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震驚不是裝的,而是她沒有想到,趙伯平他們背地裏,居然做的是這樣的生意。
她沿着這個流水線工廠,一步步看過去——
這裏有不少工人,應該是趙家村本地人,有男有女,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統一的服裝,戴着特殊的手套。
手套上面刻了一些符文,方便他們操作。
有的人手裏拿着一堆血乎乎的肉團,放在面前的大鐵盆裏清洗,仔仔細細的,用大毛刷來回刷洗,将上面的血迹洗幹淨。
而這血乎乎的肉團,便是在母體生長到一定階段,已經成型的女胎。
但這些女胎沒有機會被生出來,半路打掉,正送到了這裏,成爲趙家生子邪術的一環。
肉團被洗幹淨之後,交到下一個環節。
燒地滾燙的熱水淋在肉團上,将它的皮燙的松松垮垮,然後輕松剝下來,放在一邊。
被剝了皮的肉團進入第三環節。
有擅長刀工的人砍下腦袋,将其剖開,取出裏面爲數不多的腦髓,放置到刻滿了符文和陣法的特殊器皿裏。
随後是第四環節,同樣是擅長刀工的人,嚴格來說是屠夫,将肉團骨肉分離,到最後骨和肉分開放置。
再之後……
總而言之,一個血乎乎的肉團在經過這個流水線工廠後,整個身體的皮肉骨血全部四散開來,分成了單獨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就是趙伯平他們生子邪術的原材料。
最終,這些東西被放到大小相同的小瓷瓶裏,上面貼上标簽,用數據來區分這些原材料的檔次。
畢竟,那些血乎乎的肉團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的。
趙伯平陪着裴安竹參觀,邊走還邊繼續解釋:
“這些東西被處理之後,也是分個上中下檔次的,畢竟不是所有的原材料都一模一樣。”
“像那種在母體肚子裏待了七八個月或者足月的,就遠比五六個月的肉團子質量要好得多。”
“所以,用不同原材料制作出來的東西,價格也都不一樣。”
“裴夫人看起來是不缺錢的,不如我帶你去看看一些最高等的原材料?我想你會喜歡的。”
趙伯平的語氣充滿了自豪。
他似乎并不覺得用未能成活的胎兒來當原材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那些無辜的、未能來得及存活于世的小生命,在他的眼中還比不過金錢和利益。
裴安竹低着頭,眼底一片冰冷。
她聞着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看着那一個個人形的肉團四分五裂,努力克制住心裏的怒氣,最終她緊緊的握了握拳,說道:
“好啊,那就麻煩趙大師,帶我去看看了。”
于是趙伯平帶着裴安竹往裏面走,穿過這個流水線工廠,來到更隐秘的石室,裏面放着好幾個博古架——
架子上,滿滿當當放的都是小瓷瓶,乍一看去,怕是有成百上千份。
而這,僅僅是趙家存下來的。
若是把趙家之前賣出去的算上,也不知道趙伯平他們,究竟殘害了多少胎兒。
“這邊都是最好的。”趙伯平指着最裏面的博古架說道,“這邊的原材料,全都取自于活體嬰兒。”
“活體?”裴安竹又驚又怒,“怎麽會有活體?”
趙伯平沒聽出裴安竹壓抑的怒氣,隻以爲她很震驚,便解釋道: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不喜歡女兒,剛生下來就抛棄了,而我們最需要的就是這一類原材料。”
“要知道,胎死腹中的,遠遠比不上活着的。剛出生且存活的女嬰,不管是皮骨還是血肉,都是最嬌貴、最鮮嫩的,所以效果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