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邊找了塊木頭。
張北行将自己的負重衣綁在木樁上用于增加其穩定性,随即便将它沉入水中。
木樁落水,蕩起層層漣漪。
張北行伸手試了試水溫,确認其溫度合适,并不刺激後。
把手機錢包等貴重物品放進包裏,脫下上衣,随後走進湖中。
最初踏入湖中,張北行還有那麽一點不适應。
感覺一股涼氣從小腿跟一路竄了上來,直沖頭頂。
不過很快,其體内奔流的氣血就開始發力。
随着一個冷顫。
這股寒氣被張北行排出體外。
暖洋洋的感覺充斥着張北行的身體。
讓他很快便适應了這湖水的溫度。
适應之後,張北行就推着那根木樁,向前走去。
和之前在木筏上練拳時不同。
這一次,張北行并沒有跑到水特别深的地方。
而是在岸邊附近,找了一處正好能剛剛沒過他肩膀的地方。
将這裏選定爲打樁的地點。
固定好木樁,感受着脖子處的陣陣撲來的水流。
張北行吞了口口水,随即就在水下,擺出了嶽氏連拳的起手式
而後,對準眼前的木樁,一拳揮出!
“嘟噜噜噜——”
拳頭從水中穿過,帶起層層水波。
受到水阻力的影響,張北行這一拳打的奇慢無比。
十成力道有七分在打出時被水流給帶走。
剩下三分落在木樁上。
“砰—”
随着一聲悶響從水中傳來。
那敦實的木樁向後歪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蕩回來的水流給撥正。
看着那搖搖晃晃,屁事沒有的木樁。
一時間,張北行陷入了沉思之中。
誠然,他知道在水中打木樁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更别提水中打爆木樁了,完全就是強人所難。
“但尼瑪這麽難是不是就有點過了啊!”
“我認認真真的全力一拳落下,完了你就隻是晃了晃,晃了晃???”
張北行嘴角抽搐着,表示自己有些難以接受。
随後不信邪的又是一拳打下。
“砰—”
一聲悶響。
這一次到是有些不同。
因爲這一次,木樁壓根連晃都不晃了。
張北行這一拳打出的力度剛剛好和那蕩回來的水流力度達成了持平。
木樁直接立那了!
“.”
“嘿!我我今兒還就不信我奈何不了你這個破木頭樁子了!”
一而再的失利讓張北行繃不住了。
甚至都讓他有些紅溫。
畢竟,嶽氏連拳是張北行目前所掌握的最高深,也是最牛逼的技能了。
結果現在,這個被他給予厚望,最高深,最牛逼的能力,卻特娘的連一個破木頭樁子都奈何不了,這對張北行造成的影響,無異于是‘武則天死老伴,失去李治’!
“呼啦啦—”
岸邊之水被掀起,波濤洶湧。
水流瘋狂的向岸邊拍打着。
濺起的水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小彩虹。
但很快卻又轉瞬即逝。
張北行置身在水流之中,頭發塌陷,緊貼頭皮。
任由身前身後的水浪怎麽拍擊,都不爲所動。
不得不說,他的下盤是真的穩,尤其是在這死水湖中,絲毫不存在跌倒的可能性。
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這個木樁。
開弓沖拳、浪裏搖船、雙龍出洞、移山塞海,雙錘金鍾
嶽氏連拳的招式被盡數使出。
張北行越打越兇。
其身邊的湖水也越來越波濤洶湧。
“砰砰砰——”
木樁遭受攻擊,發出陣陣悶響。
它立于水中搖搖欲墜。
卻始終沒有被損傷到分毫,借助水勢卸去了大半的力。
反倒是張北行,雖然拳式兇猛,招招狠毒。
但其實早就外強中幹。
以至于才打出了不到半套嶽氏連拳。
體力就被耗去十之有七。
這時,一記重浪反推回來。
猶如湖神對于不敬者的懲戒一般。
重重的拍在了張北行的身上。
讓他頓時歎了口氣,擺爛般的趁勢就往後一仰,躺在湖上,随波逐流了起來。
世界安靜了下來。
張北行就這麽飄在人工湖上,愣愣的看着天空。
早上八點的天很漂亮。
因爲沒有升至正午的緣故,遠方依稀還能看到一抹紅霞,給蔚藍天空平添了一抹漸變之美。
飛鳥從空中略過,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音。
樹葉花瓣被風卷起,旋轉着落在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聽着耳旁傳來‘咕噜咕噜’的水聲。
張北行躺在水上,看着天空,總結着自己的問題所在。
“打的有些太着急了!”
張北行喃喃說着。
如果隻是一碗水,一桶水的話。
那他的确是可以和其較較勁。
但現在,他面對的是一湖的水。
哪怕這一湖水中,受他所影響的僅有百分之一不到。
但這也絕不是張北行現在所能夠掌控的。
就算是他真的掌控了,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呢。
這又該怎麽辦?
不能逆水行舟。
得順水而行。
張北行在心中如是想着。
正當他更深層次的去思考,該如何順水而行才是最合适的時候。
“诶,内小子,你幹啥呢?”
“學校人工湖裏不允許遊泳,給我上來!”
一聲暴喝從遠處的岸邊傳來。
将張北行的思考打斷。
他調整身子看去。
就見到一個身穿保安隊服的中年男子聽到這裏的動靜,被吸引過來。
此刻正站在對岸,朝着張北行怒吼着。
見到這一幕,張北行上衣也不穿,包也不拿了,直接就遊到了他平日練拳的另一邊,爬上岸,趁着保安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撒丫子就跑。
不多時,便沒了人影。
看到他這般速度。
那原本還想追一追的保安瞬間有了自知之明,放棄了這個想法。
隻是拿着對講機,給其他保安說了一下有人在人工湖遊泳,過來放塊警示牌後,就背着手,離開了這裏。
半個小時後。
張北行從旁邊鑽出來。
左右環顧,确認沒有保安在這裏盯點後。
就趕緊的回到了自己先前練武的地方,将包和衣服都拿走,離開了這裏。
回到寝室洗了個澡,将濕透的褲子丢進洗衣機裏攪拌。
褲衩則純手洗。
忙碌了半個小時。
張北行終于是将一切都給折騰好,便收拾收拾,去往了食堂。
路上。
張北行路過操場。
就發現操場上聚集了不少人。
一個穿着翻領夾克的男子在台上講話。
嘴裏說的都是什麽‘榮光’‘爲伱們驕傲’‘石市的排面’這樣假大空的話。
張北行站在旁邊聽了兩句,覺得沒啥意思。
便離開了這裏。
等到他吃飽喝足再回來後。
就發現操場上,竟然還特麽的有人講話。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便是現在,講話的人已經從他們石市的大領導,變成了一個身材壯實,皮膚黝黑,穿着梅花牌運動服的寸頭男子。
相比起之前那些領導東扯西扯的發言。
這個男子說的話,就很是簡潔:
“各位同學們上午好,我是我們石體院體育教育系的教授,前國家一級運動員,康谷,你們可以叫我爲谷教練。”
“從今天起,未來的十四天裏,我将會擔任你們的主教官一職,爲你們每個人制定一份專業的訓練計劃,好讓你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内,得到最大的突破。”
“但這個過程,将會艱難無比,充滿挑戰,希望同學們能夠咬牙堅持下來。”
“争取在十八天之後,也就是五月二十九号的北河省全省大賽上,取得優異的成績!”
“不負青春,不負熱血,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以上,便是我全部的發言,感謝各位耐心聽完,請領導再度講話!”
說罷,在那齊刷刷的鼓掌聲中,康谷對着台下衆人微微鞠躬,然後就将話筒重新交還給最大的領導。
站在旁邊,等着其收尾。
看台旁,聽到那些領導們又開始長篇大論的說起廢話了。
張北行眉頭挑了挑,随後就從林絲绮的小推車裏翻出一袋薯片,打開,‘卡茨卡茨’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張北行還一邊問道:“绮姐,他們這麽幹唠,唠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怎麽了?”
林絲绮從張北行打開的薯片裏拿了幾片,放在嘴裏吃着,問道。
“嗨,沒啥,單純的好奇呗,你說這群大領導的嘴,是不是跟咱們普通人的嘴不一樣啊。”
“不就是搞個集訓儀式嘛。”
“換個正常人,三兩句話說說,鼓勵鼓勵,也就完了。”
“可一輪到他們,好家夥,小嘴一張就叨逼叨個沒完,每個十來分鍾都下不來,并且這十來分鍾說的話還一點都沒有說到點子上去,你們說他們這是圖啥啊?”
也是聽到他這話。
林絲绮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就是個在操場擺攤的,她能知道個錘子。
兩人聽着那大領導的話聽了整整十來分鍾。
最終,那大領導這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談話,宣布集訓正式開始。
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後。
肉眼可見的,那群站在台下聽講的學生們,眼裏都有了光了。
可想而知,這一個多小時的演講,對他們來說到底有多煎熬。
而張北行,也是在聽到大領導的這番話後,明白時機成熟,于是将薯片全都倒進嘴裏,咀嚼咽下。
接着,他學着領導派頭,拍了林絲绮的肩膀,道:“小林啊,起來了,大領導講完,就該輪到咱倆幹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