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因爲林皓扔出的一顆猴賽雷。
整個涼軒之内的氛圍瞬間就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
衆人的表情。
先是如複制粘貼般瞠目結舌。
然後一個個的思緒就此定格。
持續了大概十幾秒的樣子。
才陸續回過神來。
緊接着。
他們便紛紛好奇起對方的身份來了。
誰?
是誰?
對方到底是誰?
這詩作的。
實在是無與倫比的驚豔。
完全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曠古絕今!
真的。
不帶一丁點的誇張成分。
縱觀全詩。
氣勢奔放。
辭藻豪邁。
句法明快多變。
結構大開大合。
高度的自信和徹底的自卑同在。
無邊的歡樂和無盡的憂愁共存。
相互對抗的情緒一直保持着猛烈且毫無節制的狀态。
期間碰撞出來的情感巨浪。
卻能給人一種頭暈目眩的震懾力。
簡直巅峰造極!
就這種作品。
評委中巅峰時期的大詩人袁大軍老師也寫不出啊。
然而現在竟然被一個戴着墨鏡和口罩的年輕人如此輕輕松松的創作了出來。
起因
居然是因爲幾顆小小的榛子
說出去都未必有人肯信。
太夢幻了。
實在是太夢幻了。
考慮到對方看起來不算大的年紀。
有那麽一瞬間。
衆人陰暗的覺得這首詩是抄來的。
可很快他們就自我否認了。
這種詩。
如果之前有人作出的話。
不可能到迄今爲止保持默默無聞。
“這詩真的是你所寫?”
張祺無法相信。
他能接受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出現。
卻接受不了一個讓他望塵莫及的天才誕生。
于是直接是質問了起來。
換做平時。
他這話是十分不禮貌的。
有失身份。
可當下在場衆人倒是不覺得的突兀。
因爲他們現在也持以着懷疑的态度。
縱然抄來的概率爲零。
但也總不能真是這年輕人自己作出來的吧?
如果真有這個才情。
怎麽圈子裏面之前從未聽說過這号人物呢?
沒道理的。
“哈哈,這詩肯定是.”
“不是我作的!”
張新林剛要給衆人介紹林皓的身份。
然而後者一句話直接是給他到嗓子眼的話又給憋了回去。
看的旁邊的王學海都是一愣一愣的。
兩個人都不清楚對方這是要鬧哪出。
怎麽不是你作的了。
不是你還能有誰啊?
“什麽?不是你作的?”
林皓的這句話中似乎是有着某種藥效存在。
張祺眼神不僅亮了。
臉色也紅潤了回來。
甚至剛剛丢失的自信一時間也都悉數歸來。
那股高傲的氣息再次緩緩的彌漫全身上下。
“沒錯,不是我作的。”
林皓點點頭再次重複了一遍,緊接着看向了虞爸的位置:“是我爸作的,我隻是代爲念一下而已,對吧,爸?”
嗯?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
當即弄的虞爸有點懵逼。
怎麽好端端成他作的了。
他能作個屁啊。
然而虞爸也不是榆木腦袋。
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
當即就知道這是自家姑爺爲了隐藏歌手的身份才出此下策。
所以他清了清嗓後面色略顯紅潤的點點頭:“沒錯,這首《将進酒》正是我即興有感所作,給各位獻醜了!”
身旁。
岑仁國一臉震撼。
陳德國雙目圓瞪。
不知道具體情況的。
還以爲他們兩個這副表情是被虞爸王霸之氣震懾出來的。
可實際上兩個人内心想的是這老家夥是一點碧蓮不要啊。
竟然就這麽承認了下來了。
另外一邊。
張新林和王學海也沒好到哪去。
被林皓這個移花接木雷的不輕。
可兩個人也沒有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看破不說破。
“原來如此。”
“怪不得,身後站着高人呢。”
“有點印象,這位是津都那邊的離職老編輯吧?”
“沒錯,虞編輯也參加好幾屆詩詞會了,隻不過之前都沒怎麽出手,沒想到這次一鳴驚人。”
“不得了,一個老編輯竟然寫出了如此驚世之作。”
“這就說明了大隐隐于市啊。”
“可不是,要我說,這跟文學沉澱方面有關系,看得多了,寫的多了,到時候靈感來了,也就一下子迸發。”
“厲害啊。”
人的劣根性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緻。
如果說詩是林皓所作。
衆人是一百個不相信一千個不相信。
潛意識中會進行論資排輩。
不願接受自己輸給年輕人。
而換成虞爸後。
許多地方就順理成章起來。
好在某人也沒有計較這些。
目的達成。
是他還是虞爸都無所謂的。
“好,時間已經到了,這首《将進酒》當選最佳各位應該沒什麽意見吧?”沉默半晌後,張新林開口問道。
衆人集體沉默。
意見?
能有什麽意見?
這首詩要是不給彩頭那就怪了。
張祺那首《花間醉》足夠強硬了吧。
然而在這首《将進酒》面前也隻能是望塵莫及。
二者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别的。
中間的溝壑隔着老遠一塊呢。
沒什麽好說的。
虞爸興沖沖的上去領獎。
接過《元龍貼》的時候。
雙手都有點顫抖了起來。
“老虞,這書法回頭說什麽也得借我拿回家看幾天啊,不給可不行。”
岑仁國看的一陣眼熱。
上次的文學會加上這次的中秋詩會。
這老家夥家裏的好東西是真不少了。
“沒錯,老岑看完了,我再看幾天。”陳德通不甘落後。
可虞爸哪裏肯幹。
東西借出去。
怕是回都回不來。
“回去咱再說。”
他也沒拒絕。
怕這倆家夥動手。
隻能先行安撫着。
岑仁國和陳德通也不傻。
隻是面對敷衍。
兩個人完全不慌。
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廟。
“這一場我輸得心服口服,但下一場,希望你們父子還能保持住。”
休息的間隙中。
張祺沒忘記到林皓面前嘲諷了一下。
砸堅果的那段記憶已經是全部忘記。
但現在全部被拼爹的畫面取代。
說白了。
還是瞧不上。
“如你所願。”
林皓回答的很簡短。
張祺點點頭。
冷笑一聲就走遠了。
虞蘭馨這時過來笑道:“你可真敢說,我剛才可是被你吓了一跳,還怕爸那邊不知道怎麽回事,接不住了。”
“沒事,爸接不住我再圓回來,硬着頭皮上,反正他們沒有證據。”林皓笑道。
“這詩寫的真好。”
虞蘭馨誇贊道:“我感覺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做一個文壇大先生了。”
“得了吧。”
林皓苦笑着搖搖頭道:“我現在已經是身兼數職了,再往文壇這邊發展發展,以後你怕是就得獨守空房了。”
“又亂說話。”
虞蘭馨錘了他肩膀一下。
林皓嘿嘿直樂。
又過了一陣。
第五位出題者著名詩人袁大軍坐不住了。
拿出了自己的彩頭。
一塊由石頭雕刻而成的精美硯台。
不是尋常的黑色。
有些發紫。
看起來還蠻漂亮的。
“這是我之前在拍賣會以25萬中标的一塊近代端硯,名爲《瑞獸》,取自老坑,細膩潤澤,是難得的精品。”
袁大軍邊介紹邊思索:“至于題目,就取‘相思’二字好了,大家自由發揮。”
衆人點點頭。
難度麽。
還是老樣子。
中規中矩。
他們跟之前一樣。
皆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有幾個快槍手想也沒想。
直接拿着存貨就上去了。
然而袁大軍并沒有表現的太喜歡。
直到周佩雯殺出。
才有所動容。
車遙遙,馬憧憧
君遊東山東複東
安得奮飛逐西風
願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複
三五共盈盈
這詞寫的極爲厲害。
以距離寫相思。
又跨越了時節。
重疊之下。
隻覺得情感益深。
感人肺腑。
但衆人也沒慫。
仍舊一個接一個的拿出自己的作品。
張祺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自己該上了。
他下意識的朝那口罩男的方向輕輕瞟了一眼。
沒曾想對方正好走過來。
這是
又有了?
張祺腳步一頓。
他想要繼續看看這家夥還怎麽拼爹。
“什麽情況。”
“虞編輯那邊又作出一首?”
“不是吧,今天這麽高産?”
“厲害了啊。”
“靈感來了,擋不住啊這是。”
“按照這情況發展,虞編輯再過過怕是都能進作協了。”
“哈哈,先聽聽看。”
“這首詞名爲《一剪梅》。”
林皓開口道:“還是由我來代我爸吟誦一下吧。”
“好。”
袁大軍笑了笑。
也沒多想。
全當這年輕人愛出風頭。
可張新林、王學海和虞爸他們卻是各有各的想法。
前者不知道林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後者則是沒想到孩子又給他整出來一首。
興奮的不行。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一首詞。
比前面的那些作品要更具備感染力。
哪怕是覺得自己這場已經寫的很不錯的周佩雯。
在聽到這首詞後。
都不禁攥緊了拳頭。
更别說其他人了。
委婉凄美的用詞将‘物是人非’表達了個通透。
“才下”和“卻上”兩個詞用的簡直是太妙了。
将真摯的感情由外露轉向内斂。
迅疾的情緒變化打破了故作平靜的心态。
相思之苦表現得極其真實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