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行字,麻于飛先是一陣茫然,旋即才面現驚歎之色。
坐巨鳥進深山之中看看?
這膽子得多大才能有這樣的想法?
感慨一番後,麻于飛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不離開,而是留下來等一下趙崖。
畢竟剛出來第一天自己就一個人回去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因爲害怕峰頂會有飛行異獸出現,所以麻于飛下到了峰底,然後找了處平坦開闊的地方安下了營地。
而就在麻于飛紮下營地等待趙崖的時候,趙崖正站在一棵大樹上觀察着遠處的莊園。
這片莊園占地很廣,裏面建築衆多,但因爲距離有些遠,所以并不能看清裏面的人員情況。
趙崖取出随身攜帶的肉幹,扔進嘴裏慢慢咀嚼着。
此時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正好用來養精蓄銳。
大山裏面總是黑得很早,當陽光被山峰遮擋住後,幾乎是倏忽間,天就黑下來了。
趙崖這時也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靈龜蟄伏術發動,然後整個人如幽靈一般奔向這片莊園。
潛入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爲這片莊園連個守衛都沒有。
也可能是馭獸宗太過自信了。
畢竟這是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平時除了毒蟲猛獸以及強大的異獸外,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怎麽可能會有人偷偷潛入。
趙崖很順利的便來到了莊園的深處,這才碰到了第一個人。
此人手裏拎着酒壺,嘴裏哼着小曲,搖搖晃晃的在路上走着。
趙崖眼前一亮,因爲這個人的實力并不高,大概也就三四境左右,而且隻有他孤身一人,可以說用來抓舌頭簡直再合适不過。
于是趙崖便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此人毫無所覺,時不時的還會拿起酒壺來嘴對嘴的喝上那麽兩口。
可當他走到一處拐角處時,一隻手突然從背後襲來,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拖到了角落裏。
力氣之大,這人甚至連掙紮都來不及,便被掐的差點暈死過去。
等到了角落裏後,趙崖冷聲道:“我問你答,如果敢發出任何響動,我會直接扭斷你的脖子,聽明白了嗎?”
這人拼命眨眼,示意自己聽明白了。
趙崖這才松了松手。
這人劇烈的喘息起來,但連咳嗽都不敢,生怕被面前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冷峻男子給扭斷了脖子。
“這裏是什麽地方?”
“回……回大人的話,這裏是……是馭獸宗的一處駐地。”
“哦?隻是其中一處駐地?還有其他的駐地嗎?”趙崖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最有用的信息。
“是……但其他的駐地在哪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個負責飼喂異獸的雜役而已。”這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趙崖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于波,人們都管我叫老芋頭,大俠,我真的沒做過什麽壞事,求您别殺我。”
“殺不殺你不是你一句話便能改變的,我問你,這處駐地是做什麽的,負責這裏的人又是誰,實力最強之人修爲有多高?”趙崖一邊警惕的觀察着四周,一邊低聲問道。
于波倒是沒有半點隐瞞,“這裏乃是馭獸宗轄下一處專門用來飼喂異獸的場所,負責這裏的乃是萬振萬長老,他也是這裏實力最強之人,最少也得有開脈境的修爲。”
趙崖的心微微往下一沉。
果不其然。
在馭獸宗這種等級的宗門之中,連個普通長老都是開脈境。
由此也可見這馭獸宗的實力有多麽恐怖。
“就隻有他一個人嗎?”
“他還有一個女弟子,實力也很是不俗,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他們二人名爲師徒,實則卻過着夫妻一樣的生活。”于波說道。
趙崖倒沒感到多麽意外。
畢竟對這些魔教中人來說,禮義廉恥統統都是狗屁,連殺人如麻都隻是小事,更遑論娶個女徒弟了。
“他們住在什麽地方,除了這對師徒之外還有多少人?”
“他們就住在最核心位置的那座小樓之中,除了他們之外就是一些維持秩序的弟子以及我們這些幹活的雜役了。”
趙崖又詳細問了一遍,并特意颠倒了下順序,當确定于波沒有說謊之後,趙崖擡手便将其打暈過去,然後丢在了角落之中。
這樣的小蝦米,殺不殺的都無所謂,關鍵是這個名叫萬振的馭獸宗長老,以及他手下的那個女弟子。
若不除去這二人,那自己想要挖取東王遺藏的想法注定隻是空談。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至少通過于波的話,趙崖可以确定這裏埋有寶藏的事,馭獸宗應該并不知道。
否則的話,他們絕不可能用這麽重要的地方來飼喂異獸。
趙崖平複了一下稍顯躁動的心緒,然後身形一閃,悄悄摸向那位于中心地帶的小樓。
雖然有靈龜蟄伏術的加持,但趙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這次他面對的極有可能是貨真價實的開脈級高手,甚至比之前的金存月還要強大的多。
面對強敵,再怎麽謹慎也不爲過。
就這樣,趙崖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光景,才終于來到了小樓的附近。
此時二樓的燈亮着,隐約間還能聽到裏面傳來男女談笑的聲音。
趙崖躲在黑暗之中,屏息凝神的待了許久,卻想不到有什麽辦法可以接近那扇窗戶。
因爲對于一個開脈境的高手而言,五感絕對已經敏銳到了一定程度。
這時候任何的異動都有可能引來他的警覺。
可不靠近那扇窗戶又該怎麽下毒呢?
雖然趙崖也清楚,自己身上攜帶的這些毒藥很有可能對開脈境起不到什麽作用。
但用來對付他那個女弟子也是好的啊。
趙崖心中苦苦思索着。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的流水聲引起了趙崖的注意。
循聲看去,就見一處暗溝之中正在往外淌水,而且這水隐約透着一股脂粉香氣。
趙崖微微一怔,立即轉頭看向遠處的小樓。
不用問,這處暗溝肯定是跟那小樓相連的,這裏面排出來的水應該就來自于二樓。
說白了就是一個古代簡易版的下水道。
不過這下水道充其量也就隻有酒壇粗細,人是根本進不去的,趙崖也沒打算進去。
隻要有地方能通向那樓上便好。
想到這,趙崖循着這條暗溝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樓下,果然看到了一根藏在屋後的竹竿。
這根竹竿有碗口粗,中間被打空,充當管道之用。
趙崖用手輕輕一按,竹竿上便出現了一處孔洞,一股腥臊味道撲鼻而來。
趙崖不動聲色,将那之前備好的藥粉倒入掌中,然後均勻的撒入這管道之内。
雖然肯定會有一些順着管道沖走,但趙崖這次下的藥量極重,隻要有一部分能順着竹筒進入屋中,那就能起到效果。
與此同時,在這二樓之中,萬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好燕兒,不枉這麽多徒弟裏我最疼你了。”
肖燕咯咯一樂,漱了漱口後才媚眼如絲道:“師父,那你什麽時候幫我開辟經脈啊。”
“這個不急,你的丹田真力根基可種好了嗎?”萬振問道。
“早就種好了,現在就差開辟經脈,然後我就能證入開脈境了。”肖燕說道。
“這麽快,我來看看!”萬振有些驚訝。
可等仔細檢查一番後,他發現肖燕還真就打好了丹田真力的根基。
“以你的天賦,其實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誰出手幫你了?”萬振沉聲問道。
肖燕卻叫起了委屈,“瞧您說的,難道就不能允許我運氣好,機緣巧合下種好的丹田真力之根嗎?”
“再者說了,要真是有人幫我的話,我爲什麽不讓他直接幫我開辟經脈呢?”
萬振這才表情稍霁,“好了好了,别委屈了,我這不是怕你貪功心切嗎。”
“哼,你就是不信我,枉我白天給您當徒弟,晚上還得伺候您了。”肖燕越說越委屈,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雖然很清楚自己這個徒弟是裝出來的,但萬振還是樂呵呵的說道:“别哭了,是師父我錯了,這幾天我就想辦法給你開辟經脈,這總行了吧!”
肖燕一聽破涕爲笑,“這可是師父您老人家親口說的,不許反悔。”
萬振哈哈大笑,“我萬某行事向來說到做到,你既然伺候了我這麽久,幫你開脈也是理所當然。”
肖燕自然是大喜過望。
師徒二人又說了許多肉麻的話,然後便打算關燈睡覺。
可就在這時,肖燕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然後身子發麻,不由驚訝道。
“師父,我這是怎麽了?”
話音剛落,萬振便察覺到了不對。
空氣中漂浮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而且萬振也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不好,有人下毒!
雖然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潛入馭獸宗的駐地來下毒。
但這明顯是沖着自己來的。
因此萬振連猶豫都沒有,冷哼了一聲道:“我看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說話同時,萬振便已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可就在他剛剛沖到外面的那一瞬間,一抹快到極緻的刀光便橫斬而來。
不管是速度還是角度,都拿捏的無可挑剔。
尤其還是在萬振沖出來的那一瞬間斬來的,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萬振主動朝刀光沖去的一樣。
“找死!”萬振心頭微凜。
但身爲馭獸宗的長老,又是開脈境高手,他什麽場面沒見過,因此面對這近乎必殺的一刀,他隻是輕輕一側身,刀光便從他面前劃過。
可還沒等他高興呢,這抹刀光突然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再次折返了回來,依然斬向萬振的脖頸。
這樣匪夷所思的刀法,萬振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他也僅僅隻是冷笑一聲,然後雙手突然變得好似墨一樣漆黑,在間不容發的時間内輕輕一彈指。
噹。
一聲巨響之後,趙崖隻覺一股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巨力襲來,隕鐵刀都險些脫手飛出。
習武這麽多年,這還是趙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與此同時,萬振也終于看清了對面來人。
當見到是一個英武不凡的年輕男子後,萬振眼中也不由閃過一抹錯愕之色。
他剛才還以爲,能施展出這樣的刀法,對方肯定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沒想到會這麽年輕。
不過這并不妨礙萬振出手。
“哪來的小子,居然敢來我馭獸宗鬧事?”萬振一邊冷笑,一邊揮舞雙掌,封鎖住了趙崖前後左右所有的退路。
萬振對自己的掌法極有自信。
靠着這一手黑鐵掌,他曾縱橫江湖幾十年無人能敵。
後面更是靠着這一手掌法練出黑鐵真勁,成功證道開脈。
所以就算面前這個男子刀法不錯,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最多十招便能将其立斃掌下。
可萬振的算盤很快就落空了。
因爲就在他封鎖住趙崖的退路之時,趙崖突然一笑,然後身形迅速暴漲,雙眸更是閃過一抹詭異的純黑之色。
“山魈和鬼子娃娃的氣息,怎麽可能?你到底是什麽人?”
對于自己宗門中最強的役使獸,萬振如何能不知道。
所以當他看到有人居然能施展出類似的天賦之後,不由震驚萬分。
可趙崖哪裏會理會這些。
此時的他,就感覺渾身的力量已經充沛到了極緻,别說是開脈,就算再強大的高手在面前,自己也能毫不費力的将其撕碎。
當然。
趙崖很清楚,這隻是自己因爲力量突然暴漲而産生的錯覺而已。
他一刀揮出,刀鋒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蕩開了層層漣漪。
這時萬振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不由冷笑道:“居然能同時擁有兩大破境天賦,還真是驚人呢,但越是這樣,你就越是得死!”
說着,他單掌探出,居然一把握住了趙崖砍來的這一刀。
沒有聲響,隻有萬振的肩頭微微晃動了下,面色也變了變,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呵呵,你……。”萬振正想得意的嘲諷兩句。
可就在這時,趙崖體内那早已蓄勢待發的肝髒血海突然爆發。
又一股巨力充滿全身,趙崖猛地一擰手腕。
就聽咯吱吱,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萬振那漆黑如墨的雙掌終于現出了道道傷痕,同時隕鐵刀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蓦地。
一道裂痕浮現,而後這把跟随了趙崖多年的隕鐵刀,轟然斷裂開來。
卡文卡了一天,就這一章的開頭我至少寫了四五遍,删改了好幾次才算磨了出來,多了不說了,明天萬字吧,欠更太多了,慢慢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