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藏頭露尾的,還問我們是誰,這恐怕有點說不過去吧。”呈婉怡慢條斯理的說着,眼睛緊緊看着從村外廢墟裏走出來的幾人。
看見來人,牧之拱手道:“這位夫人,我等并無惡意,隻是想護着一二。”
“你們是誰?來自哪裏?或者說,是誰讓你們來的?目的爲何?”呈婉怡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見到和老将軍有四五分像的蕭子陽,牧之走上前拱手道:“牧之見過蕭大少爺。”
十二歲的蕭子陽闆着臉,看着牧之,“你認識我?”
“識得。牧之奉命尋找保護蕭少爺。”
“奉誰的命?”
“九王爺。”
“九王爺?”
呈婉怡心下一驚,這九王爺到底爲何?
“是的。”
蕭子陽微微抿唇,然後道:“我們很好,這些日子多謝了。不過,還請你們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我們兄妹不能給九王爺添麻煩。”
“蕭少爺,我等…”
“回去吧。我娘和伯伯嬸嬸會護好我們的,而且,這個村子不安全。你們在,會讓那些人有所顧忌。”
說着,蕭子陽扭頭看向村子,低聲道:“村裏盯着我們家的人不止一家,可一直遲遲未動,恐怕是還不知道你們是哪一路。”
“我娘說,這樣耗下去,對我們不利。畢竟背後之人一直不出現,我們就會一直在危險中。被人盯着的感覺,我娘很不喜。”
“你娘?将軍夫人還活着?”一根筋的牧之訝然問道。
蕭子陽搖搖頭,沒有應聲,而是看向呈婉怡,“二嬸嬸,讓他們回去吧,他們在,我娘都不好騰出手收拾那些人。我和弟弟妹妹練武也不自在。”
聽到這話,呈婉怡嘴角抽了抽,見牧之正不敢置信的看着蕭子陽,遂正色道:“你們還是聽子陽少爺的,回去吧。若是你們不走,你們那兩個同伴或許…”
說到這裏,呈婉怡沒有繼續說,隻是把玩着手裏泛着寒光的匕首,似笑非笑的看着牧之。
一直沒有出聲的紫玉則疑惑的出聲,“呈姐姐,小姐不是說他們若是不走,就留下做肥料嗎?和他們說那麽多幹什麽,直接揍多好。”
把玩着匕首的呈婉怡笑笑,低聲說:“你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整天喊打喊殺的像什麽話。一會兒回去小心小姐收拾你。”
“小姐說的啊,不走就揍,揍到他們走爲止。”
聽着紫玉的話,蕭子陽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一些,點着頭附和着道:“我娘就是這麽說的。”
聽着三人的言語,牧之幾人傻眼了。
而且,牧之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盯着蕭家的那兩個人結果會如何,恐怕還得看他們何去何從。
思索了一下,牧之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走可以,不過,我要見你們小姐。”
“允了。你一個人跟來,這村子裏牛鬼蛇神太多了。”
說罷,呈婉怡帶着蕭子陽同紫玉一起,飛掠而去…
牧之眼神示意幾人留下,不可妄動,随即緊随其後。
蕭家。
呈婉怡帶着蕭子陽落在院子裏,見郭笑笑裹着披風站在走廊上,遂拱手道:“小姐,人來了。”
“嗯。把子青子晴喊出來。”
“是。”
牧之落地就聽到這一句,心裏有些拿不準眼前這位要做什麽。
蕭子陽三兄妹三個見到牧之,不知道此人要做什麽,三兄妹直接站在郭笑笑身前,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蕭子青率先開口問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麽?”
見狀,牧之心裏雖有疑惑,可他沒有詢問,而是看着郭笑笑說:“郭小姐,多謝你護着蕭家三位少爺小姐。”
“這些日子牧之叨擾了,還請郭小姐勿怪。”
郭笑笑冷着一張臉看着牧之,“若是你家主子不放心,可以親自來此,将人接回京城。若是能順便把那些跳蚤也給收拾了,那就更好了。”
仔細一想,可能是自己一行人的到來,影響到了這位的什麽計劃,唉…
“郭小姐的話,我會如實轉告主子,還請郭小姐在我家主子來之前,護好蕭少爺蕭小姐。”
聞言,郭笑笑眼睛微眯,不溫不火的說:“我若是沒護好呢?”
沒等牧之開口,郭笑笑冷聲道:“送客!再有人在我院子附近瞎看,直接把眼珠子挖了,腿打折扔山裏喂狼。”
“是。”
話音一落,常順和常春各自拎着一個人出現在院子,面無表情的将人放在地上,然後站在郭笑笑的兩側,冰冷的看着牧之。
雖有心裏準備,可真正看到這一幕,牧之也心下一驚,他沒想到這兩人的功夫竟然在這兩人之上,眼裏閃過一絲愕然,朝着郭笑笑拱手道:“多謝郭小姐手下留情,叨擾了,告辭。”
“恕不遠送。”
見到三人離去,郭笑笑沉着臉什麽也沒說,直接轉身回了房裏。
第二天。
年三十。
郭笑笑沒有挽留他們,直接讓呈婉怡跟着他們回覃縣,讓他們注意着外面的情況。
呈婉怡拗不過郭笑笑,隻得跟着離去。
送走了三人,郭笑笑帶着紫玉來到竈房,将浸泡了鹵汁的肉撈了起來,改刀切成薄片裝碗,又淋上鹵汁。
正在切下水肥腸時,聽到院外有人喊她。
“妹子,郭妹子,你這是在做什麽呢?怎麽這麽香?”
“是呢,妹子,你這是在搗鼓啥呢?”
聞聲,郭笑笑放下手裏的活,走出來笑着應聲:“嫂子們來的正好,省的我一會兒讓家裏孩子跑一趟。”
見到三人手腕上挎着的籃子,郭笑笑淺笑着道:“嫂子們這是拎着什麽好東西啊?”
“是不是好東西不知道,今兒不是年三十嘛,就給你送點過來添個菜,你呢也别拒絕,這些平時我們也沒功夫弄。”
文豔說完,陳蓮花接着說道:“對呢。你也嘗嘗咱們做的糕點小吃。”
“是呢。”
三人說着走到屋檐走廊上的桌子邊,将籃子裏的東西一一端了出來。
看着擺了一桌的碗盤,郭笑笑有些淚目。
不論她們爲何對自己這般,可就這份被惦記的溫暖,就讓她歡喜。
看着這一桌子的吃食,郭笑笑朝着竈房喊道:“紫玉,切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