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然也沒推辭,當即就把镯子戴在了手上,她可不在意這是不是陪葬品,既然小竹說這是好東西,那她就相信。
而裴安竹,也把那枚儲物戒戴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
兩人在異調局分開之後,便各自回去了,裴安竹時隔幾天之後,再度回到了封景瀾住的那個小院子裏。
她從進門開始,就四處打量——
院子看起來跟她離開時沒什麽區别,但仔細看就發現,她住的屋子,應該有人偷偷進來過了,甚至還在裏面翻找查看過。
好在裴安竹向來未雨綢缪,有些不方便帶走的東西,她都專門設了陣法和障眼法保護,就算有人翻找,也找不到。
譬如她直播的時候戴的傩神面具,譬如她畫符用的黃表紙和朱砂,這些都是她不想讓封家人知道的東西。
從前她隻能靠陣法,如今有了儲物戒,可就方便多了。
不管走到哪裏,她都能将這些東西随身攜帶,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上會有空間裝備,任何人看到她的行李,都不會對她的身份有任何懷疑。
“大少奶奶,您回來了。”張玉芳走過來,跟裴安竹打招呼,“晚上您想吃什麽?我去做了給您送來。”
在說這話的時候,張玉芳一直打量着裴安竹的表情。
見裴安竹并沒有察覺自己的房間被翻找過,心裏這才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更真切了些。
“随便吧。”裴安竹對吃的并不講究。
張玉芳應聲而去,随手關上了房門。
房間的禁制觸動,隔音符也布下,現在裴安竹的房間,就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窺視、偷聽的隔絕空間。
她放出神識在封家掃了一圈,見周圍沒有人靠近,這才放心的坐下來,仔細研究這個儲物戒——
在修真界,像儲物袋、儲物戒、儲物手镯之類的空間道具,都是會認主的,隻有将主人的神識附着在空間道具上,才能将其打開。
但也不乏有那種殺人奪寶的,隻要儲物道具的主人死了,神識消散,這儲物道具自然就成了無主的東西,人人都可以擁有。
也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修爲高的人,憑借着自己高人一等的神識,強硬抹除儲物道具上原主人的神識,迫使儲物工具重新認主。
但這麽做,需要這個人的修爲極高,對神識的操控十分精準,同時也會給儲物道具的原主人,帶來很大的傷害。
裴安竹用神識探測了一下這個儲物戒。
她發現儲物戒上,原本主人的神識已經消失了,也就是說它原來的主人死掉了,現在它是無主之物。
察覺到這點,裴安竹深深地歎了口氣——
舒雲真人,确确實實是死了。
倘若他還活着,憑着他元嬰期的修爲,目前金丹期的裴安竹,還做不到抹除儲物戒上的神識。
如今想來,修真界玄機門裏,屬于舒雲真人的魂燈,大概已經滅了。
可悲,可歎。
裴安竹在心裏爲這個有同樣穿越遭遇的昔日同門默哀了幾秒,然後就仔細看起儲物戒裏的東西。
沒錯,這枚儲物戒裏,不是空的。
裏面放着很多玄門中人日常所需要的材料——
玄門手段,無非丹、符、陣、器。
通常情況下,畫符是最簡單的一種,但符箓也分不同的材質,像裴安竹現在日常使用的,就是黃表紙和朱砂,比較常見。
若是遇到富貴人家,願意花錢的,她才會用玉石,給人家雕刻符箓,造價昂貴。
但這儲物戒裏,卻放着修真界才有的畫符材料。
符紙是用修真界靈竹做的,雖然不多,但也有百來張;顔料是用元嬰期妖獸的血煉制而成,是上等的畫符材料。
這二者加一起,哪怕是最簡單、最基礎的符,也是個極品版本。
換句話說,同樣是護身符,用黃表紙和朱砂,或許隻能管三次,因爲材料太脆弱,承受不起太多的靈氣。
但如果用靈竹紙和妖獸血來畫,那就能用十次不止,若是畫符之人的功力深厚,對靈氣的操控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二十次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是二者的差别。
裴安竹自從穿到這個世界以來,就一直是用最普通的材料,不是她不想用好的,隻是礙于價格昂貴,加上很多材料根本找不到。
現在好了,舒雲師兄的儲物戒,給她解決了難題。
除了畫符材料之外,裏面還有兩個爐子,一個是煉丹爐,一個是煉器爐,畢竟丹和器也是玄門手段。
以後要是有機會,裴安竹可以試着自己找材料煉丹和煉器。
甚至,裏面還有幾個刻錄好的陣盤,扔出去催動靈力,就能直接使用,可以用來應急。
這儲物戒不算大,但也有十平米。
那些材料隻占據了儲物戒一小塊位置,更多的位置是空着的。
裴安竹将自己的神識與儲物戒綁定,然後手一揮,便将傩神面具、黃紙朱砂、八卦盤、縛靈索以及畫好的符箓等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部收了進去。
從此以後,她在封家,就不用怕什麽監控攝像,也不用擔心别人監視,私底下來她房間搜查了。
想到這個機緣,是舒雲真人留下來的,裴安竹想了想,從那堆材料裏,找了一塊木牌,給舒雲真人刻了個牌位。
她打算早晚三柱清香,感謝這位師兄留下的饋贈。
剛弄完牌位,就聽到有人敲門,是張玉芳送晚飯來了,用了個大托盤,擺着四菜一湯。
封家在吃食上還算靠譜,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吃起來挺不錯。
飯後,裴安竹去了封景瀾房間。
他體内的兩個靈魂照舊撕扯着,争奪身體的主導權,但她發現比起前些天,有了一絲絲不同——
或許是她畫的符箓起了作用,封景瀾體内的白色靈魂,好像恢複了一絲神智,看起來沒有上次那麽癫狂,理智全無。
不過這個變化很細微,哪怕是裴安竹,也要仔細看才能看的出來。
看來,想要讓封景瀾恢複,任重而道遠。
思及此,裴安竹不打算多留,她臨走之前,隔空打了一道靈氣,進入封景瀾的體内,随後目光從屋裏的監控上掃過,轉瞬即逝。
她知道有人盯着。
那種強烈的注視感,任何一個修仙之人都無法忽視。
不過她假裝不知,隻當自己是個尋常人,礙于所謂的“夫妻面子”,過來看一看自己這個植物人老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