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淺淺嫌貧愛富過河拆橋!”
“他在鬼叫些什麽?”
“他瘋了嗎?”
“他居然敢這般說淺淺!”
底下喧鬧一片,而淩霄站在台上,眼神冰冷的朝着蓋着紅蓋頭的新娘看去,拿着他道聽途說的消息,來控訴新娘的罪行。
一字一句,宛若他親眼所見。
院子裏逐漸安靜下來。
新娘穿着寬大的喜服,安安靜靜的聽着,不發一言,風吹起,掀開蓋頭的一角,露出新娘尖尖的下巴。
光是看下巴,就知道新娘一定是個美人兒,不過淩霄卻絲毫不爲所動,他甚至在賓客中找起了常五:“誰是常五?你在新娘身上花了這麽多錢,今日這個新郎應該你來當。”
賓客中沒有人應聲。
“所以,你就光聽幾句話就确定了我對常五過河拆橋對嗎?”
突然,新娘說話了,她的聲音如黃鹂叫聲一般悅耳動聽:“可是我的爸爸是村長,你憑什麽覺得,我的爸爸供不起我讀書,我還要去靠村裏的一個小混混才能上大學呢?”
“我們交往這幾年,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兒信任嗎?”
“既如此,這個婚不結也罷。”
新娘說着,甩開姜妤靈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而她一走,底下的賓客們就沸騰了,大多數青年人臉上都帶着興奮的笑容:“他居然敢說淺淺占了常五的便宜。”
“誰不知道常五隻是個小混混,他能靜下心來掙錢?”
“開什麽玩笑。”
“我看負心多是讀書人,這人一定是看咱們村窮了,後悔娶淺淺了。”
“難怪先前他不在婚房裏待着而是跑出去了呢,真是可惡。”
衆人議論紛紛,很快就有人氣憤的上台來抓着淩霄的領口要揍他,淩霄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眼中甚至還帶着淡淡的茫然之色,不過在拳頭揮向他的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接住對方的拳頭,直接将其推了出去。
“是你們的人告訴我的。”
他想要解釋,可是這會兒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村民們哪裏會聽他的?
見他做錯了事情還敢還手,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上台,勢必要給淩霄一個教訓。
淩霄被圍攻了,雙拳難敵四手,沒了天師優勢的他,哪裏是這群鬼的對手?
幾乎是拳拳到肉。
在一旁觀看了全程的張陽來不及去想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就陷入要不要上前幫忙的糾結之中,不過他并沒有糾結太久,因爲他的身份是跟新郎一塊兒從城裏來的人,所以理所當然的被遷怒了。
他被拎出來與淩霄一塊兒挨揍。
“揍,揍死他們。”
“簡直太侮辱人了。”
“居然敢在婚禮上公然侮辱淺淺。”
“打,打死他們。”
村民們完全失去了理智,把淩霄與張陽打得叫都叫不出來,姜妤靈站在人群外看着,她看了許久,見兩人如同死狗一般渾身是血以後,才轉身離開。
而她走後不久,兩人就被關進了特制的水牢之中。
這一夜,淩霄與張陽比昨天晚上更加凄慘。
“爲什麽會這樣!”
天一亮,水牢消失,兩人身上的傷也沒了,不過即便如此,淩霄與張陽的臉色也非常難看,特别是淩霄,他自視甚高,本以爲昨夜就可以從此離去,卻不料被人擺了一頭,被一群鬼群毆,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是天大的恥辱。
他恨恨的看着張陽,張陽就咬牙切齒的道:“一定是那鬼騙了我們。”
“鬼最愛騙人,我們都被騙了,我們不該輕易聽信鬼話的。”
是的。
鬼最愛騙人,作爲天師,他們應該知道這一點的。
可是卻因爲太想要離開這裏而忽略了這個問題,說來說去,還是姜妤靈那賤人的錯。
想到姜妤靈,淩霄便想到江星歌,兩人都是姓姜,且這一次他之所以落到這步田地,跟江星歌也有一定的關系。
更重要的是,昨晚他與張陽挨打的時候,江星歌沒有出現。
雖然她是女孩子,可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她要想離開這裏還要依賴他們,他們想盡辦法想從這裏離開,挨打的時候她卻躲起來,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簡直該死。
淩霄對姜妤靈起了殺心。
“你們沒事吧,昨晚真是吓死我了。”
姜妤靈一來就對上了淩霄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神,她微微後退了兩步,有些害怕道:“怎、怎麽了?”
“你昨晚去哪裏了?”淩霄微微眯起眼睛:“昨晚我們挨打的時候,你似乎不在。”
“我、我去找新娘求情了。”
姜妤靈咬住下唇:“當時那種情況,我就算來阻止村民們對你們動手,也不過是多一個人挨打而已,完全沒有絲毫作用。”
“呵。”
淩霄冷笑,用一種譏諷的眼神看着姜妤靈:“那新娘原諒我們了嗎?”
新娘在自己的婚禮上,被自己的準新郎那般羞辱,怎麽可能輕易原諒?
姜妤靈搖了搖頭,對上淩霄那嘲諷的目光,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難堪:“新娘很生氣,說是要給你們一個教訓才行,不過我倒是從她口中聽說,這村子裏最喜歡她的并不是常五,準确的來說,村子裏隻要和她年齡相仿的,每個人都喜歡她。”
“所以,如果我們要問情況的話,就不能問那些比較年輕的人,必須問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人,他們才有可能告訴我們正确答案。”
“原來如此。”
張陽恍然大悟:“因爲村子裏的年輕人都喜歡她,所以我們問及新娘情況的時候,他們就會撒謊,就會耍我們。”
“對。”
姜妤靈點點頭,又看向淩霄,小心翼翼的道:“淩霄天師你如此優秀,應該從未喜歡過任何人,才不知情敵之間是會争風吃醋的,而一些人爲了引起心愛之人注意,往往會使出各種手段。”
這話是在安慰他,不必将昨夜被鬼欺騙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些都是因爲他是高嶺之花,沒有人能夠讓他眼神停留、才會導緻他受騙。
這是在擡高淩霄的身價。
淩霄臉色好看了許多,眼中的殺意也淡了許多,他重新定制了計劃。
“既然那些年輕的鬼會撒謊,那我們就找一些年紀比較大的鬼,今晚我們分頭行動。”
他看了張陽一眼,又看向姜妤靈:“而你作爲伴娘,就負責從新娘口中打探消息。”
“我知道了。”
張陽與姜妤靈異口同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