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需要我做些什麽?”
盧米埃當即問道。
小飛鼠表現的很冷淡,它沒有急着告訴盧米埃任務的内容,而是輕輕舉起了纖細的爪子,動作間透着三分優雅、三分霸氣:
“先來接收儀式的力量,你已向雨林證明了自己,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說話間。
王座下方的祭壇上亮起了一道道綠光。
盧米埃心潮澎湃地走了過去。
一團團綠光先後湧入他的頭頂、後頸、心口、小腹、四肢。
他隻覺自己原本便十分強勁的肌肉變得更加緊實了,與此同時,一項又一項新能力湧入他的腦海。
那種被能量和信息流所充盈着的快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盧米埃情不自禁地仰頭長嘯起來。
足足十分鍾之後。
他才緩過神來,聲音嘶啞地自語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的傳奇之道終于開啓了——
它既在雨林之内,又在雨林之外!”
此時的盧米埃神情激動,眼神卻是有些迷茫,顯然還在消化傳奇之道所帶來的龐大信息。
“現在,離開雨林,去南方的黃金海岸,到科爾多城,找到一個名叫馬修的男人。”
小飛鼠冷冰冰的聲音此時響起:
“不論你用什麽手段,把他帶到雨林裏,并盡可能地讓他在雨林裏多待一段時間!”
盧米埃愣了一下。
他當然記得馬修這個名字,前幾日和恐暴龍的厮殺固然刻骨銘心,但那個給他帶來好運的男人他也沒忘記。
他本想問問雨林之魂這個任務的意義是什麽。
但小飛鼠已然不耐煩地揮起了爪子:
“記住,伱隻需要做好你該做的,其他的事情,一概别問!”
盧米埃眉頭微微蹙起。
他思考了一會。
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一道強光打在盧米埃的身上,後者的身影徐徐消失在黑榕夢境裏。
片刻後。
蘇雅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王座旁。
見雨林之魂出現,小飛鼠竟也沒從王座上下來,他隻是興奮地望着蘇雅:
“蘇雅大人,我剛剛模仿您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蘇雅難得誇了一句:
“你這隻小飛鼠有點意思,模仿的還湊合吧!
但要不是我實在懶得見這個浪費了我快十天的家夥,我也不會允許你坐在這裏。
喂,我是不是之前見過你——
你是不是那隻不管遇到什麽事都喜歡自吹自擂的小飛鼠?”
小飛鼠的眼裏有淚花:
“您終于記住我了!”
接着他極爲大膽地提議說:
“要不您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行,我覺得我模仿雨林之魂很有天分咧!”
蘇雅聞言冷冷一笑。
看到這熟悉的笑容,還沒等蘇雅擡腳呢,小飛鼠利索地從王座上爬下來并撅好了屁股:
“這次輕點……”
話音未落。
小飛鼠已被踢到了天邊!
……
好快活賭場。
于鐮辦公室内。
馬修的目光在數據欄上快速過了一遍,沉吟數秒後,他選擇了「否」!
「調解」隻是均衡領域的要素之一。
雖然意外通過這種方式累積到了足夠多的單一要素,但馬修并不準備以「調解」入均衡。
單一要素初入領域至少存在兩個弊端:
第一,初入之後獲得的能力和單一要素高度相關。
以馬修這次爲例,他能獲得的領域能力多半是和化解矛盾、調節氣氛有關,最佳情況也就是獲得一個提升口才的能力。
這不是馬修想要的。
第二,這麽做會讓馬修過早地在「均衡」領域留下「調解」的烙印,這會影響他後續在均衡領域的發展。
衆所周知。
初次進入很重要。
隻有在第一次進去時給領域留下好印象。
下次進去的時候才更加方便順暢。
……
“于鐮先生,這件事情是我思慮不周,我會回去向莉莉核實情況,如果真是誤會,我會向你道歉,大門的錢我也會賠償。”
波波背着背包,來到辦公桌前,小聲地說道。
于鐮的辦公桌很高,馬修估計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波波的頭盔。
不知爲何一想到這畫面他就想笑。
于鐮倒是看上去很正經:
“賠償就不必了,奇械師小姐,隻要你答應立即把安裝在賭場的炸彈拆除,你我之間此事一筆勾銷。”
波波努力踮起腳尖,試圖和坐在椅子上的于鐮平視,馬修貼心地從旁邊遞過來一張椅子,她小聲道了句謝,然後站了上去。
這一下,她的氣勢提升不少。
“該賠償的東西我會賠償,如果你是擔心那些子虛烏有的炸彈的話,請放心,我今天隻帶了一個炸彈,就在我背包裏,剛剛我說的那些話是爲了吓唬你的,我怎麽可能會傷及無辜?”
波波認真地說。
“真的?”
于鐮一臉的不信。
“真有奇械師出門就帶一個炸彈?”
波波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說:
“我就知道,人們對奇械師了解太少,總會引起這樣那樣的誤會,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就是一群隻會制造爆炸的家夥?”
于鐮攤攤手,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
波波又看向馬修。
馬修聳了聳肩:
“我見識淺薄,對奇械師知之甚少,不過印象裏你們确實和種種爆炸案高度相關。”
馬修其實已經說的相當委婉了,在他看到的文獻書籍裏,通常都把奇械師描寫成了一個個會行走的炸彈庫。
「奇械師無法保證他們的盔甲或者武器不會爆炸。」
這是一句最常被引用的對奇械師印象的高度概括。
“偏見,那些都是偏見!”
波波試圖解釋道:
“我們也經常幹好事的,幾年之前,雲精靈和天空巨人爲了争奪一處雲上廢墟而大打出手,很快就形成了一場拉鋸戰,雙方都是死傷無數。
因爲這兩個種族都是我們的鄰居——無論是雲精靈居住的雲端城,亦或是天空巨人栖息的天之嶼,都和奇械師的總部「賽博龍」位于同一片天空之上,隻不過高低有所不同。額,「賽博龍」是一座偉大的浮空城,如果你們沒有聽說過,就該好好去進修一下地理知識。
總之,兩個鄰居的大戰令賽博龍上的奇械師揪心不已,我們開始想着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阻止這場戰争。
後面我們确實也做到了這一點。
我們找到個機會把雙方争端的起因——那座據說是啓蒙時代初期留下的雲上廢墟給炸掉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炸掉,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任何塵埃。
這件事情過後,雲精靈和天空巨人就再也沒有向彼此大打出手了。
瞧,我們奇械師還是能幹點好事的。”
辦公桌後,于鐮默默地抽着雪茄,手抖的厲害。
馬修也揉了揉太陽穴:
“那賽博龍和雲端城還有天之嶼的關系呢?”
波波理所應當地看着他:
“當然是變得非常糟糕了!
沒辦法,爲了顧全大局,我們隻得做出自我犧牲。
好在他們看我們不順眼也沒關系,就算是雲精靈和天空巨人聯手也打不過賽博龍。
畢竟我們隻是偶爾幹點好事,真正的看家本領還是做炸彈哩!”
這下連馬修也沉默了。
而波波則像是剛發布了勝利宣言似的,像隻驕傲的大公雞,開開心心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我現在就走,去找莉莉問個清楚!”
“等等!”
于鐮制止了她。
“一會再走,和他一起,我會安排你們從後門走。”
說話間,他示意門外的小弟用遮擋物把大門暫時補上,然後從桌子上取過那封信,拆開讀了起來。
波波這次倒也沒有反對,從一旁搬了個小闆凳乖乖地坐了下來。
兩分鍾後。
于鐮挑着眉毛看向馬修:
“所以你是來尋找均衡之道的?”
馬修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無比。
但他心裏其實也沒有報太大的期望,離開均流島後,馬修便将科爾多城當成了南行的最後一站。
如果在這裏找不到均衡之道的傳承,他就打算拍拍屁股去找幾個陌生的不死者來一場不醉不歸的「死靈之夜」了。
誰料于鐮居然是很輕松地說道:
“我的确知道哪裏還有均衡之道的傳承,這個情報本來是要收費的,但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忙,那就免費告訴你好了——說實在的,你真的走了大運,此前我把這個消息賣給一個盜墓賊的時候,那可是收了足足1000枚金币!”
“盜墓賊?”
馬修疑惑道。
“是啊,均衡之道最後的傳承就在「明檀王」的海底墓室裏,黃金海岸的盜墓團夥對此早就蠢蠢欲動,他們幾次想要盜明檀王的墓未果,後來不知到怎麽的,居然讓他們找到了我這裏,我就把通往海底墓室的一條道路告訴了他們。”
于鐮彈了彈雪茄,仿佛在陳述一件很成功的大買賣。
馬修心地一沉。
果然有人搶先打開了明檀王的墓室,不然自己也不會在均流島的海灘上發現那塊鎮墓石。
“閣下也是蘇族人,蘇族人對喪葬墓穴向來是很看重的吧?明檀王不是你們的祖宗嗎?”
他有些不解地望向于鐮。
聽到這話,于鐮忍不住嗤笑出聲:
“祖宗?我不在乎,我的确聽說他們積攢了很大的家業,可沒一點留下來給我。
我不到13歲就出來闖蕩,能有今天全靠自己。
我爺爺或許還傳了我幾招防身的功夫,但他那套均衡之道我完全搞不明白。
總之我是白手起家的,和蘇族人除了血緣沒其他的關系,我也不認同他們那一套。”
于鐮都這麽說了。
馬修自然不再多嘴,隻是詢問海底墓室的位置和進入方式。
于鐮道:
“明檀王的海底墓穴非常宏偉龐大,它位于于一座半位面之中,對外僅有兩個出入口,分爲一生一死。
我給盜墓賊指的其實是一條死路,至于你,你身上有蘇族人的烙印,我相信你去過均流島,而且還在上面度過了元燈節,你至今還能活蹦亂跳便說明你确實有成爲均衡使者的潛質。
我給你指的是一條生路,記好了,離開科爾多城後一路向東北,進入雨林,順着一條河底遍布淡藍色碎石塊的小河,沿河岸朝上遊走,大約兩天腳程,你會發現一座湖泊。
那湖名叫大龍湖。
到湖心位置,從湖面往下一千四百米,你就能找到通往明檀王墓穴的生之路。
當然,我也必須提醒你,那座湖不簡單,附近有很多怪物栖息,連雨林裏的猛獸都很忌憚,湖心據說還有雷龍出沒——反正我沒去過,也不清楚,你隻能靠你自己。”
大龍湖。
馬修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盧米埃在湖畔獵殺蛇頸龍時的場景。
當時他就覺得這湖泊有些神秘。
“所以大龍湖和明檀王的墓穴有關,難怪那裏的生态自成一派,連雨林之魂似乎都奈何不了它。”
馬修腦海裏一下豁然開朗。
“如果你想去探尋海底墓室的話,最好早點去,近來正值多事之秋,就連科爾多城也有些不甯靜。”
于鐮提醒道。
“多事之秋?”
馬修用目光示意對方說的更詳細些。
于鐮倒也爽快:
“黃金聖主意圖統一南岸,不少小城邦的商人和城主紛紛來北邊避難,這裏面有很大一部分都來了科爾多城,避難的人一多,渾水摸魚的也多,鬼知道接下來幾個月科爾多城的治安會亂成什麽樣。
其實北岸也不甯靜,風沙盜賊團内部火拼,天天在城外搞刺殺,最糟糕的是,這幫傻逼盜賊經常搞錯刺殺目标,我已經有好幾個客人死在他們的手裏。
還有一幫打着天災教團的旗号,在城裏傳播什麽尤克魯斯的信仰的邪教徒,他們看上去最安分,傳教的時候還會給避難的人分面包,但據我的經驗判斷,這幫人是最難纏的,我甚至懷疑之前那個找我買情報的盜墓賊就是在爲天災教團工作的。
如果你在野外遇到他們,還得小心。
當然,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頭戲,最最重要的,聽我一句勸,最近都不要出海!甚至都不要靠近海岸線!”
馬修驚詫于于鐮對這些情報的不吝分享。
但他很快被對方最後一句話吸引住了:
“爲什麽?”
于鐮咒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才若無其事地說:“有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詩人,被一群娜迦抓走了,在面見娜迦女王的時候被女王看上了,他因此留在了阿魯廢墟,那裏是娜迦部落最繁華的城市,娜迦女王的王宮也在那兒。
結果這人進了王宮沒幾天,就鬧出天大的事情來。我聽到的消息是,他不僅睡了娜迦女王,還把她的三個女兒、一個母親、連帶着看守王宮的娜迦大将軍都睡了。
那些冷血的蛇人雖然變态無比,但卻把伴侶的忠貞看得無比緊要。
有小道消息說娜迦女王本來甚至想封他做個親王。
現在好了,母女反目、君臣相搏,娜迦部落也因此陷入了内戰。
而且她們打着打着就從海底打到了海面上,無論是娜迦女王還是帶兵分裂的大将軍,亦或是其他幾位公主,她們的脾氣可都算不上好,在自己人那裏吃了虧,自然先要找其他人撒氣。
這兩天阿魯内海的氛圍非常緊張,其根源就在于此。
這件事情最離譜的點就在于,那個爛褲裆的詩人把娜迦王宮集郵了一遍後,之後便銷聲匿迹了,也沒聽說他落到了誰的手裏,你說稀奇不稀奇?”
聽着于鐮的吐槽,馬修的表情逐漸微妙。
娜迦王宮集郵麽?
這風格怎麽聽着這麽熟悉呢。
“确實很離譜。”
馬修沒有暴露自己認識洛蘭這件事,隻是在聽完之後多次感謝于鐮的提醒。
兩人又聊了會兒,在确認了一些關于海底墓室的細節後,馬修提出告辭。
闆凳上的波波也立刻站了起來。
于鐮喊了個小弟帶他們從辦公室後的密門離開。
過了一會兒。
在過道裏趴着的煉獄三頭犬的身體緩緩發生了變化。
她從一個可怕的魔物,變成了一個身材高挑、皮膚呈暗紅色、背後長得細長尾巴的可愛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皮衣,性感又火辣。
如果馬修在場的話,立即便能看出這是一名提夫林。
“爲什麽不收拾掉他們,于鐮?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少女摘掉脖子上的項圈,乖巧地纏到了于鐮的身上。
後者卻一動不敢動,目不斜視仿佛成了君子:
“我是開賭場的,又不是搞刺殺的,況且那兩個人都不好惹,動不動就會爆炸的奇械師也就算了,那個死靈法師是個均衡之道的踐行者,你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沒關系,但你需要記得,能觸發均衡之道的人都很變态!”
于鐮看上去有些疲憊。
“這就是你恭恭敬敬把惹事的人送走,還免費和他們分享情報的原因?”
少女輕輕地舔着于鐮的耳垂:
“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于鐮勉強笑了笑:
“有時候我們必須要忍受一些吃虧,如果這些情報能快速送走這兩座瘟神的話,我還願意說更多。”
“一會從奴隸裏抓個侏儒殺了丢出去就是,這樣就沒人會質疑好快活的實力。”
“嘶,德洛莉斯,那裏别碰……呃!”
提夫林少女吃吃笑道:
“别對我防備那麽重,我隻是來提醒你牢記現在的身份罷了——你剛剛說的慷慨激昂,差點連我都信了你是白手起家的呢。”
于鐮立馬面露谄媚之色:
“那隻不過是糊弄他們的說辭,我深知自己隻是煉獄的一條狗而已。”
“嗯?煉獄?”
德洛莉絲挑了挑眉毛。
“不,我隻是「萬法真母」斯瓦娜大人一個人的狗!”
于鐮趕忙補救。
“知道就好。”
德洛莉絲笑嘻嘻地用小手掠過于鐮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我的确沒有惡意,隻是怕你遇到了那個死靈法師,又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東西。”
于鐮神色複雜地望着辦公室側面挂着的那副巨大的海圖,深深地歎氣道:
“什麽東西,蘇族人嗎?”
“放心吧,德洛莉絲,我早就不再是了。”
……
密道外的小巷子裏。
馬修緩緩收回目光,一直到順利走出小巷,他才有些放松下來。
“你是第一次和奇械師打交道嗎?他們不敢下手的。”
波波對此倒是信心十足:
“他們總以爲我們都是碰一下就會爆炸,其實壓根不會哩!”
見馬修一臉不信。
她忍不住駐足仰頭道:
“不信你摸摸我頭盔!?”
馬修猶豫了一下,特意伸出左手去摸——
刺啦!
當即一道藍白色的電流竄了上來,把馬修白白淨淨的左手電的直哆嗦,率先接觸電流的食指與中指尖端更是出現了焦黑色的斑。
“嘶!”
馬修閃電般收回手,驚魂未定地看着波波。
“咦?”
後者有些奇怪地用雙手舉起了自己的頭盔:
“是哪裏漏電了嗎?我怎麽沒感覺?哦,這裏!”
說着她輕輕調整了一下頭盔的角度,然後又沖馬修道:
“弄好了,你再摸摸呗,放心吧,這次絕對不會觸電!”
但有可能爆炸是吧?
馬修默默地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波波的目光很是殷切,于是他隻得轉移話題:
“所以你現在打算去找那個莉莉?需要我幫忙嗎?”
波波果然被吸引: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
這次我還欠了你一個人情呢!
下次……算了就這次吧,我剛剛聽到你們倆的對話,你接下來要去海底盜墓?”
馬修立即搖頭說:
“沒有,我不盜墓,我隻是在追逐一種知識。”
波波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必遮遮掩掩,我都懂,死靈法師盜墓,這很常見。”
馬修竭力否認道:
“我雖然是死靈法師,但真不盜墓,這次隻是去尋求進階的契機。”
波波點了點頭:
“無所謂,我會陪你走一趟,從此之後,你我之間就概不相欠了。”
“先别急着拒絕,奇械師可是很強力的,要知道,連雲精靈和天空巨人加在一起都打不過賽博龍呢!”
馬修思考了一會,便也同意了。
他主要是對波波這一身裝備很感興趣,他想知道這些東西卸下來後是什麽樣的。
至于奇械師本身的能力,他反倒有些忌憚。
當下他鄭重地說:
“你必須答應我,不會把墓室給炸了。”
波波冷笑着跺了兩腳:
“就知道你還是信不過我,但我答應你,絕不會炸掉墓室,現在滿意了吧?”
馬修聞言,滿意地伸手在波波頭盔上摸了摸。
沒有普通頭盔冰冷堅硬的觸感,反而有一種柔順絲滑的感覺。
被撫摸頭盔的時候,波波好像變成了一個被關閉了電源的機器人,突然就站在那裏不說話了。
“走吧。”
良久,馬修收回左手說道。
“去哪兒?”
波波悶聲問:
“去找莉莉,放心吧,我不會幹涉你們的,最多在外頭看戲。”
馬修道。
四十分鍾後。
科爾多城平民區,一棟帶院子的小樓門口。
波波背着背包,一蹦一跳從裏面地走了出來。
“怎麽樣?”
馬修問。
“我按你的說辭逼問了一下莉莉,她哭着全都說了,于鐮沒有撒謊,她身上的傷是那個前任安保隊長奧爾金留下的,奧爾金失去工作後天天酗酒,醉了就打人,莉莉被打的很慘,後來一次,奧爾金得知了莉莉是我們霍氏姐妹會的外圍成員,就打起了歪主意,剛好我路過這座城市,莉莉在奧爾金的慫恿下欺騙了我,他們打算利用我除掉于鐮……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
波波平靜地複述了一遍屋内發生的事。
“所以你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馬修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二人背對那棟小樓朝着離開平民區的方向走着。
“我原本打算怎麽處理于鐮的,現在就怎麽處理他們,霍氏姐妹會不能容許這種壞人存在!”
波波下巴微擡,酷酷地說。
轟!
此時一聲巨響自二人背後傳來。
馬修回頭一看,但見一道明亮的火龍自剛剛那棟小樓裏蹿出。
須臾間,小樓化爲了廢墟!
無數路人紛湧而至,在旁邊指指點點。
馬修轉過身來,卻發現波波壓根就沒回頭,此時已一蹦一跳地走出去老遠:
“走快點法師!”
“我現在又困又餓,需要回去休息,鷹角旅店的食物是一絕,不會讓你失望的,而且今天我請客!”
馬修笑了笑,快步跟上。
四十分鍾後。
鷹角旅店三樓一個房間裏。
波波坐在床沿,面無表情地望着馬修:
“事先聲明,我睡覺的時候是不脫盔甲的,哪裏都是硬邦邦!”
“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壞念頭!”
馬修也有些無奈。
他今天是第一天來到科爾多城,沒來得及訂旅店就去找了于鐮。
去平民區走了一圈,回來時就被告知鷹角旅店已經客滿。
不僅如此,馬修連走附近六家旅店,發現都是爆滿狀态。
這說明于鐮提到的南岸有許多商人來到科爾多城避難的情報是真的。
見馬修無處可住,波波當場表示可以在她房間裏擠擠。
然而進屋之後,吃飯時兩人還算愉快的氛圍忽然就變得尴尬起來。
馬修也沒解釋太多。
取出守禦詩篇在房間一角開了個「魔鄧肯的私人密室」。
這個法術的持續時間是12個小時,因此不僅可以用來防護,還可以用來住宿。
唯一的限制就是要把奇點開在安全的地方。
萬一開在野外或巷子裏,一隻野狗路過都能将其破壞,就很沒有體驗感了。
“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買水下呼吸藥劑,之後就朝雨林出發。”
馬修說着便踏入密室。
床邊的奇械師輕輕地嗯了一聲,開始溫柔地擦拭着自己的盔甲。
……
深夜。
一道人影正快速地接近科爾多城。
靠近城牆之時,那人縱身一躍,竟直接從近十米高的城牆上跳了過去!
落地之後。
那人嗅了嗅空氣,又馬不停蹄地朝着城區的方向沖去。
沒多久。
他來到了鷹角旅店外。
“找到了,最後的氣味就留在這裏,三樓……那個房間!”
盧米埃興奮地望着三樓黑黢黢的窗戶。
下一刻。
他想也沒想,直接跳到了旅店三樓,他的身法十分靈巧,在窗台和磚瓦間遊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想要的那扇窗戶面前。
盧米埃果斷推窗而入。
然而他的雙腳剛剛觸碰到房間地闆,一股淩厲的拳風就從側旁襲來——
虧得盧米埃感知和敏捷都很驚人,當即一個側翻,躲開了那一記冒着電光的重拳!
啪!
火光亮起。
他看到了一個裝在重甲裏的小矮子正怒視着自己。
對方右手的手套此刻正冒着湛藍色的電光,仿佛随時要對自己重拳出擊。
“等等!我可不是壞人!”
盧米埃趕忙解釋。
波波兇巴巴地罵道:
“半夜翻别人窗戶,你說自己不是壞人?”
說着她就要打拳。
盧米埃頓時急呼道:
“馬修!我聞到了馬修的味道,我是來找他的!”
滋滋滋!
原本就要炸開的電光猛然一收。
波波滿臉狐疑地望着盧米埃:
“味道?”
便在此時。
被警報法術驚醒的馬修終于走出了私人密室。
“發生什麽事了?”
當他看清不速之客的面容時,不由地也有些吃驚:
“怎麽是你,盧米埃?”
盧米埃欣喜地看着馬修,他本想說些什麽,突然間又有些呆滞——
因爲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從小飛鼠那裏領到任務後,盧米埃就一路往南發足狂奔,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直到了這裏。
他才第一次停下來有機會思考該如何向馬修表明自己的來意。
盧米埃十分糾結。
他自小在雨林長大,不通外界規矩,也不怎麽會撒謊。
他總不能說是雨林之魂一定要我把您請回去吧?
這樣不僅會傷了雨林之魂的面子,盧米埃自己都不好意思。
于是他陷入了苦思。
“你進階了?這真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這邊馬修察覺到了盧米埃身上的變化,便恭喜道:
“不過你這麽晚來找我,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了嗎?”
面對馬修的詢問,盧米埃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他的額頭上開始冒汗,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這一幕,波波的拳套又開始冒藍光了:
“你認識他?我覺得他不像好人,你看他都不敢回你的話!”
馬修也有些納悶:
“盧米埃?”
盧米埃急的暈頭轉向。
他傻傻地看着馬修,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
“我想你了,馬修。”
房間裏。
拳套的藍光映照着馬修寫滿震驚的臉。
波波也是面色一呆。
随後用異樣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