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值春節。
當下的倪祥海卻無暇顧及。
一大早，便驅車趕了過來。
昨晚虞爸的那句‘讓出版社起死回生’說完，後半夜他腦子亂糟糟的，基本都沒怎麽睡踏實。
沒辦法。
翰林出版社眼下就是他的命根子。
所以有關出版社的任何事情他都極爲的上心。
在石榮亮被挖走以前，他的作品的确是幫助自己賺到了一些錢，可這些錢并不能夠一勞永逸。
出版社未來的路依舊很迷茫。
當然，不單單隻是他，近幾年來，市場上所有小型出版社的出路都已經是被壓縮的異常艱難。
原因可謂是多種多樣。
而時至今日。
他的出版社也拿不出幾部能被人稱道的作品。
今後的路要怎麽走，該如何繼續，其實都是個問題。
“我就知道你這老小子忍不住，來這麽早，快進來。”打開門看到倪祥海，虞爸忍不住笑道。
“還不是因爲你昨晚跟我說的那些話。”
倪祥海進屋後朝他好奇的問道：“趕緊的，東西呢，拿給我看看。”
“咱書房裏面說。”虞爸道。
倪祥海聞言點點頭。
當即跟他走進書房。
虞爸将昨晚看過的初稿拿給他道：“先瞧瞧吧，字數方面還不是很多，但劇情都已經鋪開了。”
倪祥海也不客氣。
當即便将坐在了椅子上。
作爲出版社的主編。
他的眼光還是較爲符合當前市場主流的。
看到《射雕英雄傳》這個小說名。
覺得多少有點老氣。
但名字跟内容無關。
他還是細細看了起來。
跟虞爸的昨天反應皆是差不多。
随着書中一個個人物登場和背景體系的出現。
倪祥海的神色從淡然到驚訝，驚訝到震撼，最後震撼再到癡迷.
起初看書的時候還能跟虞爸說上兩句話，後面甚至連話都懶得說，到了充耳不聞的一個境界。
虞爸見到對方的這副樣子沒什麽奇怪的。
因爲他已經體驗過了。
“不是吧，這就沒了？”
相比起虞爸用老花鏡的細嚼慢咽，倪祥海看書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因爲出版社常年在審稿。
可看得快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就比如當下。
稿子看完了。
但是意猶未盡。
而且事件剛到了一個高潮啊。
這章斷的實在是可恨。
“沒了，昨晚我們家丫頭就給了我這些。”虞爸點點頭，他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剩下的呢？”倪祥海急忙擡頭問道。
“一會兒吧，等丫頭起來我問問她。”
虞爸道：“正好，你也留下來吃頓飯，她媽昨晚包的韭菜餡餃子。”
“行。”
吃飯是次要的。
倪祥海現在就想看稿子。
而且這部作品的确厲害。
他此時内心是有些激動的。
用這樣一個作者填補石榮亮的位置。
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吃飯時間。
“倪叔。”
見到倪祥海，下樓後的虞蘭馨規矩的打招呼，後者也是點了點頭。
“蘭馨，昨天伱拿給爸的稿子還有麽？”虞爸剛坐下便朝她問道。
“沒了，就這些，對了，您覺得怎麽樣？”虞蘭馨正想問。
“相當的不錯，抓緊聯系一下作者吧，跟對方談一談合同的細節問題。”倪祥海插了一句道。
“我跟你倪叔的想法一樣，這部《射雕英雄傳》質量很高，可以簽下。”虞爸也是點點頭道。
眼見老爸和倪祥海的評價這麽高。
虞蘭馨這邊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拿出來的時候是頭腦一熱，可到了簽合同的這一步，她該如何跟對方說，正常談工作那樣麽？
她自認爲自己有點做不到。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看到她沉默，虞爸皺眉問道。
“難道這個作者已經被别人簽了？”倪祥海見狀頓時内心一沉。
“這倒不是。”
虞蘭馨搖搖頭輕聲道：“就是身體有點特殊。”
“身份？”
倪祥海和虞爸對視一眼。
二人皆是有點摸不着頭腦起來。
“這個作者叫什麽名字？”倪祥海想了想，追問了一句。
“林皓。”虞蘭馨想了想答道。
林皓？
聞言。
倪祥海和虞爸搜刮了一下腦海。
似乎也沒聽說過這個人物。
哪裏特殊了。
倒是繼續往外端着餃子的虞媽聽見這個名字驚訝道：“林皓，不是這次給你介紹的對象麽？”
虞爸聞言面色一愣。
倪祥海也有點愕然。
“沒錯，這是他寫的。”
虞蘭馨點點頭承認，她到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呢。
“這”
虞爸一時間面露難色。
相親對象。
這個身份是蠻特殊的。
不過這小子能夠寫出這種水平的東西？
他倒是有些懷疑了。
“不影響，你們談你們的，我簽我的，一碼歸一碼。”倪祥海也算是看出點端倪，頓時說道。
“你先等會。”
虞爸攔住他的發言，轉而繼續緩聲問道：“蘭馨，确定麽？不是他家裏長輩幫着寫的？”
虞蘭馨搖搖頭。
雖然跟林皓沒見幾次面。
但是她能夠感覺到對方說的是實話。
而且這個男人雖然年紀不大。
處事卻總是一幅自信淡然的樣子。
怎麽說呢。
給她一種迷霧般的感覺。
讓人琢磨不透。
“老虞，你什麽意思，今天可是你喊我過來的，這部作品必須得讓我簽下啊。”倪祥海急道。
“那這個林皓的意思是”虞爸沒理他，繼續問道。
想起對方之前将稿子遞給她時說過的話，虞蘭馨頓時聲若蚊呐道：“他是想幫我。”
“幫你？”
倪祥海這邊似乎明白了過來，頓時面色一喜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樣吧，不行再跟他确認一下，看看他的想法。”
虞爸沉思道：“畢竟這樣的作品，放在任何出版社發行都是綽綽有餘的。”
虞蘭馨點點頭。
她大抵能夠明白自己老爸的意思。
雖然說是給自己新年禮物。
可這部作品實在是有些出奇的貴重了。
就像老爸說的。
哪怕是選擇一家大型的出版社。
對方也不會拒絕。
甚至給出的條件隻會更好。
“老虞，你說這話我就不樂意了，怎麽地，一個姑爺半個兒呗，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嫌棄我的出版社小了？”
聽着這父女倆侃侃而論。
倪祥海頓時爆發了。
昨晚淩晨火急火燎的給自己一頓畫餅。
弄的他一大早年都沒拜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眼瞅着就吃到了。
結果聽這意思還不太想讓自己簽下來。
“你别瞎說。”
聽到他的話，虞爸面色一陣尴尬，哭笑不得。
剛喝了水的虞蘭馨也是嗆了口連忙咳嗽起來。
“蘭馨啊，你倪叔的出版社情況你也知道，現在迫切的需要有實力的作者和好作品，剛才你不是也說了，你這個男朋友之所以寫出來《射雕英雄傳》這部武俠小說，目的就是爲了幫你。”
倪祥海緩聲道：“說白了幫你不就是幫叔，咱的出版社小是小，但是待遇叔絕對不讓他吃虧。”
“咳咳，這件事老倪你先别着急，孩子們還沒處幾天呢，這算怎麽回事。”虞爸皺眉道。
“沒處幾天怎麽了？年輕人有這樣筆力跟才華的你老虞看不上？”倪祥海梗着脖子問道。
“不是這麽回事。”
虞爸見狀歎了口氣，他是覺得兩個孩子還沒怎麽樣了，就用人家這樣的作品，摻和的太多了。
往後成了倒是沒什麽。
分了呢？
你情我願好歹也得有個度。
至少不能讓錢這個東西紮在裏面。
“孩子們的事情孩子們自己處理就行，你快别說話了。”倪祥海不滿道。
“這樣吧，倪叔，回頭我先幫你問問他吧。”虞蘭馨這邊松口道。
“行，你先問，有什麽困難就讓他說，倪叔肯定想辦法給你們解決。”倪祥海聞言頓時笑道。
虞蘭馨點點頭。
“哎。”
虞爸繼續歎氣。
吃過早飯。
倪祥海倒是沒有着急離開，而是繼續留在虞爸的書房，接着再次看了看這篇精彩的小說。
同一時間。
虞蘭馨詢問了一下林皓的意見。
她選擇的發信息。
至于爲什麽不是打電話。
因爲她覺得自己面對林皓無法做到用工作的口吻處理事情。
“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好端端的還問我做什麽？”林皓回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放到别的出版社發行，待遇條件方面可能會更好。”虞蘭馨道。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林皓反駁了一下。
“？”
虞蘭馨不解。
“因爲我會失去讓一位美女對我刮目相看，甚至印象深刻的機會。”林皓笑着編輯道。
看到這條信息。
虞蘭馨面色一紅。
頓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簽合同吧，關于待遇問題，我這邊沒什麽要求。”林皓敢這麽說，因爲他清楚虞蘭馨性格。
即便什麽也不提。
對方依然會盡最大程度的爲他争取。
“好。”
聽到他能這麽說。
虞蘭馨頓時松了口氣。
“對了，年後我可能要回江甯了，現在我這邊還有一些稿子，至于剩下的，到時候再郵寄給你吧。”
目前寫了将近五十萬左右的字，還差一半，顯然是沒法趕出來了。
“走的時候我去送你。”
聞言。
虞蘭馨忽然感覺心情有些輕微的低落和煩躁。
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猶豫再三。
隻好打了這麽一行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