她想什麽有的沒的了?
待她百年之後,還得同他生同衾死同穴?
他這話她怎麽聽的瘆得慌?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突然跟自己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還訛上她了,想拖着她演一輩子的夫妻情深?
沈清辭覺得自己一向還算聰明的腦袋,突然有些不夠用了。
恰好這時候,回府的馬車已經備好,盛庭烨再不看沈清辭,轉身便走。
留下一頭霧水的沈清辭愣在了原地。
還是青雲在外面提醒回府的馬車已經備好,沈清辭這才回過神來。
“王妃,主子要去骁騎營報道,吩咐屬下送王妃回去。”
約莫是之前因爲告狀吃了盛庭烨的教訓,青雲對沈清辭的态度越發恭敬。
沈清辭之前隐約聽了一嘴,盛庭烨從大理寺調去了骁騎營,接替了蕭策的位置。
骁騎營隻聽命于聖人,不涉任何黨争。
聖人将盛庭烨放進去,雖然看似是對他的認可和信任,但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考驗。
沈清辭不由得想到他那一身傷,還有在秋水鎮随意對付了兩口的窩窩頭。
原先将他當做林家宗子林越的時候,她就已經足夠震驚了。
可放在堂堂三皇子,當今甯王身上,就更加匪夷所思。
再一想到皇後那一番做派,沈清辭不由感慨,哪怕他身份這樣尊貴,如今的地位和權勢,也是他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思緒不由得飄得遠了。
待回過神來,沈清辭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擔心和心疼他。
她忙掐了自己一把。
鑽心的疼終于讓她恢複了清醒。
都怪這人,之前在馬車上做出那樣的事情,後面又說了些讓人容易誤會的話,才攪得她心神不甯。
沈清辭忙在心裏念了兩遍清心咒。
沈家衆人出來送行,唯獨沒見到沈清晚。
有了今天的經曆,再加上周氏在盛庭烨面前的允諾,以後有盛庭烨在的地方,沈家應該都不會再将她放出來。
若沈家再有點兒眼力見兒,這會兒就得急着去給沈清晚找婆家了。
當然,這都不是沈清辭關心的問題。
她今日見了廖媽媽,出來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秋水也從周順那裏回來了,沒有秋娘的消息,倒是給沈清辭帶回了一本厚厚的冊子。
上面記載着這一段時間永安伯府内大大小小的,能探查到的消息。
沈清辭回了王府,就以身子不适爲由,将桂嬷嬷等人打發了下去,關起門來查閱。
自姜家替她老爹立了衣冠冢之後,就上奏了朝廷,讓她二叔姜知秋承了永安伯的爵位。
現任禮部儀制司郎中,正五品。
而她的堂兄姜明遠,原是大理寺一個負責卷宗的小官吏,也擢升到了大理寺評事,正七品。
這裏面,若說沒盛庭泾的手筆,沈清辭是不信的。
在對比姜玉菀被謀害慘死,她阿爹生死未蔔,沈清辭怎能不氣。
但眼下卻不是發作的時候。
沈清辭沉下心來,繼續看了下去。
就如沈清辭猜測的那般,姜玉緻沒再針對折磨秋月,隻将她留在她院子裏做了個粗使丫鬟。
因爲之前有秦嬌嬌的敲打在先,院子裏的其他丫鬟也不敢再欺辱秋月,怕秦嬌嬌找上門來,被姜玉緻指去背鍋。
秋月在姜家的日子倒還算安穩。
沈清辭決定等過幾日找個機會見見她。
這冊子上其他的倒也沒什麽,大多數是姜家的日常,人情的往來。
沈清辭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将周順讓人記錄了姜家近一個月的瑣碎的冊子翻閱完全。
沒查出什麽異樣,但她記性一向很好,隻看過一遍,她就将上面同姜家和二皇子府有往來且交往過密的人暗自記下了。
看完之後,她原是想叫秋水将這冊子給周順送回去的,結果秋水卻被門房攔住了。
說她沒有甯王府的腰牌,不得随意出入,哪怕是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也不成。
之前秋水是同沈清辭回門一起出去的,回府的時候,門房那邊認得人,也就沒有盤查。
如今再想出去,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沈清辭不知道這是王府的規矩使然,還是說是盛庭烨那邊的意思。
倒不是這冊子必須要給周順,沈清辭隻是不想被困在這王府裏。
哪怕她沒有人身自由,好歹也能讓她身邊的丫鬟可以出府幫她辦差,不用一點兒小事都要冒着極大的風險偷偷溜出王府。
要知道,這是甯王府,外院戒備森嚴,高手如雲,哪裏是她那個來去自如的沈家偏院。
自回門那天起,盛庭烨去了骁騎營就沒回來。
這兩天沈清辭一個人關起門來看冊子,倒還清靜。
如今爲了出府的事情,想去見他,沈清辭才發現沒那麽容易。
也不知道他還要在骁騎營住多久,沈清辭隻得耐着性子等。
閑來無聊的時候,她原是打算去庫房盤點一下秦家給的嫁妝。
那一日被風風光光的擡進了甯王府,都是有登記在冊的,哪怕是她的東西,沈清辭也不好全部一下子都擡了出去還給阿嬌。
所以,她才想着拿出之前阿爹悄悄留給她的那部分私産,跟秦家給的這些嫁妝做個盤算和兌換。
用價值對等的東西,還給秦家,若不好估量的,她多給些就是了,總不能讓阿嬌吃虧。
她的私産都在府外,還有些在周順手上,交接給秦嬌嬌也方便的多,不必經過王府這頭。
想法是美好的。
可在第一步沈清辭就被卡住了。
她帶過來的嫁妝雖然在她名下,但卻入了王府的庫房。
要進庫房,得有鑰匙。
而這鑰匙分左右兩把,必得同時啓動才能開啓庫房大門。
兩把鑰匙又分别掌管在管家江河和周氏的手上。
沈清辭差春芽去說明了來意,江河倒是十分恭敬的奉上了他手上那把,在周氏這裏卻碰了釘子。
面對沈清辭的質問,周氏一臉恭敬的行禮。
但語氣卻不容置疑道:“王妃有所不知,奴婢是有庫房的鑰匙,但若沒有王爺的口令,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擅自做主……
這話實在是冒犯了。
哪怕沈清辭壓根兒就沒将自己當做這王府的女主人,聽到這話也有些不舒服。
她挑眉:“這麽說,我拿我自己的嫁妝箱子,還得要你們王爺的口令,要你的認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