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方燕萍就想起當年他對自己的虛情假意,想起生命最後一段時間,纏綿病榻的日子。
原以爲是遇到了愛情,沒想到卻是死期,連墳墓都沒有。
無數的恨和怨,在方燕萍的心裏交織,兩張符甚至已經壓不住她的兇性,眼眶再度變得通紅:
“紀雲霄呢!他在哪裏!我要殺了他!”
屋子裏陰風陣陣,寬大的嫁衣在陰風中獵獵飛揚,方燕萍身上的符突然燃燒起來,她掙脫了束縛。
下一秒,方燕萍轉身朝窗外飛去。
她要去找紀雲霄報仇,可已經失去理智的她,未必能找到紀雲霄,說不定在路上就要徒造殺孽。
裴安竹見狀,趕緊跟過去攔住她,一出手就是十幾張符箓。
符箓組成了符陣,将方燕萍包圍起來:
“方燕萍!你清醒一點!”
“攔我者死!”方燕萍不顧身邊的符箓,伸出長長的指甲,朝着裴安竹攻了過去。
那泛着黑色的指甲,對準了裴安竹的脖子,打算一擊斃命。
“裴大師小心!”杜警官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驚了,來不及反應,隻能出聲提醒。
畢竟,這種級别的戰鬥,他們也插不進去手。
不過對裴安竹而言,哪怕方燕萍再厲害,也不是她的對手,迄今爲止,她遇到過的鬼或者妖,都不算難對付。
裴安竹無視方燕萍的長指甲,迎面而上,在對方攻到面前的那一刻,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緊接着,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以靈氣化劍,橫向切過去,直接把方燕萍的長指甲給削斷了。
黑色長指甲落在地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化爲一陣黑色的煙霧。
要知道,鬼修煉出來的指甲,代表了她的功力和修爲,這一削,直接給方燕萍的修爲給打散了兩成。
“方燕萍,紀雲霄不值得你手染鮮血,徒造殺孽。”裴安竹一邊說着,一邊用符箓困住她,“他會惡有惡報,你隻用等着看就行!”
兩人糾纏間,十幾張符箓再度貼到方燕萍的身上。
她的兇性和煞氣再度被壓下,眼中紅色退去,神色再度變得清明。
“冷靜了嗎?現在可以安靜下來,聽一聽前因後果嗎?”看到方燕萍的神色,裴安竹問道。
“你想說什麽?”方燕萍問道。
“你認識方玉婉嗎?”
“阿婉?”方燕萍聽到這個名字,神色變了,“她怎麽了?”
“她是紀雲霄選中的,繼你之後第二個妻祭的人選。”
裴安竹簡單将事情解釋一遍,才說道:
“紀雲霄背後有玄門中人指點,不清楚還有什麽後手。我雖然破壞了醫蠱纏陰術,但不确定他們還有沒有别的手段。”
“我要是這麽放你出去報仇,等你徹底失去理智後,你第一個要殺的,未必是紀雲霄,說不定是方玉婉!”
“方燕萍,你認識方玉婉,你也不想她步上你的後塵吧?”
聽到自己有可能連累方玉婉,方燕萍才算徹底冷靜下來,身上的煞氣和怨氣,瞬間收了個幹幹淨淨。
“告訴我,這一切怎麽回事?”方燕萍問道。
“能告訴你的,我剛才都跟你解釋了,至于方玉婉那邊什麽情況,我想等她自己來親口告訴你。”裴安竹說道,“你應該也很想見到她吧?”
“我知道了,我等她來。”方燕萍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方燕萍這個厲鬼不想着跑出去了,異調局的同志們就輕松多了。
他們請裴安竹弄了個符箓牢籠,讓方燕萍呆在裏面,然後分工合作,去查這件案子了——
杜警官親自帶人去機場守着,隻等紀雲霄從落日國回來,就将他抓捕歸案。
文濤帶隊去澤城,抓捕紀連海。
鍾佩佩帶人去大漠,把紀家三夫人李倩茹帶回來,順便接方玉婉到異調局,與方燕萍見面。
***
紀連海和李倩茹比較好抓,畢竟都在國内。
倒是紀雲霄,有些麻煩。
紀雲瑤原本計算的,讓紀雲霄離開五天,但他實際上拖到第六天才回國,這也讓杜警官他們在機場多等了一天。
延遲回國這件事,讓紀雲霄有些納悶——
不該拖這麽長時間的。
憑他的運勢,他親自出馬解決落日國項目危機,按理說應該很快處理好才對,畢竟這三年多,他一直都順順利利的。
可這一次,怎麽這麽慢?
紀雲霄對妻祭的效果一直很有信心,但這一次去處理國外危機,卻讓他察覺到了不對。
難不成,是妻祭出問題了?
坐在飛機上的時候,紀雲霄還在思考原因:
要不就是第一次妻祭的時效過了,要麽就是醫蠱纏陰術出問題了,具體什麽情況,還得回家看過才知道。
等下了飛機,紀雲霄第一時間給父母打電話詢問情況。
可紀連海的電話打不通,李倩茹的電話也打不通,他打給老宅裏值得信任的管家,得到的信息是:
三老爺去澤城談合作了,夫人去大漠看少夫人拍戲了。
有了确切的消息,盡管他聯系不到父母,可還是暫時把疑惑壓在心裏,朝着機場外走去。
可沒想到,等待他的,是異調局的抓捕。
“你們幹什麽?”紀雲霄被捕,頓時惱怒,質問着。
“我們是國家異端調查局的探員,跟我們走一趟吧,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杜警官說着,讓人把紀雲霄帶走了。
紀家三房的三個人,在異調局會和。
紀雲霄看到自己的父母,才明白爲什麽會打不通電話,原來父母早就被捕了。
“什麽異端調查局?根本沒聽說過,我警告你們,我們紀家在雲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欺負的。”紀雲霄還在叫嚣,“你們随便抓人,我要去投訴你們!”
杜警官冷笑一聲,反唇相譏:
“随便抓人?如果不是有了确鑿的證據,我們怎麽會貿然動手,抓捕你堂堂紀家少爺呢?”
“紀雲霄,你涉嫌使用邪術,謀害人命,你跑不掉了!”
聽到邪術兩個字,紀雲霄眼神微顫,卻還是嘴硬道:
“什麽邪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你還記得方燕萍嗎?”杜警官問道。
“那是誰?不認識。”紀雲霄繼續嘴硬。
可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突然感覺到後背一陣陰冷,像是有來自地獄的風,鑽入他的骨頭。
與此同時,他的父母面色驚恐,看着他的身後,眼底寫滿了害怕。
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紀雲霄,不過三年,你便忘了我嗎?當年你柔情蜜意,哄騙我嫁給你,這些你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