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陌的病房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打量着眼前比起初見時褪去不少少年時期狂妄的人,他的瞳孔愈發地令人琢磨不透。
“盛指揮官。”
離開了關押着的密室,白虎整個人都精神不少,這幾天他手上的兵權也暫時被壓下,這才可以偷偷潛入帝國來。
“白大将軍,别來無恙啊。”
盛陌的态度談不上好,顯然已經猜出來他來的目的。
白虎咬了咬牙,第一次低聲下氣地說:
“我知道小駱做了錯事,盛指揮官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他做錯的事,我一力承擔。”
盛陌淡淡地掀起眼皮,顯然沒想到白虎能爲他那個弟弟做到這個份上。
他可忘不了,以前的白虎在他面前是多麽狂妄。
“呵,一力承擔?如果我要的是他的命呢?”
“白虎,你關在密室裏太久了,可别忘了,當初是你弟弟親自找上我,要我助他一臂之力,你能有今天他也有責任,你卻告訴我你願意替他承擔他欠我的?”
白虎緊咬着唇,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那個好弟弟做的,可是……
“他終究是我弟弟。”
他們兄弟二人相依爲命到了今天,是他沒能将他的弟弟保護好,以至于讓他無法無天,還招惹上了盛陌。
盛陌與他對峙良久,正要拒絕他時,忽然注意到門外嘈雜的腳步聲。
“外面怎麽回事?”
門外守住的一個保镖悄聲無息地進來,說:“指揮官,好像是貝小姐被綁架了,顧指揮官的人都走了。”
被綁架了?
難不成又是白駱羽的手筆?
盛陌忽地臉色一變。
他連忙站起身,眸底醞釀着駭人的戾氣,邊走邊說:
“若是她出事,我要白駱羽給她陪葬!”
白虎自然也猜出什麽,連忙跟了上去。
……
另一邊。
實驗室裏,小米看着屏幕上的數據,眼底抑制不住的貪婪。
果然,這個獸化人的身體機能比普通獸化人更爲強悍。
隻要再進行最後一步,她就會徹底淪爲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
這樣才會是帝國最兇猛的武器。
“繼續注射試劑。”她吩咐說。
實驗室裏,小兔子安安分分地窩在角落裏,輕輕閉着眼,臉色慘白。隻有她那微弱的呼吸聲似乎在證明着她的存在。
忽地,一個小助理匆匆跑過來:“小米姐,不好了!有人打進來了!”
話音剛落,顧文帶人迅速包圍了這裏,将所有人控制住。
男人一襲黑色風衣,一頭碎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已,隻見他疾步走來,一把槍抵在她的腦門上。
“開門!”
小米心下一慌,分明危在旦夕,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笑出聲來的:“晚了,一切都晚了。”
“好好說話!”顧文呵道,反手一擰她的手臂,她痛呼出聲。
“她已經被注射下最後的試劑,用不了多久,她便會六親不認,成爲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這個宋啓明曾經沒有完成的豐功偉績,她成功了。
哪怕是死,她也會是帝國的功臣!
在她廢話的時候,小五已經操控光屏打開了實驗室的門,顧北烨剛踏進去,想起剛才小米的話,又頓住了腳步。
“不管發生什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門!”
顧文和小五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一絲糾結。
若是按照小米說的,嫂子當真六親不認,那指揮官豈不是會很危險?
但既然他這樣命令,他們也不能違抗,隻得說好,眼睜睜地看着關押貝南汐的玻璃門關上。
實驗室裏,顧北烨一步步靠近他的小兔子,不知道她受了什麽非人的虐待,被禁锢住的手腕腳踝已經被勒出血來,那張平日裏幹淨靈動的小臉此時竟了無生息。
他泛冷的眸子漸漸被心疼占滿,蹲下身,他小心翼翼地替她解開束縛。
可就在他取下她的最後一個枷鎖時,眼前的兔子忽地睜眼,一雙兔眼睛紅得妖冶,眼底的陌生讓顧北烨一愣。
下一秒,眼前的兔子忽地消失不見,他隻感覺背後襲來一陣勁風。
下意識地躲避她的拳頭,還沒來得及反應,貝南汐另一拳接踵而來,竟讓他動彈不得,“嘭”一聲,他被打倒在地,隻覺口腔裏一陣腥甜。
他竟然打不過她,甚至接不住她一招。
眼看着她的拳頭又沖她而來,他迅速地往側邊翻滾了一圈。
“小汐,是我!”他滿眼都是擔心,企圖喚醒她。
眼前的小兔子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不過一瞬間又來到他的眼前。
幾分鍾後,顧文等人終究是坐不住了。
這這這……指揮官在裏面分明是在挨打,這樣下去,怕是會出人命啊!
此時,實驗室裏又響起一串腳步聲。
顧文向門口看去,正是風塵仆仆趕來的盛陌和千澤。
“開門。”兩人異口同聲。
“這……”
顧文正猶豫時,兩人身後的白虎不屑地嗤笑:“他們都是受過訓練的獸化人,進去總比你們的顧指揮官安全。”
他不知道貝南汐被注射了什麽藥物,但這種時候,顧北烨一個普通人根本扛不住她這麽打下去。
顧文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管他們打不打得過貝南汐,至少他們老大不會一直挨揍了。
門一開,盛陌和千澤齊齊沖進去,攔住了貝南汐。
“小兔子,你清醒點!”千澤焦急道。
他知道宋啓明的試劑效果有多強勁,過去若不是憑着先天優勢,他也隻能成爲小兔子的手下敗将。
但此刻,貝南汐不經意間撇過頭來,眸中如血的紅讓千澤一怔。
完蛋了!
千澤還來不及多想,下一秒,就被她的手勁兒一下子掀翻在地。
盛陌速度極快,反而沒讓貝南汐得逞。顯然,他的躲避吸引了小兔子的注意。
顧北烨捂着胸口,靜靜地打量着小兔子的一招一式,忽地上前,捏住她的手腕反剪至身後,将她牢牢控制在懷中。
“小汐,是我,顧北烨!”
小兔子欲要掙脫他,他禁锢着她手腕的手指愈發用力,指節漸漸泛白。
“小汐!聽話!”
小兔子才不聽他的,下一秒就毫不猶豫地張口咬向他的肩頭。
“小心!”千澤正要拉開他,誰想到這個男人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這樣靜靜地任由她啃咬着自己的肩膀。
肩膀逐漸滲出血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将懷裏的貝南汐抱緊幾分。
如果她醒不過來,似乎這也是個不錯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