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麽可能是假的。我親眼看到一把倭刀砍到黃金戰甲上,好好的一把刀直接就崩成了兩段。”一個年紀稍長,被稱爲虎哥的男人不以爲然的回道。
“這。你說這一刀砍上去,會不會有金粉被刮下來?”李老二有一些心疼地說道:“這得費多少金子啊!”
“少說也有四五十斤。”另一個叫快刀馬三的俠客說道:“你既然這麽希罕,等到晚上,讓黃門主把戰甲脫下來給你穿穿不就行了。”
“這!這可以嗎?”李老二突然情緒有一些小激動,這黃金甲一穿,真的是死了都值了。
“你在洛陽呆的少,黃門主這人很随和的。”馬三對着李老二說道:“你要是好好給他講,他一定會給。”
“呵,這四五十斤的玩意穿身上,還不壓死你。”虎哥帶着一種老年人拉不下臉,對年輕人的想法有些羨慕嫉妒的口吻說道。
“壓死也值了。”李老二興奮地臉都紅了。
這三個人都是黃小石小隊的隊員。
就在剛才,黃小石帶着其他人去刷戰績去了,這三人抽到了留守簽,于是留下來照看馬匹。
照看馬匹是一個很無聊,但是事關重大的任務,于是黃小石規定至少得留三人。
每次行動前抽長短簽,抽到短簽的三人留守,爲了讓大家都有機會上陣,連續抽到三次短簽的人免抽。
大家之所以争相去殺敵,除了滿腔熱血之外,還有就是跟着黃小石刷戰績,太爽了!
黃小石在講課的時給大家講,什麽遇到倭賊太多,應該轉身就逃,結果他遇到一支倭人大隊的時候,嗖得一下就沖出去了。
大家正在硬着頭皮跟着上的時候,隻看到前方的倭人在黃小石的淩空飛腿之下,齊刷刷地倒下,比老農割麥子還利索。
隻需幾個來回,倭人的隊形已經被黃小石殺的大亂,小隊的其他幾人隻需要沖過去一陣亂補刀就行了。
雖說黃小石早就說了,這次殺倭行動,不以擊殺數爲功,不以擊殺将領爲功。
一是要持續作戰,通過不間斷的擊殺,壓迫倭人,讓他們不得不團聚成大部隊,這樣一來,不光是可以保護老百姓免受倭人之害,還可以破壞他們就食于地的補給辦法。
二就是通過持續活動,不斷騷擾大部隊,讓他們不敢放探馬、不敢放哨位,隻得窩成一團,又瞎又聾。
話雖然這麽說,既然大家都豁出命來走到這裏了,肯定是要跟着撿人頭才過瘾啊。
這次分隊的時候,是按照自願組合、均衡實力爲原則,所以黃小石和方雲華帶的全部是壓底的這些人。
這些放在江湖上也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二線人物,沒想到一下全部抱上了粗壯的大腿。
原本預想中的生死之戰,一下變得像是郊遊那麽簡單。
今天,李老二、馬三和虎哥三人抽到了留守簽,于是他們隻得在這裏好生看馬,聽着遠處殺的痛快。
“嗖”
“嗖”
“嗖”
三支冷箭從草叢後面射出,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各自中了一箭,一頭栽倒在地。
“手に入れた(得手了)”。
一個聲音小聲地說道,随後幾個手持弓箭和長刀的倭人武士從草叢中緩緩走出。
“死んだ(死了)?”
“きっと(一定)。”
武士提着武器小心靠近後,并沒有發現第四人,這才放松下來。
“ああ、彼らは馬をたくさん持っている(喲,他們有很多馬)。”
“大勝する(大獲全勝)!”
幾個武士正在解開栓在樹上的馬繩時,地上三個死人突然暴起。
“斷魂刀!”
“奪命镖!”
“猛虎下山!”
倭人武士原本已經放松了警惕,此時注意力都在手裏的馬繩上,于是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三下兩除二,幾個倭人被反殺了。
“小心四周,可能還有埋伏!”虎哥對着兩人低聲喝道。
随後三人圍着四周轉了幾圈,直到整個小隊返回,這才放下心來。
黃小石在查看了幾個倭人武士的屍體後,确認這應該就是對方的特殊行動小隊。
這十來天,黃小石帶着人馬來來回回殺了幾圈了,現在黃小石一聲“八嘎”罵過去,所有的倭人都在逃散。
黃小石已經在很努力的殺人了,但是難免還是有漏網之魚,再加上他這個造型過于醒目,一下就把在倭人那邊的聲望給刷到頂了。
不光是黃小石這個小隊在殺,其他小隊也在殺,突然而來的巨大戰損直接把這支倭人軍團給打痛了。
這些中原武林人雖說人數很少,但是集中了中原武林的精銳高手,實際戰鬥力是完全碾壓倭人,一旦發生遭遇戰,即便是出現單邊屠殺。
很快,倭人軍團也采取了反制行動,最開始他們想到的辦法就是結成更大的物資收集(燒殺搶掠)隊伍,哪知道兩天前,一個足有百人的輕足隊也被金甲人給擊破了。
所謂的輕足,就是沒有铠甲的士兵,他們身上大多數穿的都是竹片制作的竹甲,武器是有什麽用什麽,俗稱炮灰團。
收集物資這種事,自然是由輕足來做了。
結果這些輕足根本經不起金甲人的沖殺。
于是,倭人軍團又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們把手裏的武士集中起來,效仿這些中原人組成了一個反獵小隊。
今天,反獵小隊成功的偷襲了中原人的留守人員,結果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算是留守人員,也不是尋常刀劍能傷到的高手。
剛才那偷襲的三箭過于突然,虎哥三人沒反應過來就中箭了,但是根本就沒能将他們傷到半分。
隻不過這三人也是老江湖,自然不會咋呼呼的站在原地大喝,然後挨更多的箭。
于是三人順勢倒下裝死。
倭人完全沒想到這種根本就沒穿任何甲的人可以肉身防禦長箭,在他們看來,這些人比輕足還不如,至少輕足身上還有一層竹甲。
等到把埋伏自己的倭人武士給全部引出來後,倒地的三人突然暴起,來了一個背身反刺。倉促之下,幾個倭人還沒來得及還手,就被團滅。
此事一出,衆人嘩然。
這,這,這,居然還敢還手!
衆人在憤慨之中又翻身上馬,跟着黃小石去下一個點找戰績了。
……
“師弟,你的眼睛不要緊吧?”谷月軒對着荊棘說道。
荊棘跪在地上摸了半天才把自己的假眼珠給摸到,他先用衣服擦了擦,又放進嘴裏用舌頭舔了幾遍後,這才把假眼珠又重新裝進自己的眼眶裏。
荊棘還有點不習慣閉眼睛,他在興奮的時候,習慣性的睜大了眼睛,結果剛才一陣刀劍亂舞動作太大,假眼珠掉出來了。
谷月軒從懷裏掏出一張雪白的紗巾,對着荊棘說道:“阿棘,我來幫你把眼睛蒙上吧。”
要是放在以前,荊棘肯定會拒絕。别人的任何一點關心,都很容易被荊棘理解爲對自己的看不起。
但是現在荊棘不這麽想了,隻有經曆過最黑暗的孤獨,才會懂得親情的溫暖。
谷月軒和荊棘是一個小隊,他們這個小隊又分成了若幹分隊。
黃小石并沒有規定每個小隊該怎麽打,反正你們根據自己的本事随意發揮。
整隊一起行動可以,分成六人隊可以,分成四人隊也可以,甚至可以分爲兩人隊或是一人隊,都行。
這麽大的人了,命是自己的,要是自己把自己浪死了,回頭過來,黃小石一定爲你上支香。
谷月軒用疊好的白紗巾将荊棘雙眼蒙上,這白紗巾是曹萼華留給谷月軒,在受傷後用來包紮傷口用的。
這時候,兩個手持刀劍的倩影從樹上落下。
高的那個說道:“沒有逃脫的,也沒有增援。”
矮的那個說道:“咦,荊棘,你的眼珠又掉出來了?”
荊棘被說的一陣尴尬。
谷月軒對着三人說道:“趁着倭人還沒來,咱們也快走吧。”
四人翻上馬匹後,快速離開了這裏。
這是谷月軒和荊棘夫妻組成的四人分隊。
谷月軒的妻子曹萼華剛剛給谷月軒生下一個小子,結果聽到谷月軒要北上殺倭,于是她一咬牙也跟了上來。
谷月軒千勸萬勸,勸不住曹萼華,曹萼華對着谷月軒說了,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王蓉和荊棘剛成婚不久,新婚燕爾。王蓉還沒脫掉小師妹的脾氣,說話還和以前一樣,對着荊棘沒大沒小的,完全沒有人妻的模樣。
……
上次,荊棘帶着娘一口作氣跑到了蜀中,直接找上了猛虎門要提親。
王虎也不是個尋常人,他在考教了荊棘一番後,毅然把女兒王蓉許配給了還沒有翻案的荊棘。
哪知道後來的風起雲湧,荊棘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回事了,反而王家因爲與荊棘聯姻,進而和黃小石扯上了關系,轉了一個彎攀上了神農百草門。
要說洛陽是神農百草門的鐵盤,蜀中簡直就是神農百草門的龍興之地。
誠王舉旗之後,蜀中之人得知消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自古以來,想從長江水道出蜀,可謂是千難萬難,但是想從長江水道入蜀,那更是難上加難。
對付試圖逆流而上的水軍,等他們走到了三峽之後,上遊隻需要多放一些竹排就可以了。
就是砍一大堆竹子,去枝去葉後,用竹條捆成一捆,然後丢到江裏去,讓它們順流而下。
對于正在逆流掙灘的船隻而言,這些竹排堪比重型魚雷,而且江窄水急,躲無可躲。
所以,想要順江而上攻蜀,除非有内應,不然基本上不可能。
北面的漢中道是洛陽神農百草門把守着,入蜀南路是毒龍門把守着,于是,在鞏百戶的鎮守之下,整個蜀中可謂是固若金湯。
說個要不得的話,這時候鞏光傑要是突然扯個大旗,皇帝和誠王都隻有對着他幹瞪眼。
隻不過鞏光傑這個人很有自知之明,遇事不決黃小石。
黃小石發布站朝廷的宣言後,鞏光傑立刻跟上,不要問我爲啥要這樣,反正跟着做就是了。
随着誠王大軍四處攻城略地,朝廷下令各地自行組織防守,蜀中的大佬在一陣商議後,決定也要擴充軍隊。
于是鞏光傑啥事都沒做,又平地升官了,成了千戶大人。
朝廷不求鞏千戶能東進平叛,隻求他守住蜀中,這就是大功一件了。
這時候,王家能攀上神農百草門,在蜀中真不是一件尋常事。
在王虎許下親事之後,荊棘登門成都神農百草門,他三兩句話點明了自己和黃小石的關系後,已經快長成球了的鞏光傑把肉腿一拍,大聲武氣地說道:“石頭的兄弟,那就是我鞏某人的兄弟,對了,你說啥,你是天龍教的龍王?”
荊棘掏出了龍王令後,鞏光傑尴尬地大笑了兩聲,連屁股都沒擡,坐着對荊棘做了一個禮,然後說道:“龍王大人屈尊駕臨,寒舍是蓬荜生輝啊。
不知道龍王大人這次來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辦,貴教的供奉幾年前石頭全包過去了,若是有短缺,麻煩龍王大人找他聯系。”
荊棘輕輕搖了搖頭,他對着鞏光傑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黃小石已經是天龍教的教主,現在他的身份是天王。”
“啊?!”鞏光傑一聽,大吃一驚。
當初鞏光傑聽黃小石說他要去混天龍教了,隻覺得這小子肯定是前途無量,結果沒想到才短短幾年,竟然成了教主了。
鞏光傑捋了一把剛蓄起來的胡子,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天龍教教主,能算幾品官?
……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個身穿黃色僧衣的和尚信步走進倭人營地後,對一群在營地裏休息的倭人作禮說道。
“立ち去れ,立ち去れ。(走開,走開)”一個倭人見到是個和尚,好心地對着他擺了擺手,叫他趕緊走開。
這小小的善舉讓無名心中一暖,他雙手合十,低着頭對着這些倭人念着《大慈大悲咒》。
“うるさい(好吵)!”一個穿着铠甲的倭人頭領分開看熱鬧的倭人走了過來,他對着無名大聲喝道:“出て行け(滾開)。”
結果無名依然低頭誦經。
“死にたい(找死)!”倭人頭領拔出自己的長刀,對着無名的脖子劈了下去。
一見輕足大将拔出了刀,所以倭人都閃開了,免得等一下血噴自己一身。
“西内(去死吧)。”
一聲大喝中,輕足大将一刀劈下,正中無名的脖子,結果這一刀竟然沒砍進去。
“巴卡那(不可能)!”輕足大将一揮手,大喝道:“一個走(一起上)!”
随着輕足大将的大喝,原本在看熱鬧的倭人全部拿起了自己手裏的刀,對着無名一陣狂砍,隻見碎布飛舞,無名身上的僧袍被砍成了破布條。
無名突然停下了念誦,所有的倭人也一同停手,并警覺地往後撤了兩步。
“你們砍了貧僧三十四刀,刀刀緻命,也就是說,貧僧被你們殺了三十四次。
貧僧與你們無冤無仇,爲何要殺貧僧三十四次。
這附近的百姓,也是如此,無緣無故便被你們提刀相殺。黃小石曾說你們是地獄惡鬼,不受感化,直到我親眼所見。”
無名高頌一句佛号,“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無名又念起了大悲咒,不過他這次出手了。
大慈悲心是;平等心是;無爲心是;無染着心是。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
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我若向餓鬼,餓鬼自飽滿;
我若向修羅,惡心自調伏;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