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觀衆被噴了一頓，不吭聲了。
他們後知後覺的認識到，青竹仙君這話的意思，似乎是【lo娘珊珊】并沒有做什麽壞事？
那爲什麽會被鬼魂纏上？
裴安竹沒有賣關子，她對【lo娘珊珊】說道：
“你往旁邊讓讓，我幫你問問你身邊那隻鬼。”
【lo娘珊珊】聞言，不由得搓了搓胳膊，感覺四周一陣陰風缭繞，起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白着臉讓開了幾步。
在直播間的觀衆看來，就是她退出了鏡頭，隻能看到她半邊身體。
但在裴安竹看來，此時站在鏡頭前的，是一隻女鬼：
“說吧，爲什麽纏着她？”
“她跟你之前，并沒有什麽因果孽力的糾纏，也不是造成你死亡的兇手，就算你心有執念、化而爲鬼，也不該纏上她。”
那女鬼在鏡頭前探頭探腦，時而看看周圍，時而看看身後：
“你真能看得見我？不是立人設的假大師？”
“不用懷疑，我看得見你。”裴安竹開口，證明了她不僅能看見鬼，還能跟鬼無障礙對話。
那女鬼眼睛一亮，頓時興奮起來：
“啊啊啊！太好了！終于有人能看見我了！”
“大師，我不是故意要纏着珊珊的，我還是她粉絲呢，我也是個Lolita服裝愛好者，就是看了抖一抖上，珊珊的視頻才入坑的。”
“我之所以會跟着珊珊，是因爲她身上穿的那條Lolita裙子，原本是我的東西，我臨死之前就是穿着它，我執念不散變成了鬼，沒辦法去别的地方，隻能這件衣服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聽了女鬼的解釋，裴安竹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衣服是死物，又不是開了靈智的法器、寶器，她倒是沒認出來，這衣服原來是有主人的。
可死者的衣物，本該随着死者入殓而一并封棺，或者幹脆燒掉，怎麽會流落在外，又穿在别人的身上？
念頭一閃而過，裴安竹轉而問【lo娘珊珊】：
“你身上這件Lolita衣服，怎麽來的？”
【lo娘珊珊】聞言，雖然并不知道衣服和被鬼纏上有什麽關系，卻還是據實以答：
“是在網上一家店裏買的二手。”
“這件裙子出自我喜歡的設計師之手，她之前設計蒸汽朋克風的一套系列，一共有七件。”
“作爲一個lo娘，我很想把這個系列的裙子集齊。”
“所以，當她公開售賣的時候，我除了自己搶購，找别人幫忙買，還到處打聽誰買到了但是又不想要，可以二手轉讓。”
“我身上這條裙子，就是兩個月前，在一家二手店鋪發現的。”
“當時收集癖發作，一定要買到，所以我毫不猶豫的下了單，等了三天，這條裙子才到我手上。”
裴安竹聞言，點了點頭：
“那你仔細回想一下，你身邊的怪事，是不是在買了這條裙子之後？”
【lo娘珊珊】蹙眉思考一陣，點了點頭：
“好像是的。”
“所以，纏着我的那隻鬼，跟這件衣服有關系嗎？”
“嗯。”裴安竹說道，“根據她自己所說，這件衣服是她死之前穿的，當時她正要穿着這件衣服去參加一個漫展，沒想到路上出了車禍，被送到醫院之後，搶救失敗而死亡，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你家裏了。”
“漫展？車禍？”【lo娘珊珊】仿佛想到了什麽，“是不是兩個月前，在禹城中心大街的那一次？”
女鬼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時間地點都對上了，【lo娘珊珊】有些怅然：
“我之前也聽說過這場車禍，據說是因爲人群擁擠，一個小朋友不小心跑到了路中間，有個小姐姐挺身而出救了他，但自己卻出了意外。”
“就是纏着我的這個女鬼姐姐嗎？”
女鬼繼續點頭，她的确是因爲救人而去世的。
隻是，女鬼的記憶就停留在她救人被撞的那一刻，等她變成鬼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lo娘珊珊】的家裏了。
至于中間發生了什麽事，她的衣服怎麽會被挂二手賣掉，她并不清楚。
裴安竹核對了兩邊的信息，然後說道：
“你把那個二手網店的地址給我，我總要弄清楚，爲什麽女鬼會執念不散，等解決了這件事，才好送她輪回往生。”
很快，【lo娘珊珊】就把店鋪地址發過來了。
裴安竹點開網頁，仔細看去，卻見這個店鋪很奇怪——
它不像其他的店鋪那樣，有很多商品，現在頁面上顯示的沒有賣出去的商品，隻有一枚胸針和一把牛角梳。
而在它的過往交易記錄裏，卻可以查到，它賣的商品多種多樣：
有衣服、鞋子、珠寶首飾、手表、二手大牌口紅、香水等等。
更重要的是，這些商品的上架時間，不是固定的，有時候一天上幾件，有時候幾個月才上一次。
就好像，這是網店的店主，是在佛系開店。
什麽時候有二手貨物就上架，沒有也不着急，仿佛一切随緣。
【lo娘珊珊】的這件Lolita裙子，也在交易記錄之列。
死者的衣服……
裴安竹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又掐指算了算，基本上明白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于是她開口道：
“【lo娘珊珊】，我建議你也報警。”
“我要以什麽理由報警？”【lo娘珊珊】面露不解。
“就說，有人偷盜死者财物，轉手販賣。”裴安竹說道，“你身上這件裙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話音落下，直播間的觀衆震驚了：
——偷盜死者财物？是盜墓嗎？現在都流行火化和公墓了，還有人想不開去盜墓？
——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青竹仙君，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亂下結論，求你告訴我們到底怎麽回事吧？
——是不是那個女鬼的家人把她的衣服丢了，然給被人撿走，拿去賣了？
……
彈幕上各有各的猜測。
裴安竹向來有話直說，也不兜圈子，便開口道：
“不止【lo娘珊珊】身上的這條裙子，這家網店，賣的所有商品，全部都是死者的東西。”
“不管是衣服鞋子、珠寶首飾、還是口紅香水和手表，這些東西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方便随身攜帶。”
“你們想一想，什麽樣的情況下，可以獲取死者随身攜帶的财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