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警官先帶一批人,押送主犯趙伯平、趙叔樂,以及趙家村的其他人回異調局,接受調查審問。
至于杜警官,則是帶着一小部分人,留在這裏善後。
裴安竹去了流水線工廠,将那些慘死的女嬰全部超度,确定這裏沒有任何疏漏之後,才離開了趙家村。
她找了物流,幫她運送舒雲觀典籍。
至于她自己,則是和沈悅然一起,跟着物流車一起回到了舒雲觀。
舒雲觀有她住的房間,雖然有段時間沒來了,但基本生活用品都還有,隻需要稍微打掃一下,就能供兩個人住下。
“舒雲觀在山裏,條件簡陋,比不得沈家富貴,委屈你了。”裴安竹帶沈悅然進了房間,說道。
沈悅然搖搖頭,道:
“不委屈,我跟着你東奔西跑,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更何況這舒雲觀多少也算個名勝古迹,有些人想住還住不上呢。”
說完這話,她猶豫了一陣,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竹,你不回雲城封家了嗎?”
“隻是暫時不回去。”裴安竹解釋道,“我剛拿回一部分典籍,我想留在這裏看一看,再把舒雲觀的書整理一下。”
其實那些典籍她沒必要看,修真界玄機門的藏書閣浩如煙海,她早就看遍了。
但那個世界沒有龍虎、正一、全真、茅山等教派,她想看看舒雲觀的典籍,在博采衆長之後,是不是能有新的感悟和突破。
如果能從中學到一二,那對她的修行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聽了裴安竹的解釋,沈悅然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還以爲你不回去了呢,封家可是金字塔頂端的家族,什麽三姓四家五戶都隻能屈居之下,萬一你不回去,封家覺得是我拐帶了你,從而去對付沈家,那我可就給家裏惹麻煩了。”
裴安竹聞言笑了笑,搖頭道:
“不會的,且不說封家不會爲了我這麽個邊緣人物,随便得罪一個強大的世家大族,就說那封家老太太,也不是個糊塗人。”
“更何況,他們對我的要求是,隻要占了大少奶奶的名号就行,在不在封家無所謂。”
沈悅然頓時放了心,便安安心心待在舒雲觀住下了。
裴安竹覺得,這正好是個機會,便問道:
“我看你對玄學很感興趣,又跟着我跑了這麽多地方,見識了不一樣的世界,有沒有想過以後走這條路?”
“我可以嗎?”沈悅然詫異。
“爲什麽不可以?”裴安竹笑道,“你的條件很好的。”
說完這話,她就掰着手指頭,給沈悅然細數她有哪些優點:
其一,雖然年紀大了點,不符合玄門從小培養,但她悟性和根骨都不錯,對裴安竹說的很多玄門知識,她隻聽一遍就記得,并且理解。
其二,她出身豪門沈家,不用爲生計所累,真要是确定走這條路,可以走的心無旁骛。
其三,她身上有功德,那是沈家祖祖輩輩積攢下來庇佑子孫後代的,而且她的父母和她自己也都是積德行善之輩,有助于修行。
其四,她有狐仙,這是她和玄學世界的緣分,光是這一點,就超越了絕大多數普通人。
更重要的是,裴安竹遲早是要離開此方世界,回修真界的。
但在回去之前,她有兩個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其一,遵循原主的遺願,給老道士養老送終。
其二,找齊舒雲觀散落在外的典籍,想辦法重振玄門,給此方世界留一道保命的底牌,讓此方世界再無需懼怕妖魔鬼怪。
第一條很好完成,她如今有錢了,而老道士也不是什麽刁鑽難伺候的,隻要到他壽終正寝,就算完成。
真正困難的是第二條。
玄門五術,山醫命相蔔,她如今隻尋回了“命術”典籍,剩下的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就算她運氣好,把這些東西都找回來了,如果不能解開大妖的詛咒,無法讓舒雲觀傳承,那也無濟于事。
所以,在完成第二條的基礎上,她還得想辦法解除詛咒,然後再爲舒雲觀尋找一個合适的傳承人。
而沈悅然,就是裴安竹物色的、目前爲止最合适的傳承人。
在詛咒沒解除之前,沈悅然不适合拜師,隻能以助理的身份跟在她身邊學習。
但如果沈悅然自己願意,等到詛咒解除的那一日,讓她對着舒雲觀的祖師爺牌位磕頭上香,定下名分,那就算成了。
當然,這些事情裴安竹沒說,她不可能跟任何人透露,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總有一天要走的事。
但僅僅是她說的那四個優點,也足以打動沈悅然了。
于是沈悅然重重地點點頭:
“小竹,請你教我吧,不管學什麽我都願意,我也想像你一樣厲害。你放心,我不怕吃苦,我爸媽也會同意的!”
家族繼承自然有她哥哥操心,她完全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裴安竹看着沈悅然認真的眼神,點點頭道: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從今天開始正式教你。”
“玄學很雜,有很多分支,如果你想全部學會可能有些困難,所以我想着,先給你看一些基礎的入門書籍,有不懂得再來問我。”
“等你基礎夯實了,再從山醫命相蔔中,選擇一兩門自己喜歡的,或者感興趣的,我再詳細的教你。”
“但在這之前,你先要知道,玄門五術,分别代表了什麽。”
沈悅然别的不會,但看書卻一點都不怵。
她上大學的時候就根據自己的興趣,選擇了漢語言文學專業,而不是和她哥哥一樣,選了商業管理。
對于一個漢語言文學的人而言,閱讀古籍要比其他人更加容易,畢竟文學素養是實打實的。
于是,裴安竹在整理舒雲觀典籍的時候,就把那些基礎的書籍拿出來,丢給沈悅然自己去看。
她們兩個在舒雲觀過着看書喝茶、閑雲野鶴的生活,但異調局的同志們卻是忙瘋了。
趙家村那麽多人,每個人都要單獨審問,根據他們與趙家兄弟的牽扯,來判定他們是否知情,是否是女嬰堕胎的參與者。
還有杜警官,他還得給那些枉死的女嬰,收殓屍骨。
那些胎死腹中的女嬰,身體的各個部位早就被剝離出來,和其他女嬰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開了。
于是杜警官隻能讓人買了一塊很大的墓地,将所有的“原材料”都葬在裏面,就當是給這些女嬰共同修建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