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知的笑聲肺活量很足，聽着也很陽光，給人一種熱烈開朗的感覺。
然而他的話卻讓馬修更加不安了。
這家夥也是邪後芭芭莎的信徒？
他心中頓時萌生退意。
笑聲過後，先知認真地看着他們說：
“放心吧，我不是什麽壞人，我隻是一個可憐的惡魔老頭而已。”
“至于二位，就算是爲了最基本的誠意，也應該現出原形了吧？”
小帕頓那邊還在試圖蒙混過關：
“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不覺得您老呀！”
然而馬修卻知道自己二人已經暴露。
先知的眼睛裏冒着淡淡的白光，那是預言系法術的特征，這家夥的等級很高，至少是個準傳奇。
他的變化藥水加僞裝術的組合恐怕難以瞞過對方的眼睛。
于是馬修輕輕拍了拍小帕頓的肩膀，然後自己上前交涉：
“我是來自七聖聯盟的人類法師，你可以叫我馬修。”
“這位是我的朋友帕頓，需要率先說明的是，我們對複興者營地沒有任何惡意。”
先知點了點頭：
“你的确是個人類，看來你在這方面沒有撒謊，我可以初步信任伱們。”
“隻不過令我詫異的是，七聖聯盟幾時也對埃斯卡納感興趣了？”
“你們不是一直号稱對物質界以外的一切都不加幹涉的嗎？”
七聖聯盟還有這樣的宣稱？
馬修心中驚異，臉上卻很平靜的回答說：
“時移世易，我們總需要根據情況的變化來重新評估某些地區，我這次前來主要就是爲了觀察形勢，以保留日後行動的可能性。”
先知臉上一喜：
“很好，如果七聖聯盟真的打算介入的話，我答應你，不會主動将你交給邪後。”
馬修深吸一口氣：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邪後的标記嗎？”
先知笑道：
“我們大腳怪天生就擅長占蔔，你身上的特别标記對我來說就像黑暗中的篝火一樣奪目。
但相信我，把你交給邪後對我來說是最後的選擇。
與其這麽做，我更願意和你以及你身後的勢力進行合作。
你看到複興者營地現在的情況了吧？
大腳城如今已經徹底被斯圖盧克工業牢牢把持，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們雙方共同努力，可以推翻斯圖盧克工業，達到雙赢的效果。”
說到這裏。
他身後的黑暗裏突然飛出了一隻烏鴉，烏鴉停在旁邊的燭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讨厭雙赢這個詞！
斯圖盧克工業進軍大腳城之初他們也是這麽說的。
結果到最後是他們赢了兩次！”
先知揮了揮手：
“安靜！沒翅膀！”
馬修仍是有些戒備地看着滿臉笑容的大腳怪先知：
“說實話，我還是很難相信一個芭芭莎的信徒會放棄取悅于自身所侍奉神明的事情。”
先知并沒有怪罪馬修。
他在黑暗中揮動雙手，更多的黑暗湧了過來，将馬修二人包裹。
因爲察覺到那陣黑暗沒有惡意，馬修便克制住了立刻動手的沖動。
數據欄上。
……
「提示：大腳怪先知使用了“黑暗密室”。
黑暗密室：在此間談話的任何内容都無法被偷聽，包括神明。」
……
“如果我是一個虔誠的芭芭莎的信徒，那麽恐怕你現在已經被五花大綁了。
可見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人。
事實上。
邪後芭芭莎已經放棄我們很多年了。
在斯圖盧克工業入駐大腳城之前，這裏的三大惡魔種族全都信奉邪後。
當時城裏的每一場戰鬥都是爲了取悅邪後。
誰殺人殺的最兇殘誰就能獲得邪後的封賞。
祂的力量籠罩全城，遍及地表與地下，無人可以掠其鋒芒。
然而這種局面很快就崩塌了。
斯圖盧克工業成爲了大腳城新的主宰。
三大種族的人呼喚芭芭莎的力量。
但自某一天後。
邪後就再也沒有回應過我們的祈求。
芭芭莎的牧師很快就失去了施展法術的能力。
其餘信徒也感覺到了那種被放棄的痛苦與心悸。
混亂的局面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邪後信徒的數量也急劇萎縮。
時至今日。
整座大腳城至今仍然信仰邪後的人就隻剩下了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你們剛剛在高塔門口遇到的女武僧蘿西。
我雖然還維持着對于芭芭莎的信仰，但這是另有原因，具體内容我無法和你們透露，但你們可以相信我——
我對邪後已經失去了幾乎所有的信任。
維持這份信仰隻是因爲客觀需要。
但你們需要警惕蘿西。
她是從其他地方來的芭芭莎信徒，據說她本人和邪後溝通過。
她是真正的狂信徒，如果被她發現你的真實身份，邪後的目光很快就會注視到這裏來。
介時，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怎麽樣，我所提供的這些情報，足以彰顯我的誠意了吧？”
先知的語速很快，但語氣很是誠懇。
馬修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的面色凝重。
先知這段話的信息量很大，其中的一個隐藏情報是——
大腳城裏的惡魔信徒們是在斯圖盧克工業進城之後失去邪後芭芭莎的眷顧的。
考慮到邪後本人仍然在多元宇宙的其他地方活躍，比方說萊拉曾經居住過的深底城，這基本就能排除祂突然隕落的可能。
由此不難推斷出。
就連在外層位面威名赫赫的邪後可能也在畏懼斯圖盧克工業！
祂甚至不願與對方進行交鋒，便直接放棄了經營數百年的大腳城，連帶着放棄了大量的優質信徒。
這一推斷背後蘊藏着驚人的信息。
“斯圖盧克工業到底有多可怕？”
“那支安圖帝國的先鋒軍究竟在星界攻了多少城，略了多少地？”
馬修沉吟着。
如果先知說的都是真的，他倒也能理解對方急于和自己合作和渴望。
然而馬修的到來其實是個意外，他很清楚自己無權代表聯盟。
于是他隻能試着應付周旋：
“如果雙方展開合作，你們希望聯盟能提供什麽？你們又能給聯盟提供什麽？”
先知很激動地說：
“我們需要人、法術、資源！”
“隻要不是口頭承諾，什麽都行！”
“斯圖盧克工業正打算對我們進行又一次的圍剿，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翻修上層的防禦工事。”
“至于七聖聯盟想要什麽，說實話，隻要能打敗斯圖盧克工業，我們願意将一半兒的大腳城分給你們，戰利品你們也可以多拿些，我們的目标是複興惡魔之血，隻要能驅逐那些奴役我們的敵人，我們什麽都願意做！”
馬修聞言有點頭大。
他其實不想把這事搞得那麽大，但對方的身份實在又很敏感，如果不順着對方的口徑說下去，說不定他回頭就把自己舉報給芭芭莎了。
别看這老頭的笑容那麽健康爽朗。
說到底，他也是一隻惡魔。
在先知期待的目光中。
馬修充分的發揮了含糊其辭的特長：
“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上級，但聯盟的手續繁多，一切都需要時間。”
“而且我的任務是觀察和收集情報，就目前的進度來看，恐怕還不足以讓他們立刻做出和你們合作的決定。”
先知急切地說：
“你們想要什麽情報？整座大腳城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東西。”
馬修借機問道：
“斯圖盧克工業是怎麽将這座城市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們剛剛行走在路上發現了很多亮亮的東西。”
那隻停在燭台上的烏鴉不屑地道：
“那叫電燈！真是土包子！”
“閉嘴！沒翅膀！”
先知呵斥了一句。
他揮手散去黑暗密室，然後從旁邊的武器架上取來一隻手杖。
“你們跟我來。”
二人跟随着先知來到了高塔大廳的深處。
這裏的地面上刻着一大組漆黑色的符号。
看樣子像是個傳送陣。
他們踏上傳送陣。
先知朝着他們身上撒了大量的黑色粉末。
砰！
一聲響亮的轟鳴聲響起。
三人的頭發旋即炸開。
緊接着。
眼前的景物也開始發生變化。
他們從高塔的深處來到了另外一個漆黑的世界裏！
噗！
馬修手上燃起了法師之火。
火光照亮了一切。
他發現自己二人腦門上的頭發都豎了起來。
唯有先知本人安然無恙。
因爲他沒頭發。
“跟我來，小聲些。”
先知泰然自若地朝着前方的小道走去。
惡魔們通常都擁有黑暗視覺。
馬修和小帕頓沒有，牛頭怪形态下也不方便穿裝備，隻能借着法師之火的熒光緩慢前進。
從高塔裏出來這是一條漫長的山路。
一行人大概爬了二十多分鍾。
終于來到了這片區域的頂部。
這裏同樣位于地底世界，馬修猜測它也是大腳城龐大的下水道系統的一環。
而在登頂之後。
前方的地底下忽然亮起了明亮的光輝。
三人順着光芒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度過最初的瞳孔不适後，底下的景象一覽無餘。
那一刻。
馬修在黑暗中的深淵裏看到了一顆巨大的、懸空的心髒！
心髒上的每一根血管都粗壯無比。
砰！
砰！
砰！
即便隔着這麽老遠。
他仿佛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正在跟随那顆巨大的心髒而跳動。
心髒之上有無數個細小的發光點。
馬修仔細一看。
卻發現是無數個鑲嵌着發光符文的星界白水晶。
這些白水晶像寄生蟲一樣密密麻麻的貼在心髒的表面。
起初你會以爲它們是那顆心髒的裝飾品。
隻有細究之下才會意識到。
它們正在貪婪的汲取着那顆心髒的能量！
這些能量畫成了一條條白色的光線，順着一根根銅質導管，朝着四面八方的地底下延伸而去。
那顆小山般的心髒劇烈的抖動着。
黑暗之中似乎傳來了一個憤怒的咆哮聲。
可很快的。
這種咆哮就轉變成了深深的不甘與無奈。
“這是大腳城第十三代城主的心髒。”
“上個月剛換上去的，估計能撐個兩到三年，可如果斯圖盧克工業加大耗電量的話，說不定一年半載它就會被吸幹。”
“這裏是斯圖盧克工業的地下能源基地，整座大腳城的電力以及其他能源都起源于此。”
“他們對外宣稱自己發明了多元宇宙最清潔高效的能源，在進軍大腳城的時候，他們也是用這個說服當時的惡魔首腦們的，可惜那些目光短淺的惡魔們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身體才是斯圖盧克工業真正的能源來源！”
“高等惡魔的心髒啊，何其的尊貴優雅，可現在卻淪爲了斯圖盧克工業的發電機！”
先知的聲音裏充斥着說不清的悲哀。
馬修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到：
“大腳城一共有多少高等惡魔？”
“他們的心髒數量足以維持斯圖盧克工業的發展需求嗎？”
先知搖了搖頭：
“當然不夠，所以他們才派人在其他城邦遊說，此外，斯圖盧克工業還有一支很厲害的雇傭軍，那是一支死靈部隊，他們正在攻打深淵的其他層，時不時有惡魔領主的心髒會被送到這裏，那支死靈部隊據說戰無不勝，我并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不太了解。”
“看到下面那個巨大的能源符文了嗎，上面的變化預示着斯圖盧克工業的能源消耗量，我每三天都會過來觀察一次，通過這個，我可以判斷出他們是不是想搞事情了。”
“瞧，紅色的指标連續十天上漲，意味着他們對能源的需求持續上升，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結合最近的情報，我懷疑他們打算在布魯大部落和血旗王國之間掀起戰争，以此來達到收割能源的目的。”
“而他們如此熱衷于收集生物能源，恐怕是在籌謀一場天大的陰謀！”
“仔細想想吧，對于斯圖盧克工業這種蝗蟲來說，還有什麽土地會比主物質界更加富饒嗎？
埃斯卡納隻是一個跳闆。
斯圖盧克工業正在攻陷深淵，正在染指煉獄。
主物質界必定在所難免。
七聖聯盟應該重視起來了！
不然發生在惡魔們頭上的災難，同樣會發生在你們的同胞身上！”
不得不承認。
先知的這番分析有理有據。
他并沒有添加特别多煽動性的詞彙，隻是事實本身的觸目驚心程度便足以說服很多人。
馬修謹慎地說：
“我會把這些消息如數彙報給上面的人的。”
先知催促道：
“要盡快，還有什麽東西想知道的盡管開口問，問完之後我送你們離開。”
“希望能盡快收到七聖聯盟的答複。”
于是馬修随口又問了幾個問題。
先知如數答複。
片刻之後。
馬修提出要離開。
先知揮手召喚來那隻烏鴉道：
“别試圖原路返回，也别試圖記住下水道的路線。”
“大腳城的下水道時時刻刻都在變化，隻有受到「下水道之神」庇佑的人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我讓沒翅膀帶你們離開，在城裏行走的時候務必要小心，離斯圖盧克工業的人遠點！”
說着。
那隻烏鴉撲騰了兩下，朝着另一側的山路飛了過去。
馬修二人告别先知，一路随行。
足足四十分鍾後。
他們才從大腳城另一個下水道入口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
馬修丢了幾個檢測法術，确保身後無人後。
二人才快速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回家後緊鎖門窗。
兩個牛頭怪便迫不及待地往床底下鑽了過去。
……
墓園裏，解除變形術後的二人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時空裂縫背後的經曆猶如一場夢境。
馬修本來隻是想過去撈點好處。
沒想到卻有了如此驚人的發現。
關于大腳城的情報，馬修是打算正式寫一份報告，上交給聯盟的。
但自己或聯盟和複興者營地之間的合作，恐怕并不現實。
其中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因爲馬修在外層位面樹敵太多了。
無論是星界、深淵，還是煉獄或天堂。
他目前都不是很敢去。
邪後芭芭莎好歹是異界神明，再怎麽說本尊也不在外層位面。
然而馬修招惹的其他幾位大佬，可是實打實的外層位面原住民！
因此在傳奇之前，他對位面旅行就很抗拒。
這個時空裂縫他不會再鑽第二次了。
至少短期内不會。
他思索了一陣。
最佳的處理辦法還是用巨樹琥珀将這個裂縫堵上。
以後如果真的有需要，也不是不能打開的。
這麽想着。
馬修便打算回去寫報告。
然而此時小帕頓湊了過來：
“關于斯圖盧克工業和複興者營地，你打算怎麽做？”
馬修看着他興緻勃勃的眼神，心中覺得有些不妙：
“我打算兩不相幫，不再幹涉。”
“大腳城的情況不是你我可以幹預的，就算是喊上雷加他們，也沒有那個實力。”
小帕頓點了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沒準，我可以加入斯圖盧克工業？”
“除了那個巨大的心髒之外，他們肯定還掌握着其他先進的技術，你難道對那些技術不感興趣嗎？”
馬修堅定地搖頭說：
“感興趣，但是外層位面還是太危險了，我奉勸你打消這樣的主意，我可不想把雷加的外甥給弄丢了。”
然而小帕頓卻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他兩眼冒光地說：
“我不怕危險，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真的，馬修。
我這輩子沒能做成什麽事，可在這件事上，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渴望與預感。
我覺得我能加入斯圖盧克工業——變成牛頭怪的樣子——說不定我能做到他們的管理高層。
到時候可就不是偷一點硫磺了，說不定我能把他們整個工廠都給偷回來。
你能相信我一次嗎？
你隻需要給我一些持續時間更長、效果更好的藥水就行了。
畢竟被人當場拆穿确實挺尴尬的。”
馬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别讓我難做，帕頓。”
“你是來負責硫磺礦的工作的，而不是前往異位面加入一個陌生的勢力去當間諜，你沒有受過相關訓練，沒有自保能力，完全就是在自尋死路。”
“我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
帕頓眼裏的光迅速的熄滅，很快，他哀求道：
“一星期，給我一星期的時間好嗎？”
“如果一星期之内我沒幹出點什麽名堂的話，我就乖乖回來繼續給你的礦場當監工。”
“我真的隻是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斯圖盧克工業也沒有看上去那麽危險不是嗎，惡魔們都喝了藥水，都不愛打架了，凡是能用腦子和嘴巴解決的問題，從來都難不倒我。”
馬修被他說得有些煩躁。
如果帕頓在他手下出了事，他可沒辦法向雷加交代。
然而這家夥的眼睛裏充滿着名爲希冀的光芒。
馬修沉默了很久，才突然問道：
“你爲什麽會牛頭怪的語言？”
帕頓随口回答：
“我看過很多很多的書，雷加的圖書館裏面剛好有一本深淵種族的語言大全，于是我随便學了兩天，就學會了，很簡單不是嗎？”
“不僅是牛頭怪的，幾乎所有種族的語言我都會一點，我本來打算仗着這個技能多睡幾個異族的妹子。然而等我學成所有語言之後才發現，如果隻在滾石鎮生活的話，壓根就遇不到别的種族的女人。”
說到這裏。
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馬修狐疑地看着他：
“你堅持回去不會是想睡牛頭怪妹子吧？”
小帕頓想了想：
“如果可以，倒也不妨一試。”
馬修立刻潑了一盆冷水：
“再逼真的變形術藥水，也不能提供那方面的效果。”
“而如果你變成人類的話你們之間的攻守之勢恐怕就要異位了。”
小帕頓立刻打了個哆嗦。
“對了，你之前說雷加有個圖書館？我怎麽沒聽說過？”
馬修好奇地問。
小帕頓思索道：
“可能是他不好意思說？
也可能是你沒問。
雷加起先對那個圖書館特别上心，他買了很多書往裏面塞，說是要用知識填滿心靈的殿堂。
可他買回來的書自己基本都不看。
我問過他這件事。
他的回答了我兩句話，第一句是‘書我都已經買回來了，爲什麽要看？’
第二句是‘你愛看的話就看個痛快。’
于是那幾年我天天除了吃飯睡覺都住在他的圖書館裏。
雷加收集的每一本書我都看了。
後來有一天。
他心血來潮來到圖書館，發現我正在看一本有關于稅收知識的書，他問了我幾個在我看來特别白癡的問題，我當場就回答上來了。
然後第二天我就被告知成爲了滾石鎮的稅務官。”
小帕頓在陳述這些的時候眼睛很明亮。
讓馬修一度想到了西芙。
“你執意要去斯圖盧克工業，是想證明自己比布萊德強嗎？”
他輕聲問道。
小帕頓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無意和誰比較。”
“我隻是難得遇到了感興趣的事情，想要放手一試罷了。”
馬修雙手交叉，拄在下巴下面，眼神變幻莫測。
“三天，我最多隻給你三天時間，每天都要回來報告平安。”
馬修最終松口道：
“如果三天你沒能幹出什麽名堂，請立刻回來，我會盡快堵上這裏的時空裂縫，别給我惹麻煩。”
“還有，别急着去，明天早上再過去。”
小帕頓頓時欣喜若狂：
“那我今晚就住你的墓園好了！”
“額，這裏有我睡覺的地方嗎？”
……
次日一大早。
馬修急匆匆來到坩埚屋，将連夜寫成的大腳城見聞報告通過A1渠道遞交到了聯盟負責處理日常事務的「白銀議會」。
其實他本來是想直接聯絡伊莎貝爾的。
然而最近伊莎貝爾絲毫沒有見他的欲望。
好幾次通過通訊水晶發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一般。
這讓馬修産生了一種過氣的失落感。
遞交完報告後。
他又特意跑到聯盟商城，買了兩個逃脫卷軸、兩個随機傳送卷軸、一條引力繩以及一組強效牛頭怪變形藥水。
這筆賬是記在小帕頓的身上的。
将這些東西交給小帕頓裝備好後。
馬修才送他再次穿越了時空裂縫。
之後的這個白天裏。
馬修開始鼓搗「巨樹琥珀」，這是填補時空裂縫的重要材料。
一直到正午時分。
當他成功地熬制出第一鍋巨樹琥珀的底料後。
他才忽然想起今日份的橡樹還沒有種。
于是他果斷扛起鏟子和樹苗袋，朝着北方荒地進發。
沿途他又遇到了那隻松雞。
不過這一次。
後者是從一棵樹後面突然冒出來的。
雙方猝不及防相互撞見。
松雞明顯被吓了一跳。
它目光不善地瞪着馬修，突然間，馬修聽到了一個纖細的聲音：
“什麽人啊！”
“扛着個鏟子走路還這麽快！”
“吓死雞了！”
馬修目瞪口呆地看着對方。
後者毫不示弱地挺起了胸膛：
“看什麽看？”
“你又聽不懂我說話人類就是呆瓜啦！”
“呆瓜、呆瓜、呆瓜！”
馬修激動地注視着任務欄。
久違的任務。
更新了！
……
「提示：你獲得了新的主線任務“動物交談”。
動物交談：和滾石鎮境内的任意一種動物完成三次以上的交談，或者一次深度交談，你即可獲得10點XP。
此外，當你交談的動物數量超過各個臨界點時，你将獲得額外獎勵。
初級目标：與300位動物完成交談。
初級獎勵：死靈召喚術（巫妖）＆大量XP。
備注：在任務持續期間，你将獲得“動物交談”的能力，你可以聽懂任意動物的對話。」
……
馬修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那隻松雞的身上。
他微笑着說：
“呆瓜人類向你問好，松雞先生。”
下一秒。
松雞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