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的話,宛如白日驚雷,在孟歡耳邊炸響。
她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适的語言來反擊,便隻能說道:
“不愧是在學生會混的,一張嘴伶牙俐齒,我是說不過你。”
你哪裏是說不過?你是完全沒有道理好嗎?
在場所有人,聽了孟歡這些可笑的理由之後,隻覺得三觀盡碎。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明明是自己的問題,卻把所有的過錯推在别人身上,就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她一樣。
劉心怡似乎是還不甘心,又追問道:
“那媛媛呢?她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這四年,她對你還不夠好嗎?她念在你們家境相似的份上,處處對你照顧有加,你連她也要害死?”
李媛媛和孟歡在某種程度上,可謂是同病相憐。
因爲她們都是單親家庭。
李媛媛隻有父親,而孟歡隻有母親。
從小到大,由于家庭成員的缺失,讓她們遭受了很多惡意。
正因如此,所以對于孟歡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小情緒和敏感小心思,李媛媛特别能感同身受。
但李媛媛是跟着父親長大的,父親又是沈家的司機,由于沈家的寬厚,故而李媛媛從小也是見了不少世面的。
在她和孟歡兩個人的友情裏,李媛媛一直像是精神支柱。
而孟歡,則是攀附在她身上纏繞着的淩霄花。
“她?一個不能帶給我實際好處,隻會給我灌雞湯的人罷了!”
孟歡已經徹底放棄了,四年友情,在她的口中,變得一文不值:
“她怎麽會懂我的苦楚和艱難?她隻會說大話,不停地告訴我要自立、要強大、要讓别人不敢欺負。”
“你們以爲,我會因爲她這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感恩戴德嗎?”
“李媛媛是你們之中最虛僞的,她表面上對我好,都是做給你們看的,實際上還不是搶了我拿到封氏集團offer的機會?”
“明明封氏集團的校招簡章是我拿到宿舍的,卻被她看到了,那麽多大公司不去,非要去封氏跟我競争同一個崗位。”
“怎麽?把我擠下去,顯得她能耐嗎?”
說完之後,孟歡看着李媛媛,似乎在問她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李媛媛沒做聲,卻是劉心怡開口道:
“可是,媛媛拿到封氏集團的offer,不是通過自主面試,而是通過内招,她比你早一個月,就收到了封氏的錄取通知。”
“孟歡,這幾年暑假,你回去玩的時候,媛媛她在封氏集團實習,早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人家公司分管部門的總監點名要她,這件事,她曾經跟我們分享過,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宿舍,但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沒聽到。”
還能爲什麽?
孟歡當時戴着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在網上開了個“吐槽奇葩舍友”帖子,正在發洩她心中的不滿呢。
她恨自己的三位舍友。
覺得是她們搶了自己的機會,讓自己處處不如意,所以表面上裝的一團和氣,實際上壓根滿肚子牢騷。
由于太過投入,她忽略了這個重要消息,卻把自己沒有通過面試的原因,歸結在李媛媛身上。
孟歡臉色徹底白了。
她再也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但即便如此,她也死不悔改:
“就算我誤會了,那又怎麽樣?我依舊讨厭你們,讨厭到想你們去死!”
“沒錯,大象國是我故意誘導你們去的,佛牌也是我爲你們準備的,可你們能奈我何?難不成報警嗎?”
“呵呵,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你們以爲警察會管嗎?”
“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麽都沒事,但你們在大象國陰廟裏跟鬼嬰結下了血契,說要用自己的精氣血肉供養鬼嬰,它們不把你們吸幹,是不會罷休的!”
“你們就等着被鬼嬰纏上吧!”
此時此刻,孟歡的神色有些瘋狂。
她抱着一種自己不好過,誰也别想好過的毀滅心态,就想把自己的舍友全部拉進地獄。
李媛媛聽了這番話,不由得笑了:
“孟歡,既然我們能好端端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怎麽會以爲,我們沒有辦法解決那些鬼嬰?”
“不可能!”孟歡否決,“這鬼嬰可是大象國最高明的降頭師煉制的,你們區區幾個普通人,怎麽可能解決?”
裴安竹看了半天的戲,聽了這話,便知道該輪到她上場了。
這宿舍四個人的恩怨,她不參與,但捉鬼驅邪,她必須出手:
“她們不能,但是我能。”
“孟歡,你不會以爲,與鬼嬰結血契很容易吧?你想害人,難道真以爲自己不會付出任何代價嗎?”
話音落下,裴安竹從兜裏掏出三個佛牌和幾張鎮鬼符。
她把符箓往半空中一抛。
下一秒,符箓自燃,火焰飛快的附着在佛牌上,也不知這是什麽火,短短功夫,便把佛牌燒成了灰燼。
三個鬼嬰的身形,在半空中顯現。
裴安竹十指翻飛,雙手飛速結印——
先是切斷了鬼嬰與這幾個女孩子的聯系,緊接着打散了鬼嬰身上所有的怨氣和修爲。
就在她做完這些事的瞬間,孟歡突然嘔出一口鮮血。
三個鬼嬰聞到鮮血的味道,就像是找到了食物,朝着孟歡飛撲過去。
它們在孟歡身上撕咬着、啃噬着。
這種啃噬和撕咬,觸及了靈魂,從表面上看,孟歡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可是她的靈魂卻被鬼嬰咬的千瘡百孔。
痛入骨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孟歡慘叫,“走開!你們走開!”
看着孟歡凄慘無比的樣子,沒有一個人同情。
裴安竹這時候說道:
“供養鬼嬰的血契,契約的不僅是被害者,還有你這個幕後兇手。”
“鬼嬰被煉制的時候,懵懂未開,隻知道遵循本能進食,血契就是它們進食的一種渠道。”
“如今,被害者的渠道被我斷開,鬼嬰又需要精氣血肉來供養自己,它們就隻能遵循本能,找到你這個始作俑者。”
“孟歡,冤有頭債有主,在接下來的八十一天裏,希望你能在靈魂被撕咬的痛苦中,過的愉快。”
就在鬼嬰反噬孟歡的同一時間,千裏之外的大象國某個陰廟中,那個叫鶴紮地喇嘛突然口吐鮮血。
他此時正在陰廟的地下室裏,面前放着很多裝着嬰兒骨灰的小壇子。
其中三個,砰砰碎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