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深的腳程很快,一大早出去,半上午就回來了,回來後他的精氣神又不同了,對姜妤靈的态度更爲溫和,很快就進廚房給她端了一碗糖水讓她喝。
“你的被褥一會兒店家會派人送過來,這是我在鎮上新買的糖兌的糖水,你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姜深臉上帶着笑容,姜妤靈看着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直到看得姜深臉上的笑容都勉強起來,才挑眉道:“這麽好心,我的好二叔,你該不會在裏頭下了藥吧?”
姜深:……
姜深眉心狠狠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怎麽會呢妤靈,我怎麽會給你下藥呢?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先喝一口。”
“那倒不必了,你嘴這麽髒,喝過的東西就不能喝了。”
姜妤靈輕嗤一聲,接過糖水,在姜深期待的目光下,一點點的将碗向自己唇邊移動,待快要喝到的時候,她又擡頭看向姜深:“二叔,你真沒下藥吧?要是下了藥,你可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我怎麽會下藥呢!”姜深喉嚨微動,立刻否認道:“你是我侄女兒,我不可能給你下藥的,再說了,你爹娘還在天上看着我呢。”
姜深眼中帶着幾分緊張之色,他讨好的沖着姜妤靈一笑:“我沒那個膽子!”
在這個時刻,
姜玉姜林張春花三人都不在,可能是怕露餡了。
姜妤靈就道:“那行吧,那我就信你,不過二叔,我說我爹娘在天上看着我,那可不是說着玩的,要是你給我下藥的話,也是真的會被天打雷劈呢。”
姜妤靈說完這話,也不管姜深是什麽反應,直接将糖水一飲而盡。
姜妤靈知道,姜深要對她動手,唯一的方法隻能是下藥。
姜深是個僞君子,面子對他來說比什麽都重要,現在的她不比以前好掌控,他要是直接讓黃安來家裏抓人的話,鬧大了會影響他在村民們心中的形象,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藥把她綁起來,然後趁着天黑把她送去鎮上。
或者,趁着天黑讓黃安來把她帶走,她之前失蹤了十多天,在村民們心中是有前科的,如果她再消失一次,旁人也隻會以爲她是跟誰跑了,根本不會往姜深的身上想。
姜深的計劃堪稱完美,可惜了,他碰到的是她。
姜妤靈喝完糖水,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深:“二叔,我把糖水喝下去了,一滴不剩哦。”
姜妤靈終于把下了藥的糖水喝下去了!
一時間,姜深欣喜若狂,而在暗處偷看的張春花三人也激動不已,她們立刻跳出來:“她喝了,她喝了。”
“姜妤靈,沒想到吧,這糖水裏真的有藥!”
“這下子你完了!今晚黃老爺就要把你帶去鎮上,到時候你就是個面團,任黃老爺捏圓搓扁,你這個小賤人,這下子完蛋了。”
“哈哈哈哈!”
張春花三人可謂是興奮地不能自己,姜深也高興,不過他做戲做慣了,到這時候還不忘做戲:“妤靈啊,二叔也不是想把你賣了,隻是家裏實在沒錢了,黃老爺又喜歡你,相信你是會理解二叔的吧,我相信你爹娘也會理解我的。”
姜玉:“爹,你跟這個小賤人廢這麽多話幹嘛,趕緊把她綁起來,一會兒我要把她的臉都抽腫。”
姜林:“還是把她手腳都打折吧,她不是會跑嗎?不是還會用木棍抽我們嗎?我看她手腳都斷了以後,還怎麽跑,還怎麽打人。”
張春花也笑得張狂:“小賤人,不是說你爹娘在天上看着你保護你嗎?你有本事就讓他們出來啊!我呸!兩個短命鬼,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保護你呢。”
這兩天姜妤靈把張春花幾人折騰得夠嗆,是以,在看見姜妤靈喝下了帶藥的糖水以後,張春花三人就迫不及待的來姜妤靈面前出氣、恨不得把姜妤靈氣死。
他們多麽想看到姜妤靈痛哭流涕的樣子。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從始至終,姜妤靈都十分平靜,聽見張春花叫嚣讓她爹娘出來,她還忍不住笑了,對着半空中道:“爹娘,聽見了嗎?他們讓你出來呢。”
見此,姜玉冷哼一聲,揚起下颌,不屑的看着姜妤靈:“裝神弄鬼!”
但下一秒——
‘轟隆隆’
在姜深等人不屑的目光之下,青天白日,一個響雷直直的朝着院子劈過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劈在了姜深的身上。
電流竄動,姜深瞬間顫抖不止,直接倒在地上,渾身一片漆黑,頭發也豎了起來。
刹那間,
張春花等人嚣張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下一刻,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瞪大眼睛,猛地朝着姜妤靈看過來,眼底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對上他們震驚茫然不可置信交錯的眼神,姜妤靈攤了攤手:“我都說過了,給我下藥是要天打雷劈的,二叔就是不信。”
“看吧,這下被雷劈了吧。”
“都是一家人,其實我也不想看着他被天打雷劈的。”
姜妤靈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張春花等人很快回過神來,看着姜妤靈那張美麗的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渾身都開始顫抖。
怎麽、怎麽會這樣!
相公(爹)怎麽會真的被天打雷劈?
難道、難道…姜妤靈的爹娘真的在此處嗎?
想到死去的人此刻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們,三人的臉色在刹那間慘白。
見此,姜妤靈彎着眼睛,起身一步步朝着張春花走去,邊走邊道:“二嬸,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我隻是想折磨折磨你們,可你們居然想要我的命。”
“現在好了,二叔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了,你們高興嗎?”
姜妤靈眼眸彎彎,眼神幽深,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妤、妤…”張春花開口,才發現自己牙齒都在打顫:“妤靈……”
她實在是怕極了,話沒說完,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妤靈,我、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
“嫂嫂嫂嫂兄長饒我一命吧,是我壞,我黑了心腸,我不是人,我想把侄女兒賣掉,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饒了我饒了我。”
不管是鬼神之說還是天打雷劈,對古人的沖擊力都是巨大的,張春花跪下的那一瞬間,一灘黃色的不明液體打濕了她的褲子。
她竟然是吓尿了。
哪裏還有先前半分嚣張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