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石在接到了方雲華的來信後,他從逍遙谷叫過來了荊棘。
“荊棘師兄,這位是燕宇。”黃小石對着荊棘介紹道。
“我認識。”荊棘一見到燕宇,直截了當的說道。
哦,對了,在江天雄的五十大壽上,荊棘和燕宇肩并肩一起鬥過【吃喝嫖賭】四大兇徒。
“這樣的。”黃小石對着兩人說道:“【劍道天書】現世,我們三人便是一組,必将同進共退。
這段時間,你們兩人可以相互熟悉熟悉,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
聽說黃小石要走,荊棘一下就急了,他拉着黃小石問道:“你要去哪裏?”
黃小石苦笑着說道:“友人大喜,他兒子滿月酒。”
荊棘原本就是直性子,他對着黃小石反問道:“你不去吃酒,這孩子會死嗎?”
“呃,不過我還有其他要事需要去一趟。”黃小石對着荊棘回道。
“什麽大事要去?”荊棘不耐煩地問道。
“這樣的。荊棘師兄有所不知,小弟乃是婦科聖手。”黃小石對着荊棘說道:“這個朋友的丈母娘也懷了孩子。上次我給她把了把脈,她的脈象很差,我得再過去複診一下。”
黃小石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荊棘也不再出言阻攔。
不管荊棘再急,他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稍稍往後等。
荊棘和黃小石這麽一說,燕宇等人才驚然發現,黃小石雖然很能打,但是他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武人,他的醫術并不在武功之下。
黃小石最厲害的是他的徒手醫術,荊棘是見識過的,真的堪稱聖手。
黃小石在洛陽時,隻要是沒事做了,就會在薛神醫的集中治療日去幫忙看病。
不管來者是傷筋動骨,還是落枕腰痛,黃小石抓住人之後一陣搓,隻聽着一陣噼裏啪啦如同爆竹一般的骨節響聲,萬般傷痛立刻根除。
這是薛神醫都贊歎不已的神技。
荊棘剛才着急的原因是,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了,伱這時候要走,豈不是在放另外兩人的鴿子。
“兩位莫急。”黃小石對着荊棘和燕宇好生安慰着說道,“你們來聽我說一下。
第一,我們都不知道地點在哪裏,在地點未知的情況下,其實我們人在哪裏關系都不大,對吧。
第二,我已經安排好了,現成的快馬。
隻要消息一出來,直接快馬加鞭,絕對比其他人更快。
第三,我們可以分頭走。
消息出來後的第二天,如果我還沒回來,我們就分頭出發。
去了再碰頭。”
黃小石這麽一說,荊棘和燕宇都點了點頭。
既然黃小石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知道焦躁無用。
安排好了兩人後,黃小石獨自騎着馬去武當,區區三百多裏路,兩天就能到了。
……
也不能怪荊棘和燕宇沉不住氣,離六月初六還有二十來天了,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天書的位置在哪裏,不焦躁是不可能的。
但是,偏偏黃小石不焦躁,因爲他知道,這時間必然是通過精确計算出來的,公布的時間是這次天書事件中最爲關鍵的一環。
雖然黃小石不是江湖百曉生,但是如果他用純陰謀論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的話,就非常好理解了。
簡單的說,報出時間的長短,代表着參與天書搶奪事件的人數多寡,所以江湖百曉生一定要控制好這個變量。
他們想要武林更亂一點,就應該會很早爆出天書出現的地點。
讓大量的江湖武林人聚集于此,從而引發大量的混亂。
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天書的消息,從某種角度來講,反而是好事。
說明江湖百曉生隻想把事情炒得很熱,但是并不想把事情鬧得過于大了。
當然了,報出天書的時間,也不能太遲了。
若是太遲了,比如說最極端的情況,隻有最後那天才通知地點,那完全就是撞運氣。
誰運氣好,天書就掉誰頭上。
想想應該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然還炒作個啥呢,各自躺下等餡餅不就好了麽。
黃小石自己經常趕路,他對裏程的計算是比較精确的。在當下,人們趕路的速度,大多也就是一天一百裏的樣子,路好一點,馬喂得好一些,走兩百裏也不成問題。
如果發狠了,自己跑,這就是完全看個人能力。
雖說比馬跑得快的江湖人多得是,但是仍然是極少數。
而且還要考慮到一個問題,就是當下這個時代裏,絕大多數人是不認識路的,他們手裏也沒有導航或是地圖,趕路都是走一段問一段路。
所以,按照黃小石的計算,天書的位置發布時間最佳應該在倒數第二十天到倒數十天爲最佳。
好嘛,按照黃小石的計算,這不更是不應該去武當了麽。
不去武當真不行。
上次去武當山時,黃小石布下了一條很長很長的線,對他而言,什麽【劍道天書】可能真沒有方雲華生兒子重要。
方雲華下的請帖的日子是六月初一,但是黃小石等不到那麽久了,他必須要早點到武當,這個事情才是半點都不能耽擱。
……
武當。
“方掌門,恭喜,恭喜!”黃小石對着遠遠出門迎客的方雲華連連作喜道。
“黃掌門,請進,請進!”方雲華熱情地拉着黃小石的手,将他帶入了門内。
穿過前院前殿,這一路來到了後院,這才是武當掌門的家眷住的地方。
“秋娟,快把狗子給抱出來。”方雲華站在院子裏,大聲的喊道。
前幾天剛剛出了月子,按理說何秋娟也不應該出來見外人,更何況是男人。
但是黃小石不一樣,何秋娟知道,黃小石是她母子的救命恩人。
“乖兒子。”方雲華從何秋娟手裏接過孩子,他将孩子抱起來後,遞到黃小石面前,然後喜滋滋地對着黃小石說道:“來,看一下。”
黃小石看了一眼,嗯,一個平淡無奇的奶娃。
方雲華嘴咂了一下,他對着黃小石說道:“我是說,讓你瞅瞅。”
方雲華一急,口音都出來了,這下黃小石聽懂了。
不是讓他看看,是讓他“看看”。
方雲華前幾年嬉戲無度,又亂吃了不少藥,他很擔心會不會給孩子帶來什麽毛病。
孩子的身體極爲柔軟,黃小石不敢放出内力深入孩子的體内,隻是用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
“健健康康,長命百歲。”黃小石收回手後,對着方雲華說道。
方雲華和何秋娟兩人聽到黃小石的話後,一下臉上就笑開了花。
這時候,易蘭挺着一個肚子過來了,她對着黃小石做了一個禮後,說道:“黃門主,能幫我看看嗎?”
别急,就是專程來給你看病的。
“來,夫人請坐。”黃小石讓易蘭坐下後,伸手給她把脈。
“夫人,上次我給你說的,讓你去找大夫開驅寒的藥,你去了沒有?”黃小石對着易蘭問道。
易蘭連忙點頭,她說道:“吃了,一連吃了好多副,隻是似乎沒什麽效果。”
“夫人,現在已經是五月中了,你看别人都穿單衣,但是你還在穿裘襖。”黃小石對着易蘭說道:“我猜,你夜裏睡覺,還需要湯婆子暖腳吧。”
易蘭連忙點了點頭。
“夫人,我這人說話有一些直,你可得擔着點。”黃小石對着易蘭說道。
易蘭一聽,連忙急着說道:“黃門主但說無妨。”
“你這孩子,保不下來了。”黃小石對着易蘭,沉聲說道。
黃小石這麽一說,不光是易蘭,連旁邊的何秋娟和方雲華都吓了一跳。
“黃兄,有這麽嚴重嗎?”方雲華對着黃小石着急的說道。
“雲華兄,我是看不錯的,要麽你來?”黃小石對着方雲華說道。
他這麽一說,方雲華不做聲了。
随後,黃小石轉過頭對着易蘭說道:“夫人。說實話,你身上的寒氣很奇怪,我覺得之所以湯藥無效,或許是有别的原因。
小弟我也略懂《易經》,夫人能不能報一個生辰八字,讓小弟算上一卦。”
……
自古醫易不分家。
藥王遜思邈說過:“不知易,不足以言太醫”。
後來更是有人系統地提出:
“天地之道,以陰陽二氣而長養百骸。
易者,易也,具陰陽動靜之妙;
醫者,意也,合陰陽消長之機。
雖陰陽已備于内經,而變化莫大乎周易。”
這些年,黃小石在學醫術的時候,順便把蔔卦這一套也學會了,準不準不好說,但是絕對比大多數江湖算命先生更專業。
易蘭對着黃小石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後,黃小石伸出自己的左手,開始快速單手神搖。
這可不是亂搖的,而是黃小石學到過的一門神功——珠心算。
說起來,這門神功也是老爸老媽看了《最強大腦》後,覺得猴類害,然後不顧黃小石都已經讀高中了,生拉活扯的給黃小石報名讓他學,說高考時用得上。
真是沒想到,這玩意竟然真的有能用上的一天。
隻見黃小石的單手快速掐算,大家都看神了。
其實人真的在算還是亂掐,明眼人看久了就能看出來。
因爲随手亂掐,很容易掐來掐去,就那麽幾個重複的動作,要麽就是亂掐一氣,毫無規律。
但是,黃小石的左手搖動的非常快,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中,暗合有一種規律。
這裏面,方雲華才是最方的那個。
這個哥到底是什麽人投胎的啊!
不會真的是神仙轉世吧!
單手搖了半天後,黃小石的手指一掐,一停,大家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
“黃門主,我這……”易蘭對着黃小石小聲地問道。
“唉。”黃小石長歎一口氣後,對着易蘭說道:“你體内的陰寒,真的不是病,是命。
夫人,雖然我說話有一些直,但是有一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易蘭一聽,她着急的對着黃小石說道:“當講,當講!麻煩大師但說無妨。”
易蘭一着急,已經把黃小石從門主升格成大師了。
“夫人,你八字命格是極其罕見的純陰之命。”
黃小石這麽一說,大家都被鎮住了。
雖然都不懂這個純陰之命是什麽,但是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詞。
黃小石對着臉色有一些發白的易蘭講道:“純陰之命其實也有好處,而且是兩個别人夢寐以求的極大好處。
一是純陰之人,無論男女,都長得極美。
二是純陰之人,無論男女,都長壽。”
黃小石說了這番話後,易蘭的臉色又好轉了一些。
沒料到,黃小石翻轉就是另外一句話,把易蘭的臉色又給吓白了。
“但是,這不是說純陰之命的人命就好。
老天分給人的東西,通常都是一樣多的。
給了你絕世容顔,又給了你悠長的壽元,這兩大好處你都占了,那其他地方必然就會有虧損。”
說完這句後,黃小石擡頭四十五度望着小院子頂上那一方天地,又歎了一口氣後悠悠地說道:“命格純陰之人,男的尚好,總歸命裏有一絲陽氣所在,總歸還是有的救。
命格純陰的女子,說起來就是一句話:‘紅顔苦水’。
一輩子都是極苦的。
先說長得貌美如花吧。
就算是長得貌若天仙,但是純陰女子,絕大多數都會孤老終生。
這是因爲純陰女通常城府極深,有話喜歡藏在心裏,而且無論别人對她如何真心,她永遠都是冷若冰霜。
所以絕大多數純陰女都是婚姻難成。
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别看壽元綿長,但是活得長久未必是幸事。
因爲純陰女一年四季都是手腳冰冷,純陰之體更是容易受到寒氣侵襲。時間一長了,體内自然就會淤積寒氣。
就算是有辦法排出寒氣,但是很快又會淤積。
這是命,改不了的。
所以雖然長壽,到了年老之時多有病痛相伴,真是活的生死兩難。
我們再來說孩子的事情。
道曰:陽過盛則傷陰,陰過盛則傷陽。
夫人,我冒昧地說一句,與您有床第關系的男人,是不是很快就不行了?”
黃小石說到這裏時,方雲華的臉上有一些不自在了,但是易蘭也好,何秋娟也罷,眼睛都聽直了,不住勁的點頭。
“所以說,夫人啊。”黃小石把目光收回來後,他帶着滿面的憐惜之意對着易蘭說道:“你懷的是女兒尚有一絲希望,但是你偏偏懷上的又是兒子。
這娃,是保不下來的。”
黃小石這話剛剛一說完,易蘭噗通一下就給他跪了下去,然後不停的磕頭。
“大仙請救救我兒,救救我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