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婉怡沒有立馬坐下,而是站在窗邊看了看外面的人來人往,又回頭看了看茶樓裏的說書先生,然後換了一個方向坐下。
此刻,說書先生正說到沙場點兵,準備出擊。
忽聞一陣嘈雜聲傳來。
“讓開,讓開…”
“把人給我抓起來”
“把這個說書的給我抓起來…”
聽到這話,茶樓裏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掌櫃的連忙走上前來,拱手道:“這位爺,請等等。這位先生是我家老闆專門請來說書的先生,沒見他和人走過什麽矛盾,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他這說的不就是平遠将軍府的事情嗎?竟然還含沙射影的攀扯上我家主子,這能是誤會?”
見來人趾高氣昂的模樣,掌櫃的心裏已經猜測到了是誰家,見到一臉淡然模樣的說書先生,心裏暗道:自己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可面上仍然解釋着:“這位爺,說書先生說的可不是平遠将軍府的事情,又怎麽會攀上爺的主子呢?是吧。”
掌櫃的這話一出,周圍的看官和吃瓜群衆也有人附和着道:“就是,說書先生沒有提到平遠将軍府啊,怎麽說人說的就是…”
“噓!這位兄弟,小心禍出口出。你知道這人是哪的不?”
旁邊的人一聽,心道:這是一個明白人。
遂開口低聲詢問:“哪的?怎麽這麽傲氣?”
男子虛榮心爆發,左右看了看,随即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人是太子府的,我隔壁嬸子家女婿的舅母家的兒子的姑父,就在太子府當差,聽說平遠将軍府出事的第二天,太子府裏死了不少人。”
“啥?”
“太子府怎麽會死人呢?”
“這麽巧?将軍府出了事,太子府也跟着出事?”
男子沒說話,端起茶碗繼續喝着茶…
那邊雙方僵持着,誰也不讓誰。
呈婉怡是看出來了,這茶樓背後的主子恐怕也是皇親國戚,不然怎麽會不買太子府的賬。
還有那故意透露出消息的人,恐怕也是這位背後之人故意安排的,可這人到底是爲了什麽呢?
帶着人過來拿人的太子府管家周服,見這一個小小的掌櫃也敢和自己叫嚣,氣得那是吹胡子瞪眼睛的。
怒氣沖沖的喊道:“把人帶走!誰要是阻攔,連同那人一起。”
“是。”應聲的幾人立馬就走上前,伸手要抓說書先生。
“我看誰敢!”
還沒抓到人,就聽到一聲怒喝。
紛紛尋聲看去,見到一身着錦衣,墨發高束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來。
男人面容剛毅冷峻,眼睛很是犀利,手裏把玩着兩顆珠子,沉着臉看着衆人,“我看今兒誰敢在我這洗手茶樓拿人!”
趁着衆人愣神的時候,掌櫃的和說書先生齊齊朝着男人行禮:“見過主子。”
之前透露消息的男人則撲通一聲跪下,大聲喊道:“拜見九王爺,九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時間,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喊着“九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呈婉怡自然也沒有例外,低着頭的她在心裏暗道:果然!
這個茶樓的主人竟然是九王爺軒轅衾!
大宋朝最上面那位的親弟弟,也是那位目前唯一一位還活着的兄弟。
太子來了,見到這位都要規規矩矩的行禮,喚一聲“九皇叔”。
在見到九王爺軒轅衾的一瞬間,周服就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這九王爺,傳聞嗜血,喜怒無常,今兒自己竟然在他的地盤上叫嚣,抓他的人,自己這條小命危矣。
軒轅衾一步一步走了進來,眼神淡淡的從衆人身上掠過,落在掌櫃的和說書先生身上,輕啓薄唇,“姚掌櫃,明心先生,你們可有受傷?”
姚掌櫃會意,“回主子,屬下無礙,隻是明心先生适才受到了驚吓,有些站立不穩。”
剛說完,就見跪在明心身側的兩個小二,伸手扶着明心,一臉擔憂氣憤的模樣看着周服等人。
軒轅衾微微颔首,冷冽的說着:“驚吓到了明心先生,該殺,隻是本王今日不宜見血,那就勞煩太子動手了。”
說罷,喊道:“來人。将人平安送到太子府,将本王的話轉告太子,至于太子要怎麽罰,和本王無關,本王要送明心先生回府調理。”
“是。”
話落,軒轅衾沒有再看周服等人,而是親自上前扶起明心先生,一同走出了茶樓。
片刻之後。
衆人紛紛起身。
有膽小的擡手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心裏那是砰砰直跳。
也有和姚掌櫃相熟的,湊上前打聽着,“姚掌櫃,這位明心先生究竟是誰?”
姚掌櫃搖搖頭道:“老兄,實不相瞞,小弟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這位先生是王爺親自帶來的,不能讓先生受到絲毫的傷害。”
聞言,人不再問,而是回到桌子邊坐下,繼續喝着茶水…
呈婉怡則看向九王爺馬車離去的方向,思索着适才發生的一幕…
九王爺?
這位叫明心的說的和平遠将軍府發生的事情,不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相差無幾。
若說這兩者沒有一絲關系,她呈婉怡一點都不相信。
而且,看樣子,九王爺也知道此事。
難道這事兒是九王爺默許的?
又或者說是九王爺要求的?
可是,九王爺爲何要這般做呢?
說書先生不在,茶樓裏喝茶的人陸續離去,呈婉怡見時辰不早了,付了茶錢之後擡步離去。
九王爺府。
書房。
“明心,這一次你有些太過着急了。”
“爺,明心知道。可若不是明心自小體弱,被送去了觀裏靜養,明心也難逃那一劫難。”
“如今,整個蕭家,除了沒有音信的三個侄兒侄女,就隻有明心一人還苟活于世。”
軒轅衾狐疑的看向他,“明心,慶王妃還在呢,怎麽會隻有你呢?”
“玉婉姐姐已經嫁入皇家,而且步步驚心,蕭家的事情,明心不想讓她卷進來。”
軒轅衾呷了一口茶水,老神在在的說道:“可我怎麽聽說,當初被老将軍送出去的嬰兒是兩個啊?”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