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前許如卿就找人去問了,可一直等到菜都要涼了,蘇熠宸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王妃。”又半刻鍾後,玄冥走了進來。
許如卿驚喜的擡頭:“怎麽樣,你跟他說了嗎?”
玄冥猶豫着開口,表情看上去有些爲難:“說了,但是王爺說他已經吃過了,公事纏身實在沒法走開,就不來陪你們用飯了,他讓您和小世子用餐愉快。”
聞言,許如卿眼裏的光黯淡了下來。
她歎了一口氣:“行吧,既然他實在忙得無法抽身,那就請你幫我把這個帶給他,這裏面是乳鴿湯和幾道暖胃的菜,還熱着呢,如果他辦公餓了就讓他吃裏面的東西墊墊,還有你記得叮囑他,要注意休息。”
一邊說着,許如卿一邊拿過早就準備好的食盒,裏面放的有湯盅和幾碟平日裏蘇熠宸愛吃的菜,都是她花時間精心烹饪的。
玄冥接過食盒:“……是。”
“嗯,你可以回去了,還有,除夕快樂。”
“謝王妃,您也是。”
玄冥說完這一句後就提着食盒離開了。
許如卿無聊的用筷子鼓搗碗裏的白米飯,這還是第一次在家裏吃飯蘇熠宸不在場……怎麽着都有點不習慣。
“知趣、玄烨,你倆也别站着了,快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
知趣受寵若驚:“這怎麽能使得,王妃從早忙到晚就爲了這一桌家宴,奴婢怎麽可以和您同桌用飯呢……”
似乎是看出了許如卿的失落,知趣想了想安慰道:“奴婢想也許是玄冥侍衛沒有把王妃的話轉達清楚,要不奴婢再去求見王爺,讓王爺回來和王妃世子一起用飯。”
玄烨不說話,許如卿在這一桌菜上花了多少心思他也是看在眼裏的。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爺明擺着是在生王妃的氣,任憑任何人去求,王爺今晚怕是都不會來了。
“不必了,吃個飯而已,又不是非要他來,他既然忙那我們就自己吃。對了,把秋菊也叫來,多個人多個熱鬧。”
末世的她隻能眼睜睜看着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根本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機會能與家人好好坐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這一次沒有蘇熠宸在場确實遺憾了點,但她仍想熱熱鬧鬧的過。
依她說的,知趣叫來了秋菊,四人加上一個小孩兒,在溫馨的氛圍中守歲迎新春。
魏王府某一處高樓上。
蘇熠宸的背影靜靜伫立在一片夜色中,他凜冽桀骜的眼神裏帶着孤寂的落寞,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着驕傲的薄唇緊緊抿着,掩飾不住他沉澱已久的心事。
頃刻,玄冥從暗處走出來,低聲說道:“王爺,燈熄了,王妃和小世子應該睡了。”
“嗯。”他的視線從那充滿煙火氣息的閣樓收回,倒映在眼中的闌珊燈火也熄滅了。
“王爺,您都一天不曾好好用膳,王妃知道您辦公辛苦,特意讓屬下給您帶了些吃的來,您看可要屬下給您盛出來?”
蘇熠宸聞言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食盒上,隻看了一眼便收回:“推本王回去。”
“那這些……”
“随你怎麽處置。”
玄冥聽此無聲的歎了以口氣,他就不明白了,王爺明明是在乎王妃的,不然也不會跑這兒來偷摸看王妃了,可爲什麽要裝作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呢。
“……是。”
夜晚的王府一片燈火通明,亭廊樓閣之上皆是挂滿了喜紅的燈籠和花結,到處洋溢着除夕之夜的隆重盛歡。
落寞的隻是深夜裏輾轉反側的兩人,和被煙花爆炸聲埋沒的思念。
五日後,到了許如卿答應給長孫宮玉看病的日子。
“公子,到了。”
馬車停在一座豪華氣派的府邸前,
許如卿掀開車簾先是看了一眼,跳下馬車,然後從荷包裏掏出兩枚銀錢遞給老者:“謝謝大叔。”
老者千恩萬謝的收下了她給的銀錢,她摸了摸挂在腰間的藥箱,朝大門走去。
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時的衛恩見到許如卿的打扮先是愣了一下,随後道:“許公子,我們家世子事先說了您要來,特意命我在此等候,裏面請。”
“嗯。”
爲了出行方便,她今日特意扮成男子的模樣,可一路上還是引來不少人的回頭觀看,府裏的丫鬟們見了許如卿都不禁臉紅心跳竊竊私語,都道她是哪裏來的公子哥,模樣竟生的這般好看。
二人很快來到長孫宮玉所住的院子。
長孫宮玉一見到許如卿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揚,與往日的淡雅不同,他今日的打扮在色彩上要豐富一些,深藍色的立領胡服襯身,腰間的紅寶石玉帶将他緊緻有力的腰身勾勒得更加完美,腰窄肩寬,身姿挺拔,俊美剛毅,氣宇軒昂……怎的都讓人想不到他竟是一個重症之人。
“許姑娘,你可算來了。”
“嗯,世子近日感覺怎麽樣??”
長孫宮玉微笑道:“多虧了你的藥,宮玉感覺身體明顯比以前好受了很多。話說之前我也吃過不少明醫開的藥方,可都見效甚微,沒想到許姑娘那幾顆小藥丸就能讓我病去如抽絲,真是神了!”
“也沒你說的那麽誇張,那藥是能對你的病情起到緩釋作用,不過卻不能真正的去除病竈,要想康複還得一段時間之後。”
“那……治病需要多久?”
“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或者更久。你的病情并不複雜,隻是因爲出現問題的時候沒有及時做出相應治療,久而久之病因在體内紮根漸漸擴散長大形成毒素,面積波及範圍較廣,處理起來會棘手一些。”
治療時間要比長孫宮玉預想的要短很多,不過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裏他可以經常見到她,他已經很知足了。“好,就按許姑娘說的做,你如果有任何需要,盡管提出來便是。”
“暫時沒有需要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将沉積的毒素範圍縮小集中處理,在沒有手術之前,所有的療程都是鏟除病竈前的鋪設,隻有先把毒素控制了,才能盡量避免後續治療産生短暫反應帶給身體的刺激。”說話間許如卿已放下藥箱來到桌前坐下,她拿出一塊絹帕蓋在長孫宮玉的手上,細細聽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