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城最繁華的街道。
歐陽碧華透過窗戶向下面看去,街上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她在人群中尋找了一遍又一遍,可始終沒看到她心中要等的那個人的身影。
“小姐您别急,長孫世子說了會來就一定不會言而無信的,你且再耐心等等。”
歐陽碧華聞言收回視線,她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以掩飾内心的羞澀,輕輕“嗯”了一聲。
突然一抹蘭色的身影從她的眼前一晃而過,歐陽碧華心頭湧上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她急忙探出頭向街上尋找剛剛那抹熟悉的影子,卻看見那是一個普通婦人。
“小姐,你怎麽了?”
歐陽碧華指着那抹身影,“巧慧,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很像……”
巧慧聞言順着歐陽碧華所指的方向看去,和她一樣,巧慧看到的也是一位婦人,婦人手裏還牽着一個走路蹒跚的孩童。
根據那女子的容貌,她稍稍一想便知道歐陽碧華的意思,“小姐是想說那女子長的像二姑爺吧?”
“你也是這麽覺得的對嗎?像,實在是太像了,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巧慧覺得是歐陽碧華太緊張了,于是寬慰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小姐你不必感到驚奇。”
歐陽碧華覺得巧慧說的話有道理,何況那人是個女兒身絕不可能是自己失蹤多年的二妹夫,隻是長得像罷了。
“世子,到了。”
聽此,坐在馬車内的長孫宮玉睜開了眼睛,而後掀開車簾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嵌金絲寬袖長袍,肩上罩了一件灰色狐絨毛領,腳踩黑色高履雲靴,穿着低調而又不失貴氣。頭頂金冠,手持折扇,身高八尺,氣質儒雅……一出場就招來所有人的注意,更是惹得不少花季少女春心蕩漾。
假裝經過隻爲一睹他俊容的人很多,可在這些人中隻有一個人引起了長孫宮玉的注意。
衛恩走在前面,一回頭卻不見長孫宮玉跟上來。
衛恩折回去走到長孫宮玉的身邊,見長孫宮玉一直往一個地方注視,他也跟着看去,但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世子,你在看什麽?”
那抹身影朝着巷子的拐角走去,隻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長孫宮玉一驚,他來不及向衛恩解釋,隻說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歐陽小姐在裏面等候多時了,我們不進去嗎?”
話還沒說完長孫宮玉便走出了好幾米遠,衛恩無奈的看了一眼滿春樓又看了看略顯焦急的長孫宮玉,最終選擇跟了上去。
……
許如卿今天是一個人上街,從出了魏王府開始她就明顯的察覺到一直有人跟着自己。
“唔!!”
突然,黑暗中伸出了一隻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許如卿拼命地反抗,随即就聞到好濃一股藥味兒,幾番掙紮後她頓感大腦一陣麻痹而後昏迷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黃昏了。
環顧四周,這是一座處于山林裏的老木宅,房屋裏視線很昏暗,屋内的桌子上隻有一盞看上去随時會熄滅的油燈。屋子裏的擺設很陳舊但該有的一樣不少,家具的布置和擺放也十分的講究,看上去很溫馨。
而此時的許如卿手腳被麻繩捆綁住扔在一張镂空的雕花大床上,絲毫不能動彈。
“吱嘎”一聲,陳舊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身穿黑色束袖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臉上戴着黑色面巾将面容遮掩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陰柔的眸子。
他從袖口裏拿出火折子來到桌前,把将息未息的油燈點亮了一些。
“蒙着面,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許如卿對着男子的背影說道,不過因爲吸入了大量蒙汗藥的原因,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聞言,男子手拿火折子的手一頓,随即轉過身看向許如卿。“你不必激我,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引我出來我又怎麽忍心讓你失望呢。”
男子慢悠悠的走到許如卿面前,和一般男子不同他的手是柔軟溫暖的,還帶着女子特有的淡淡的脂粉香,摩挲在許如卿的臉上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迷幻。
“别着急,很快你就會知道這一切。”
說完,男子重新走回桌前,手裏把玩着一把匕首,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木桌上,靜靜的在等待什麽。
不一會兒,又“吱嘎”一聲,木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四歲不到的孩童,和消失數日的晏湘兒。
“阿爹~”小男孩兒一見屋子裏的男人便熱情的奔上去抱住他,向他炫耀手裏的糖葫蘆:“你看,這是阿娘給麒兒買的糖葫蘆。”
“多大的人了還吃糖葫蘆,也不怕把牙吃壞。”和之前的陰暗不同,此時的男子眼神中帶着真切的慈愛。
“懷郎,她……”晏湘兒打一進門便就注意到了床上的許如卿,心裏說不出的驚訝。
晏湘兒這麽一提醒,小男孩兒也注意到了屋子裏的許如卿。“阿爹,那個姐姐是誰啊?”
“她是你的皇姑奶奶。”
“皇姑奶奶,皇姑奶奶好漂亮,一點也不老耶。”小男孩兒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着許如卿,用稚嫩的聲音說道。
晏湘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輕輕牽過小男孩兒,蹲下身溫柔的說道:“麒兒乖,阿爹和阿娘和皇姑奶奶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回房和小白兔玩好不好?”
“好~”
支開了麒兒,晏湘兒這才露出了真實的面目,看向許如卿的眼神裏帶着說不出的情愫。
“現在隻有我們三個,說吧,你們把我綁來這裏幹什麽?”
晏湘兒冷哼一聲,“幹什麽?我倒想問問你,你想幹什麽?”
許如卿眉頭微不可見的擰起,不知道她爲什麽會這麽說。
“我都已經離開魏王府了,你爲什麽還要抓着我不放?你把這件事上報給了京兆尹,還派蘇家軍在城中嚴格巡查,害我這些日子喝不到人血,身體潰爛痛苦不堪……是不是非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了,你才肯罷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