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吳念祖主動喊道。
然後他走過去,對張白芝講:“還不夠,等下你再加個動作……”
等吳念祖講完,張白芝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自己在邊上練習。
剛才已經拍了好幾回,但是吳念祖感覺還是不算太到位。
“action!”
張白芝靠在立柱上,随着行駛地鐵的搖晃,她半眯着眼,不自覺開始打嗝。
隻見她突然從胃部往上帶動身體一個抖動,略微弓起身,然後她的嘴直接鼓了起來,趕忙用手捂住,眉頭緊鎖,露出難受的表情。
然後她斜靠着立柱,閉着眼,眉頭使勁往中間擠,仿佛在努力做什麽事。
鏡頭中,随着她眉頭慢慢舒展,手也松開,隻見她一個吞咽的動作,鼓起的嘴也慢慢扁了下去,剛才到嘴邊的東西生生被她重新給咽了下去,彪悍氣息盡顯無疑!
接着她用鼻孔長長出了口氣,好像完成了一件困難的事,嘴中還跟着咀嚼了幾下,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擡手用袖口擦了擦嘴。
對應的另一邊,吳念祖看到醉酒的張白芝反胃動作,又把東西咽下去,他看着就感到惡心和難受,驚得合不攏嘴,不斷倒吸冷氣,并随着她的動作露出嫌棄的表情。
如果剛開始牽牛隻是對她醉酒微微反感,那這裏程度肯定就到了嫌棄。
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夠這個樣子?這是大部分正常人的反應。
突然張白芝胃部一抽,身體忍不住地往前傾,張大嘴巴,并傳出“嘔”的一聲。
“過!”導演喊道。
吳念祖回去看了遍回放,點頭認可之後,就要來到後面金士傑的戲份了。
馬上要拍的這場搞笑戲份準備工作頗多。
隻見金士傑座椅上空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地鐵橫杠處,一個劇組小哥趴在那裏,手中拿着一個塑料瓶。
塑料瓶中裝的是已經煮好并被攪拌碎了的方便面。
一個工作人員又跑到張白芝旁邊,端給她一杯準備好的白粥,讓她喝了一口到嘴中。
金士傑對這邊點點頭,表示準備好了,然後保持正襟危坐。
導演馬楚城說道:“現在女主角狀态正好,各部門都配合好,争取一遍過,讓金老師少受點罪!”
“3,2,1,action!”
随着場記打闆聲落,在空中的小哥對準下方的金士傑的頭頂,将塑料瓶中的食物碎渣倒下。
啪叽一聲,随着狀似嘔吐物的食物碎渣掉在金士傑頭頂,他渾身一個激靈,雙臂不自覺地豎了起來,面部先是驚愕,繼而變得難看,“啊”地叫了一聲。
周圍的所有乘客也都發出驚呼聲,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剛才還幫老人讨要座位的彪悍女孩,直接吐了老人家一頭!
一滴滴汁液随着他的頭發不斷滑落,金士傑此時臉上滿滿都是嫌惡的表情,雙手顫抖着摸向頭發兩側,咬着牙擠着眼,忍着惡心抓住頭發,然後慢慢擡起來。
原來這位老大爺戴的竟然是頂假發,也幸好是頂假發,吳念祖也是滿臉嫌棄的表情,同時又爲老大爺慶幸。
隻見此時金士傑抓着假發的雙手緊緊握着,帶動着雙臂都不斷顫抖,顯示出他此刻強忍和憋着的厭惡情緒,他看着假發上全都是嘔吐物,嘴唇不斷抖動着,口中發出嗚咽聲。
然而就在此時,張白芝口中又吐出一團,金士傑剛才被假發保護完好的光秃秃頭頂直接被玷污,周圍所有乘客驚呼聲更大。
一股股米粥順着金士傑的腦門流淌而下,整張臉都被打濕,惡心、痛苦、嫌惡等讓他的五官擰成了一團,全身都在顫抖。
張白芝吐出來後,表情一松,覺得全身都舒服了很多,長長出了口氣,然後扭過頭,醉眼惺忪地朝着吳念祖這邊伸出手,口中呢喃道:“親愛的……”
繼而“噗”的一聲,她徹底醉倒在了地上。
所有乘客的視線都随着張白芝的那聲“親愛的”朝着吳念祖看去。
吳念祖直接呆住,隻覺得莫名其妙,然後身體不自覺稍微側開,若無其事狀地對周圍人笑着解釋:“這,我不是。”
但是周圍的乘客不可這麽認爲,紛紛沖着他說道:“她叫你親愛的!”
吳念祖見乘客都誤會他,臉上笑容消失了,聲調也不禁變高,強調道:“我真不是!”
“過來!”一聲厲喝傳來,是被吐了一身的金士傑。
“我,我,這……”
吳念祖不斷張嘴,想要再解釋,但他發現四周的人都是一副認定了他就是醉酒女孩男朋友的樣子,面上又是苦笑,又是無奈。
“你還敢笑!給我過來!”
看着那邊從頭到腳滿身髒物的金士傑,雙手緊握假發,顫抖着身體,滿眼怒火瞪着他,吳念祖委屈地嘟了下嘴,然後歎着氣低着頭乖乖走了過去
吳念祖走到金士傑面前,看到他這幅模樣,又是忍不住面部露出笑意。
“伱怎麽這樣?你是在嘲笑我嗎?!”金士傑惱怒地質問眼前的年輕人。
吳念祖趕忙捂了下嘴遮掩,然後微微鞠了下躬對自己發笑表示歉意,屈膝躬着身體,雙手放在膝蓋前,像晚輩一樣迎接老大爺金士傑的訓斥。
“爲什麽不照看好她?你要負責!
快給我清理掉!”
說到這裏,金士傑咬牙切齒,音調都激動得高了八度,像一個老太監一樣,周圍的乘客看了想笑又不敢笑。
吳念祖摸了下兜,露出個爲難的表情,但是看着眼前滿是怒意的金士傑,他微微歎了口氣,把身上的單肩包給放下,然後直接脫掉了套頭衫,露出裏面的白色背心。
吳念祖看了看手中的外套,又看了看金士傑,然後照着他光秃秃的頭上擦去。
就像大人給小孩擦頭擦臉一樣,吳念祖憨憨地給金士傑來回擦着,過程中金士傑還發出被惡心得快要崩潰的“呃呃”聲。
等把金士傑的腦袋擦幹淨,吳念祖從他依舊舉着的手中夾起那團假發,然後撇着嘴伸長胳膊把上面的髒物來回抖掉。
幾下之後,吳念祖覺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假發給重新戴回金士傑光秃秃的頭頂上。
周圍的乘客都被吳念祖這憨憨的行爲給驚呆了,發出惡心的驚叫。
金士傑本來還張開的雙手一下握緊成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啊!你在幹什麽!”
怒吼一聲,他直接抓起頭頂的假發,扔在了地上。
吳念祖又連忙鞠躬點頭緻歉,趕緊拿起衣服又朝金士傑身上擦去。但他也是背過頭去,眼睛都緊緊閉上,不斷作嘔狀,另一隻手捂着嘴,顯然自己也是被惡心得不行。
“夠了!”
金士傑直接一把推開吳念祖,站起了身。
吳念祖鞠着躬道歉:“非常抱歉,我會賠償您的清洗費用。”
說着他又摸摸兜,然後要去背包裏拿錢。
金士傑一臉嫌棄地擺擺手拒絕:“行了行了!你把她先給照看好吧!”
說完他還重重拍了下吳念祖,對他示意正趴在地鐵上一動不動的張白芝。
“阿,吸……”吳念祖被金士傑這一下打得倒抽一口冷氣,但也無可奈何,又沖他委屈地點了下頭,爲難地朝張白芝走去。
恰在此時,地鐵的自動報站提醒聲音也響起。
“過,非常好!趕快幫金老師清洗下!”馬楚城那邊喊道。
工作人員連忙端了盆水上前,吳念祖也接過了一瓶礦泉水,幫着給金士傑清洗。
“金老師,真是委屈您了!這場戲很重要,來回拍攝了這麽久。”
“诶,沒事沒事!做演員這不都是應該的嘛,這點苦算什麽,又不破皮又不受傷的,不值一提!”金士傑笑着回道。
剛才的拍攝自然不是一次完成的,單單吳念祖又是表現惡心嫌惡的表情,又要拿捏那種自己憨憨的姿态,就來回ng了好多遍。
而這中間的過程,金士傑都是一直頂着頭上和身上髒東西的,十分敬業。
雖然不是真的嘔吐物,沒那麽臭的味道,但是倒下來的方便面那也是食物殘渣,還有白粥那真是從張白芝口中吐出來的。
也幸好這個吐在他頭上的過程一遍就成了,不然要是多來幾次,再好的演員也受不了,吳念祖和導演也會覺得過意不去。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演員,大部分人爲了演戲真的都十分肯付出,不會叫苦叫累。
這要是二十年後那些指甲破了都要大聲嚷嚷的小鮮肉流量們,那打死他們也不會演這個,絕對是替身無疑。
等到吳念祖看完回放後,馬楚城問道:“今天還拍嗎?”
今天的目标就是把這兩場重頭戲給完成,吳念祖見外面已經完全黑了,想了想說:
“先出去吃個飯,然後大家辛苦下,趁着夜色,把在地鐵站的夜戲給拍了。”
馬楚城點點頭過去通知衆人。
每個導演拍攝習慣不一樣,有的喜歡從簡單到難,讓演員逐漸找到狀态,有的喜歡上來就弄一場難的戲份,把演員激發出來,之後就都好拍。
吳念祖采用的是很傳統的,跟着故事時間線走,這對主演有一個好處,可以讓其情緒随着劇情逐漸變化,尤其是對張白芝這種體驗派,更有代入感,有利于其發揮。
不過因爲地鐵站的特殊原因,車廂也不可能随到随用,所以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就把地鐵上的戲份都給集中拍完。
尤其是次日,吳念祖帶着蔡亦侬和馬楚城親自去迎接一隊士兵到地鐵站。在任何地區,部隊都是強勢群體,和人家合作都得擺好自己的态度。
這一小隊士兵是劇組專門托人向灣灣的部隊請來的,必須趁着這一上午拍完,人家可不會遷就你這邊的劇組。
在地鐵上,吳念祖向士官問道:“李長官,可以做到嗎?”
李士官笑了笑,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了啦,調整步伐而已,這對我們都是小意思啦!”
吳念祖心想也是如此,雖然灣灣的這些士兵戰力在我人民軍叔叔面前渣都不是,但要是連列隊換步都走不好,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李士官也怕臨時出問題,還是帶領着這隊士兵先演練了幾次。
吳念祖在邊上看着列隊走步的士兵們,心中也不由吐槽,你說灣灣你搞這一套不完全是雞肋,多此一舉麽?
其實全灣灣都知道,灣灣這些所謂的武裝力量,在人民軍叔叔面前就跟紙糊的一樣。隻要對面想,動動小拇指就能把他們搞定。
他們真正依賴的從始至終就是呼叫爸爸,沒了美利堅爸爸撐腰,你這所謂武裝連屁作用都沒有。
而且近些年,灣灣所謂的服役制度管理也越來越松弛了。
不提那些有權有勢的群體,單單說灣灣這些男明星們,爲了逃避服役也是各出奇招。
在此之前的小虎隊,蘇友朋以上大學和高度近視的名義逃脫,吳奇龍拖到了去年27歲才入伍,但是入伍第二天手臂就“脫臼”了,之後陸續又發生過多起脫臼,到了98年,直接開具了身體不合格證明,正式退伍。
如果再往後數,羅志翔因爲“扁平足”免去服役,朱孝天因爲“哮喘病”,周渝民因爲“抑郁症”,五月天的阿信和怪獸,一個“扁平足”一個“地中海貧血”,至于已經入了吳念祖麾下的周傑侖,那是患有遺傳性的“僵直性脊椎炎”。
你要非說爲什麽他們既然都有各種病症,還可以蹦蹦跳跳唱歌、跳舞、打籃球?
那自然是因爲保健醫生說這樣可以有助于他們的病情康複喽!
不管你信不信,灣灣的相關管理單位是信了的。
還有一大批你看到讀了多年大學始終無法畢業的藝人,比如阮京天、林宥嘉、鄭元暢、賀軍翔、窦智孔等等,那不是人家蠢得智商不夠,是在故意延畢。
這些藝人念的學校都是大學附屬的進修學校,按照灣灣的相關法律,大學附設的進修學校不設學習年限,隻要沒有修完學分,就可不斷地延修。
當紅藝人恰好鑽了這個法律空子,一直躲在學校不畢業,以此拖延服役。
服役?服役哪有賺錢重要!
再說,大家都知道這玩意是個毫無用處的擺設,我幹嘛還要爲此去耽誤我正紅紅火火的事業和大好前程?
所以對于灣灣的服役,辦法總比困難多,大公司有的是辦法幫助藝人搞定,藝人們逃脫得也是心安理得。
現如今F4正是上升勢頭,吳念祖是不可能讓霍建骅被這個問題困擾。
暫時先拖幾年,等到幾年之後,如果霍建骅自己願意那就去服,他要不願意也可以讓祖龍直接幫忙搞定。
這根本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這邊士兵們走步練習完畢之後,一切都已經就緒,劇組也開始拍攝“電車打臉”的名場面。
之前有人問到霍建骅兵役問題,這章專門解釋下,灣灣比棒子那邊松很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