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中年男人,還不如欺負一條狗。
畢竟,狗被逗急了還會“汪汪”兩聲,而中年男人被逼急了,隻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的哭。
黃小石知道,江天雄跪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份所代表的皇權。
黃小石也知道,一句話就讓江天雄對自己跪地磕頭,并不是說他軟弱,而是江天雄所期望得到的東西,讓他認爲自己值得這樣做。
一旦所有的期望成了泡影,一旦所有的付出打了水漂,一旦通過所有的努力,最後收獲的是失敗,這時候所有的屈辱就會化爲暴怒。
彈簧能夠彈多高,除了自身的彈性之外,還取決于将它壓得有多低。
黃小石也很能理解爲什麽在面對造反失敗時,最喪心病狂的人不是誠王和陳崇英這種當權者,反而是江天雄。
面對失敗,誠王失去的隻不過是一個野心,在上桌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一敗失去所有的心理準備。
面對失敗,陳崇英帶着一股功過留給後人評,是非交與别人說的灑脫之氣。
但是,對于江天雄而言,他押進去的東西太多了,家族、事業、青春、尊嚴,還有他畢生的追求和夢想。
不能怪江天雄輸不起,這本來就不是他玩得起的遊戲。
……
黃小石pua江天雄,并不是他喜歡這麽做,而是他需要這麽做。
第一次見面就确定雙方的地位等級關系,對黃小石以後控制江天雄有極大的幫助。
皇帝跪得,誠王跪得,難道江天雄對我就跪不得?
黃小石從來不相信對下級能以心換心,人家也不要你的心,他要的是你兜裏的錢,是錢。
你他媽少說兩句好聽話,多給幾萬塊錢,比啥都管用。
真的。
……
“起來吧。”黃小石對着江天雄說道,他趁着江天雄還沒有起身,上前兩步走過去拍了拍江天雄的肩膀後說道:“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伱應該知道,我黃小石做事,一向是賞罰分明。
罰的事情你可能聽得不多,但是賞的事情,全洛陽的人都知道。
我黃小石,從未虧待過任何一個人。”
黃小石說這話還真就可以硬氣。
江天雄也知道,就連他自己家裏的家丁,都有湊錢給自己贖身,然後歡天喜地跑去神農百草門做事的。
從某種角度來講,黃小石兌現承諾的信用,比誠王還要高。
畢竟誠王畫了那麽多年的餅,還沒有到他真分餅的時候。
等到江天雄起身後,黃小石從自己衣兜裏掏出一個小丸放在手心,然後當着江天雄的面變起了魔術。
眼看着黃小石手裏的小藥丸由黑轉綠,江天雄突然認出來這是個啥了。
“我精通醫術,單憑【望術】便知道,江喻練功傷了筋脈,而且很嚴重。
你先不要怕,由他的性子去試,等到他身體出大問題時,你把這藥給他服下,包吃包好。
隻不過,機會隻有一次,越晚用越好,可不要浪費了。”
說完,黃小石把【生生造化丹】遞到了江天雄的面前。
接過【生生造化丹】後,江天雄雙眼一熱,他差點又給黃小石跪了下去,被黃小石連忙扶住了。
“以後無論是公開還是私下場合,你叫我黃小石或是黃門主就可以了。”黃小石又拍了拍江天雄的肩膀,然後說道:“我看好你喲。”
說完,黃小石轉身先走了,留下了站在原地,被感動得老淚縱橫的江天雄。
……
【生生造化丹】别看它看似萬能,實際上也是有很大的局限性,其中的道理,玩家比較容易理解,但是原住民就很難get到。
這個世界,也就是這個遊戲裏,絕大多數的恢複類道具,是提供給戰鬥時使用的。
所以,【生生造化丹】對于生活類的負面狀态,不會有什麽奇效。
比如說,太高了,太矮了,太老了,太醜了,太胖了,太瘦了。
再比如說,太監切了丁丁,那也是不能再長出來的。
還有就是對于絕大多數自身病變類疾病,【生生造化丹】也是毫無治療效果的。
但是,不是說【生生造化丹】對病人就沒用了,它确實也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畢竟,【生生造化丹】可以瞬間将重病之人的生命值和氣血值補滿,讓他們瞬間覺得舒服很多,隻是随後要不了多久,他們的生命值和氣血值又會被疾病逐漸耗空。
随着衰老和疾病對人體的不可逆作用,人的生命值和氣血值上限會逐步降低,【生生造化丹】的局限性也會被這種特殊情況給逐漸放大。
這有人就奇怪了,既然【生生造化丹】的局限性這麽大,爲什麽黃小石還擔心【生生造化丹】對這個世界造成巨大的改變?
那是因爲,每個人手裏擁有的資源不一樣。
其他人先不提,就單說皇帝。
雖然說【生生造化丹】治标不治本,隻能回血,但是他早一粒,晚一粒,早上一粒精神好,晚上一粒睡得香。
每天把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态,人患上自身病變類疾病的概率就會大大減小。
這也就是大夥通常說的養生。
所以,雖然【生生造化丹】并不能真正的延長人的壽命,但是它實際表現出來的效果,是能讓人壽命延長的。
曾經有人說過,隻有時間和死亡是絕對的公平,其實這兩者也不公平。
每個人的壽命不同,他們擁有的時間壓根就不一樣多,同時,每個人可以自己随性支配的時間也不一樣。
死亡就更不說了,隻有死亡這個結果是公平的,但是從一個人生下來就開始走向死亡這個過程來看,是極爲不公平的。
造成這樣的不公平,就是每個人所擁有的資源不一樣。
無論是擁有巨大的權力還是巨量的金錢,這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力量。
【生生造化丹】的大規模制造,會加大這個世界的不均衡和不平等,到了最後,說不定真的會誕生出“仙族人”和“凡塵人”。
……
江喻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是【内傷】。
不過與黃小石被人打成【内傷】的不同,江喻的【内傷】是自己搞出來的。
突然間大徹大悟後,江喻豁出命來練【天罡無極功】,他原本就是資質絕佳,而且又正好趕上了這波沖級潮,于是等級暴漲,一年追上了以前幾年的苦功。
但是,江喻的身骨不适合練武功這點,并不會因爲他的勤學苦練發生改變,于是江喻把自己練出了【内傷】。
剛開始,江喻還偷偷瞞着江天雄,随着江喻開始咳血了,江天雄這才發現江喻傷得很重。
江喻有病,黃小石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他也沒有去管。
黃小石又不是扁鵲,看到人有病就想去治,這叫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選擇。
江天雄倒是勸過江喻多次,但是都被江喻給反勸了。
江天雄說的那些道理,江喻都懂,但是江喻說的那些事實,江天雄卻沒辦法反駁。
自古以來就有“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說法,兒子有爲江家舍命奮殺之願,自然是極好的,但是眼看着喻兒折壽,江天雄的心猶如刀剮。
沒想到,自己還能得到【生生造化丹】。
就算這是黃小石爲了拉攏自己而給出的甜頭,這個甜頭也算是下足了本,這本身就代表了黃小石的承諾與決心。
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
磕了三個頭,得了一丸丹,江天雄徹底地把屁股挪到黃小石那邊去了。
……
江天雄雖說是個武人,但是他并不是那種給個三瓜兩棗就能收買的,相反,江天雄所圖極大。
跟着誠王做了這麽多年的事情,江天雄就算是不懂造反,那看也是看懂了。
在江天雄看來,誠王造反分爲了幾個時期。
第一個時期,誠王隻是有這個想法,但是他并沒有真正的采取多少行動,因爲這時候李欽的太子之位是很穩固的,皇帝的掌控力也非常的強。
一切的轉變點就是李欽突然去世,誠王一下看到了機會。
随後,誠王上蹿下跳,自己親自謀劃和指揮實施,結果不光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替他人做了嫁衣。
遭遇了巨大失敗的誠王,無意間撿到了白久池,在白久池的規劃之下,誠王的造反事業這才是真正走上了正軌。
江天雄極爲懼怕白久池,不光是因爲白久池權力很大,而且他似乎還有一種未蔔先知,料事如神的本事,白久池當得起“卧龍再世,子房複生”這種評價。
在白久池推動西北遊牧部與朝廷大軍開展拉鋸戰,甩掉倭人負資産、殺雞取卵赢兩次,暗中尋得太子世子,挑動安南土人叛亂,這一系列操作之後,誠王的勢力達到了頂峰。
隻要按照這個趨勢,要不了三五年,誠王振臂一呼便是天下皆從。
哪知道,巅峰之前是懸崖,誠王勢力突然遭到了斷崖式暴擊,誠王進入了第三個階段。
現在誠王已經是元氣大損,雖然朝廷也虛弱了不少,但是朝廷恢複的速度必然比誠王要快。
誠王手裏能掌握的兵員,全部被皇帝派到了扶桑吃生魚片去了,沒有海軍支持,幾萬人不可能遊回來吧。
現在誠王唯一的一線希望,一是白久池正在想方設法打通高麗這條線,但是需要水軍,需要能運輸大量兵員的水軍。
二就是西北天龍教還有一些殘力,西面的吐蕃也願意出幾萬兵馬。
但是這些都是靠不住的事。
真正是十拿九穩的兵源,可以讓白久池擺在桌前當籌碼計的,就是神農百草門。
而現在,黃小石擺明了講,他不光是不支持誠王造反,而且還反對,那麽神農百草門的一兵一卒,白久池都休想拉起來。
偌大的一個誠王,一下就成了一個空殼。
就這個空殼,你還想造反,這是嫌脖子太硬,刀子砍不動嗎。
黃小石說了,他不需要江天雄造反,他隻要江天雄不去造反。
這一來一回,收益不變,風險減小了許多倍,但凡有個腦子的人都能算清楚。
江天雄選擇在自己身價還值錢的時候,從誠王那漏水的破船上跳到黃小石的賊船,對他而言是當下的最優選擇。
磕頭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放下了心理包袱後,其實也沒什麽。
江天雄徹底擺正了自己的屁股後,他開始積極思考自己應該要爲新主子做些什麽,或者是,自己能做些什麽。
黃小石雖然并沒有對江天雄下什麽命令,但是江天雄獨自琢磨了一會後,他想到了兩個關鍵訣竅。
首先,剛才黃小石是話中有話,他既然對着自己講了厲蒼天的事,肯定不會是想讓厲蒼天死。
所以,不光是要保證厲蒼天不死,而且還要好好優待。
說到這裏,江天雄都有好幾年沒見到過厲蒼天了,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第二,誠王的事情還是要跟着做,不過最重要的是要向黃小石彙報誠王的一舉一動。
江天雄想到這裏後,他一咬牙,準備向黃小石獻出一個投名狀:
【聖堂鑰匙】在誠王的秘密書房之中。
……
誠王最重要的倚靠是白久池,但是誠王手裏最好用的工具是江天雄。
這些年,作爲誠王的白手套,江天雄是髒活累活幹盡,白手套都用成了黑手套。
然而,江天雄這些罪不是白受的,可以說,他是知道誠王秘密最多的人。
有時候,江天雄也很焦慮,他焦慮的原因就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太多的人,往往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這并不是江天雄想要主動知道的,要是有能夠清除記憶的東西,江天雄絕對是清除自己的記憶以表忠心。
隻可惜,這個世界并沒有這個玩意。
那麽,兔死犬烹,這很可能就是江天雄和白久池兩人的共同結局。
不,白久池隻是一介書生,他空有頭腦沒有執行能力,活下來的概率比江天雄還大些。
所以,江天雄最大的擔心還不是誠王造反能不能成,他擔心的是誠王造反成功後,到底能不能兌現當初的承諾。
……
知道了誠王太多秘密的江天雄,自然也是知道了白久池巧取《四十二章經》的事。
這事情,原本也不是江天雄主動想知道的。
那次,陳崇英在誠王府的書房密室裏和誠王談了一陣話後,講出了幫誠王守密室的那對姐妹侍女竟然是奸細。
毫不憐香惜玉的誠王立馬把這對侍女丢給了江天雄,他要求隻有兩點:一是把她們的秘密給我挖幹淨,二要讓她們兩人不得好死。
江天雄用盡了各種酷刑手段,從這對侍女口中撬出來了無數大秘密,幾乎都是關于誠王和白久池的事。
媽的,其實我想聽的不是這些啊。
随後,江天雄向誠王彙報,這兩姐妹是天龍教多前年布下的暗子,早在她們被誠王選中之前就已經是天龍教的人了。
至于情報的向外傳遞,這兩姐妹是利用了誠王自己的情報系統,因爲做事很機密,她們不需要有下級。
誠王聽了江天雄的彙報後,轉眼過去就把龍王給警告了,然而誠王卻是沒有追問江天雄還問出了其他啥消息。
誠王不問,江天雄心中反而更不安。
信任的崩塌和猜忌的暴漲,原本就是一念之間。
現在,隻要換了新主子,我就成了一副新的白手套了,那不是又變幹淨了?
李坦,這是你逼我的。
昨天晚上說早點睡,10點半完成洗漱,戴上耳機,準備聽點啥就睡。
結果鬼使神差上了B站點開了最近很火的AI孫燕姿,然後順着孫燕姿又點開了其他的歌,最後點到了蘇維埃進行曲。等到被老婆罵的時候,我一看,已經12點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