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車庫,兩人把這兩箱藥材擡進裴安竹車的後備箱,然後裴安竹便開車離開了。
時間比較緊,她得趕緊回去煉丹,不能耽擱。
裴安竹開着車,從繁華的鬧市逐漸到郊區,等到四周都不見人影的時候,她隔空把後備箱裏的東西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裏。
事實上,先前對杜警官他們說的話都是托詞,她是不會讓封家任何人看到這兩箱藥材的。
在封家看來,她就是開着一個空車回來的。
對于這輛車的來源,封家沒有多問,畢竟關于裴安竹明面上的資料他們都知道,不會過多關注。
更何況,這輛車不過是十幾萬的代步車,比起封家動不動百萬起步的豪車而言,也确實不夠看了。
回到封家之後,裴安竹就開始準備煉丹的事——
丹爐是儲物戒裏留下來的,藥材是孟修文準備的。
萬事俱備。
她瞞着其他人,在院子裏找了一間空房間,并在房間外面設了禁制和障眼法,一切準備就緒。
兩個傭人的監視也好,還是那些監控也罷,主要目标都是封景瀾和她居住的房間,不會對空房間給予過多的關注。
因此,裴安竹正好就來了個燈下黑。
晚飯過後,裴安竹趁着兩個傭人不注意,溜進了空房間裏,架起丹爐,用靈力驅動禦火符,開始了嘗試。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裴安竹先要判斷這些藥材的藥性,然後再根據孟朝的情況定制藥方,将劑量精确到每一克。
接下來的兩天一夜,裴安竹沒幹别的,就專注煉丹。
她隻在吃飯的時候回自己的房間,露個面,讓人以爲她一直在房間裏,給人造成錯覺。
事實上對一個金丹真人而言,這種簡單的掩人耳目,沒有絲毫技術含量,她沒有被看出任何破綻。
終于,在她不眠不休的嘗試下,她找到了最正确的藥方。
最後根據藥方,提煉藥材,再催動山上的靈力,将這些藥材浸潤,最大程度上激發它們的藥效,用時兩個多小時,終于煉成了一爐丹。
礙于藥材品質和靈氣的适配度,裴安竹這次煉出來的丹不過是中品,遠遠達不到前世極品的水準。
但在這個世界,已經足夠了。
凡人之軀,也承受不住那樣極品的藥效,中品丹藥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天花闆,稱一句“藥到病除”的神藥也不爲過。
裴安竹煉丹水平很不錯,成丹率很高,一爐共有九顆。
她用一個小玻璃瓶子将這些丹藥裝起來,然後把丹爐和藥材都收進儲物戒裏,挑了個時間,借口找沈悅然,便開車離開了封家。
杜警官一直在等她的消息,知道丹成之後,便立刻讓她去異調局會和,然後馬不停蹄地帶着她去見孟朝。
孟修文早就在那裏等着,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
包括這一代孟家的家主,以及其他沒有任務在身的孟家子弟;異調局局長郭清朗,緝毒部門的負責人,以及國家一把手身邊的機要秘書。
這些人,無一不是舉足輕重,他們将共同見證孟朝醒來。
裴安竹沖着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對事情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便沒有多問,而是看着她,從一個很普通的玻璃瓶子裏,倒出一枚丹藥。
那丹藥約莫食指指甲蓋大小,渾圓似珍珠,上面還有一道道奇怪的紋路,那是煉丹過程中形成的丹紋,是每個煉丹師的獨特印記。
在修真界,靠的就是丹紋來辨别丹藥來源,防止冒充。
丹藥被倒出來的瞬間,屋子裏便彌漫着一股清香。
這味道強勁卻不沖鼻,以極快的速度在屋裏擴散,卻并不使人難受,反而所有聞到的人,都感覺到頭腦一陣清明,身上的疲乏似乎也被消掉了不少。
衆人看的眼熱:這丹藥,光是聞聞氣味就有這樣的效果!
裴安竹沒理會其他人,直接将丹藥塞到了孟朝的嘴巴裏。
“這丹藥會不會太大了?需要水喂服嗎?”孟修文問着,“我這就去倒杯水來!”
“不用,這丹藥入口即化,自動滑入他的喉嚨,滋養他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裴安竹阻止了他。
很快,大家就看到了效果——
孟朝的臉色更紅潤了,就連原本微弱下去的心跳,也變得強壯有力,最好的證據就是旁邊心率儀器上的數據,變得穩定和正常。
約莫過了幾分鍾,裴安竹感應到藥效已經流通到孟朝全身,便說道:
“我要開始給他引魂了,等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麽,請各位都不要出聲,切莫驚擾了他的三魂七魄。”
有個詞叫“驚魂”,簡答理解就是讓魂魄受驚。
若是人在正常狀态下,被吓到了,尚且會覺得不舒服,更别提孟朝現在魂魄離體的狀态。
若是被驚擾,魂魄可能會受傷,又或者會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體,從而不願意重新進入孟朝體内。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便都自覺地往最遠的角落裏走。
一群走出去都能讓龍國抖三抖的大人物,此刻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緊張的在牆角排排站,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
裴安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箓,挨個兒擺在孟朝的床邊。
随後,掐訣、念咒、施術。
下一秒,便有七七四十九張符箓從她手中飛了出去,然後盤旋在孟朝頭頂的上空,與他心口的那股氣相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在場其他人恐怕以爲,這是特效。
符紙違反重力原理,飄在半空不曾落下,甚至在沒有任何科技手段的加持下,高速旋轉。
不一會兒,符紙開始燃出藍色的火焰。
燃燒的順序從内圈開始,每燃燒一圈,便有一個魂魄被引入孟朝的體内,等到符紙燃燒殆盡,三魂七魄便盡數歸位。
但這還沒完,剛回歸的魂魄還不太穩,容易再度因爲外力而離體。
所以裴安竹以孟朝的身體爲紙,以食指和中指爲筆,以體内運轉的靈氣爲顔料,在他的身體上畫了一道鎖魂陣法。
陣法泛着月白色的光芒,随後沒入他的身體,消失不見。
有了這些,孟朝才能好好活着,直到他壽命走到盡頭,肉身徹底死亡,陣法才會消散,他的魂魄才會去往地府。
圍觀的衆人隻看到眼前一陣缭亂。
等火焰消失,白光閃過,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床上的孟朝便睜開了眼睛。
目光銳利,炯炯有神,全然不似已經昏迷一個月那麽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