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内,布滿灰塵,顯然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迹涉足了,不過也從側面反映出此洞的隐蔽。
江夢影盤坐于地,運轉慈航普渡劍經,就地療傷。
白仲羽則主動站在一旁護法,望着一頭墨發散亂,臉色蒼白卻越發顯得楚楚可憐的絕美仙子,一時間有些癡了神。
忽見盤坐的仙子眉頭微皺,口中發出悶哼聲,面顯痛苦之色,白仲羽連忙蹲下身關心道:“仙子,可是哪裏不對?”
江夢影捂着胸口,垂眸道:“夢影傷勢過重,不止五髒六腑都移了位,連經脈都受損頗重,難以自主運功。
白兄,霹靂堡和魔門來勢洶洶,你帶着夢影這個累贅,怕是會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不如快些離去吧。
白兄的相救大恩,夢影沒齒難忘,若能撿回一命,今後必有厚報!”
她本就美麗動人,氣質宛如谪仙,又說得這樣可憐而爲他人着想,便是魯男子都會生出不忍,更何況白仲羽也并非完全不解風情之輩。
聽到這話,白仲羽隻覺得内心激蕩,生出要爲這個少女付出一切的沖動,急道:“仙子太小看我了,我白仲羽七尺男兒,怎能見危忘義,棄仙子于不顧。
仙子,你,你若是不介意,不如由白某替你療傷,先将你的經脈治好,之後再由你自行運功。”
由于爲别人療傷,免不了要脫掉對方外衣,肌膚相觸,甚至會觸及到女子的一些重要部位。
在這個禮教之防大于天的時代,不是正經夫妻,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步,因此白仲羽說這話時,俊臉一陣漲紅,目光也看向了别處,一顆心七上八下。
等了片刻,就在白仲羽想扇自己幾耳光時,就聽江夢影虛弱說道:“白兄正人君子,夢影相信你,如此,便有勞白兄了。”
白仲羽深吸一口氣,顫着聲音道:“多謝仙子的信任,仙子請放心,白仲羽絕不會,絕不會占你任何便宜的。”
一陣唏嗉聲響起在洞中,是衣服劃過肌膚的聲音。
白仲羽趕緊閉上了雙目,想到對面令江湖無數俊傑傾倒的絕美仙子,褪去了外衣的模樣,隻覺得渾身血液加速流動,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白兄,還請爲夢影療傷。”江夢影語氣微弱地說道,同樣帶着幾分顫抖。
洞外細雨綿綿,雨絲拍打竹葉的脆響聲聲入耳。洞内光線昏暗,靜得仿佛能同時聽見一男一女劇烈的心跳聲,和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一縷沁人的幽香,不住往白仲羽的鼻内湧來,他已經渾然忘記了一切,隻能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伸向那個驚豔江湖,高不可攀的少女,伸向不可預測的未來。
“蕭胖子,人到底去哪了?那個女人被天火梭炸傷,絕不可能跑遠。”一道殺氣騰騰的女聲,打破了洞内的旖旎。
被稱作蕭胖子的男人道:“那個月宗聖女一向狡猾如狐,我說胡大妹子,你這笑面玉狐的外号應該給她才對。”
另一道生硬的聲音道:“廢話少說,我等立刻禀報壇主。以壇主的智慧,定能揪出那個女人!”
洞内的二人同時大驚失色。
江夢影一下子猜出了洞外三人的身份,而白仲羽和秦鵬也有過深談,加上江湖傳聞,當然知道秦鵬座下的三大得力助手。
等了片刻,确定洞外三人的腳步聲離去後,白仲羽道:“仙子,我那位義兄心思缜密,若是被他尋到這裏,恐有麻煩。
你先稍等片刻,我出去解決了那三人再回來爲你療傷。”
說罷,轉身站起,睜開了眼睛。
身後傳來江夢影的囑咐:“白兄,自古正魔不兩立,夢影知你宅心仁厚,但那三人助纣爲虐,望你莫要手下留情!”
白仲羽道:“仙子請放心。”輕輕将石頭搬開一個容人通過的縫隙,橫着走出後,又重新堵上洞口。
洞内又恢複了黑暗。
僅僅過了十幾次呼吸,江夢影猛地擡起頭,隻見堵洞的石頭被人搬開,一道人影腳步緩緩地走了進來,借着射入洞内的光線,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衣衫半解的江夢影。
“久聞仙子邁入了通明劍心之境,不知這一回,可曾提前預知到危險?”來人似笑非笑地問道。
江夢影蒼白着臉,默然了片刻,苦笑道:“任何境界,都需以相應的心法爲基礎,夢影身陷囹圄,又如何逃得過秦兄的天羅地網。”
她之前能預知到天火梭,是因爲面臨極緻危險後的本能反應。
可秦鵬氣息内斂,不露殺氣,加上江夢影本身狀态極差,别說秦鵬,怕是随便來一個二流高手,都能輕易取了江夢影的性命。
秦鵬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落難仙子,欣賞着對方晶瑩如瓷的肩膀和鎖骨,右手卻毫不遲疑拔出了腰間的赤龍劍,一股凜冽的殺機,頓時充盈洞中。
江夢影道:“秦兄一向不是沖動的人,緣何這次卻不肯給夢影一絲生機?以秦兄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夢影若是死了,日月雙宗必定精銳齊出。
屆時秦兄必定是最大的目标之一。
魔門休養生息數百年,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些元氣,又剛剛與神州劍盟大戰一場,恐怕不會爲了保住秦兄,而與日月雙宗硬碰硬。
秦兄爲魔門除了我,自己卻成了随時能被人抛掉的棋子,秦兄當真甘心嗎?”
秦鵬冷冷一笑:“江仙子果然狡猾,可惜今日我非殺你不可!天火梭是霹靂堡的暗器,江湖人盡皆知,害死你的也是霹靂堡,與秦某何幹?”
江夢影輕笑道:“秦兄,這江湖之兇險,絕非你我所能想象。夢影雖然不知道秦兄是怎麽搭上霹靂堡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霹靂堡敢甩出天火梭,豈能想不到日月雙宗的報複?對方必然已經有了萬全之策脫身,可秦兄你呢?
卻不知秦兄在魔門的地位如何,靠山又是何人?以霹靂堡的背景,夢影的師門多半不能真的拿它如何。可秦兄一個小小的魔門壇主,卻絕免不了一死。
否則,日月雙宗如何屹立于江湖?說不定到時爲了洗刷冤屈,霹靂堡甚至還能颠倒黑白,聯合夢影的師門,一同圍剿秦兄。
秦兄,這樣的攻勢,你可有把握擋住?你身後的魔門,可願爲你一力擔之?”
秦鵬死死盯着江夢影,赤龍劍已經拔出,卻遲遲沒有劈下去,臉色在洞内陰影中顯得高深莫測。
江夢影道:“秦兄,我想你我之間,并無不可解的深仇大恨。今日之事,隻要夢影留有一條命在,便不是死結。秦兄覺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