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崖快步走到近前,拿起其中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顆純淨無瑕的珠子,此時正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這種光芒微微晃動,仿佛裏面盛滿了液體一樣。
而在光芒的照耀下,趙崖就感覺自己的眉心有些發癢。
這時墨七介紹道:“你拿的這顆是鬼子珠,我用了好多種方法才将其中所蘊含的邪氣徹底洗煉出去,用它來突破五境的話,可以極大的增強你于精神方面的感知能力。”
說着墨七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盒子,“這是山魈珠,你感受一下二者的不同。”
趙崖接過來一看,這顆珠子明顯發紅,連帶着散發的光華也霸道許多,擾動的趙崖體内氣血沸騰,連最深處的骨髓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其實煉制這兩顆獸珠并不難,難的是如何調和二者之間的屬性沖突,使其能同時爲你破境所用,爲此我想盡了各種辦法,絞盡腦汁才算将其完成。”墨七十分自豪的說道。
趙崖将兩個盒子重新放好,深吸一口氣道:“多謝,但不知我什麽時候可以用這兩個破鏡引突破?”
“随時都可以,前提是你可準備好了嗎?”墨七問道。
趙崖點點頭,“骨髓中的濁惡之氣已經排出的差不多了,隻差臨門一腳便能突破。”
墨七有些不信。
畢竟上次見趙崖的時候,他還遠沒到突破的程度。
可等仔細一看,墨七也不由得渾身一震,眼中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短短半個多月,趙崖居然真的到了突破的邊緣。
“厲害,不過我建議你在突破之時最好選一僻靜之處閉關進行,因爲整個過程可能需要兩三天甚至更長的時間,一旦被人打擾的話便有可能前功盡棄。”墨七說道。
趙崖點點頭,“我明白,這兩顆破鏡引先放在你這,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今晚就開始閉關。”
墨七煉化破鏡引這麽長時間,經驗十分豐富,在他這裏閉關破境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沒問題,不過你确定今晚就開始?其實你不必這麽着急的,将一切都準備好後再閉關也不遲。”墨七勸道。
趙崖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京兆府。
作爲燕都城名義上最高的治安機構,這裏居然十分的破敗。
門前象征威嚴的兩個石獅子鏽迹斑斑,其中一個嘴裏的獠牙都被人敲斷了,更顯頹靡。
見此情景,商靖川不由眉頭緊鎖。
他雖然預料到這京兆府的情況不會太好,卻沒想到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也無怪乎大多數官員一聽到要被委任爲京兆府尹後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了。
先不說背鍋不背鍋,就憑這破敗樣子,也沒幾個人願意來。
如果擱在之前,商靖川肯定也會怵頭,但此刻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邁步便往裏走。
沒有人阻攔,門前甚至連個站崗的人都沒有。
他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進院中,但見偌大的院子空蕩蕩的,雜草從磚縫中野蠻生長,更顯荒涼。
商靖川耐着性子繼續往裏走,終于在大堂之前聽到了人聲。
“大大大,哈哈哈哈我赢啦,給錢給錢!”
伴随着骰子撞擊聲,屋中一片喧嚣。
商靖川邁步走入其中,就見一群穿着衙役或者捕快衣服的人正圍攏在一起賭錢。
光天化日,還是在京兆府的大堂之上公然賭博,可見風氣已經頹壞到了何種地步。
開始的時候還沒人注意商靖川,直到他咳嗽了好幾聲後才有人轉頭看來。
一見他身着官服,氣度不凡,這些衙役捕快也不敢再賭了,慌忙散開,然後有人抱拳道:“這位大人,您來此有何貴幹啊?”
“你們這樣公然賭博,你們的主管大人也不管嗎?”
“瞧您說的,誰不知道咱們京兆府乃是個大坑,除了我們這些沒本事的衙役捕快之外,有哪個大人願意往這裏面跳啊,所以咱們這已經許久沒有主管大人了。”
“哦?你叫什麽名字?”商靖川來了興緻。
“回大人的話,我叫何正。”
“何正,呵呵,名字不錯!”說着商靖川一指那張賭桌。
“擡出去吧,這是大堂,擺着一張賭桌成何體統?”
“是是是,我們這就擡出去,敢問您是……。”
“我叫商靖川,新任的京兆府尹,也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
此言一出,這幫衙役捕快自然是滿心震動,慌忙跪倒在地。
何正更是連連叩頭。
“不知是大人到來,我等罪該萬死。”
“起來吧,先把大堂收拾一下,然後我有幾句話問你們。”
“是!”
衆人七手八腳的将大堂收拾了下,商靖川坐在了主位之上,然後問道。
“我看隻有你們這些衙役捕快,府裏的捕頭呢?”
這些人面面相觑,一臉爲難之色。
最後還是這個何正開口道:“大人,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劉捕頭了,聽說他一直在外面忙自己的事。”
商靖川簡直都要氣笑了,但也沒有動怒,因爲他知道,這麽長時間沒有主管前來,紀律荒廢也是正常,畢竟這是人性,誰也阻擋不了。
“去個人将這位劉捕頭請過來吧,剩下的人先将院子裏的草拔幹淨,将門口清掃一下。”
“是!”
看着手底下開始忙碌起來的這幫衙役捕快,商靖川揉了揉額頭。
看起來任務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艱巨啊。
就憑這些沒有半點鬥志的手下,别說對付四海幫了,估計連個混混團夥都收拾不了。
正在思索間,前去通知劉捕頭的人回來了。
“回大人的話,劉捕頭說他今天喝多了,不勝酒力,實在無法見人,等明天一早再來拜見。”
商靖川心中明鏡似的,知道這都是托辭,這個劉奇估計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但此時也不能發作,所以他隻是笑着點點頭,“這倒也有情可原,那就等明天吧。”
“來人啊,将這些時日積攢的卷宗都搬來,我要先清點一下。”
聽聞這句話,這些衙役都有些驚訝。
以前不是沒來過主管大人,但這些人來了之後一見這破敗不堪的府衙,每個人的臉色都跟死了親媽一樣,别說看卷宗了,連多待一會都不願意,全都找個借口溜走了。
今天這位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樣呢。
“都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給大人搬卷宗。”還是這何正反應的快,趕緊喊道。
很快,幾人擡着足足上百斤的卷宗來到了大堂之中。
這些卷宗有些上面的灰塵都有半寸厚了,甚至連紙張都已發黴,可見從成卷之後就再沒人翻動過。
商靖川也不嫌髒,一本一本的翻閱着。
底下這些人竊竊私語。
“我看這位大人跟其他的都不太一樣,居然看起了卷宗,莫非真打算做點成績出來?”
“别傻了,估計也就是裝裝樣子罷了,我看這位大人今年已經歲數不小了,還被發配到咱們這來,估計也是個沒根腳的。”
“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萬一被這位大人聽到,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這個何正喝止了衆人,回頭望去,心中也在疑惑。
這位大人到底打算幹什麽呢?
而就在商靖川在京兆府中翻閱卷宗之時,齊王府中,齊王燕思複正在喂鳥。
在他身後跪着一人,正在講述今天燕都城的動向。
很快,這人便說到了商靖川身上。
“王爺,那失蹤了好幾天的商靖川突然在永陽坊出現,而且還殺了四海幫的人,聽說四海幫天青海的海主熊坤已經帶人過去查看了。”
“哦?商靖川有這麽大的膽子嗎?”燕思複停下手中的逗鳥棒,有些奇怪的問道。
“人是他身邊那個趙崖殺的,而且等回來之後,這商靖川又去了京兆府,上任京兆府尹了。”
“趙崖……哼!”燕思複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對于這個趙崖,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女兒就是被他逼得當街下跪,以至于現在成爲了全城的笑柄。
他本以爲這個商靖川但凡有點腦子的話,都不會過來上任。
結果沒想到他不但來了,還殺了四海幫的人。
這是一下子拉了兩方面的仇恨啊。
“我知道了,我記得京兆府不是有個捕頭叫劉奇嗎。喊他過來,我有話要囑咐他。”
“是!”
…………
永陽坊,酒館二樓。
熊坤看着這滿地的屍體,臉色有些凝重。
白旺則在一旁不停的哭泣着。
“海主,三平日裏可沒少孝敬您,現在他死的這麽慘,您可要替他做主啊!”
正在低頭查看屍體傷口的熊坤面現不耐之色,“别他媽哭了,哭得我頭都大了。”
白旺的哭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熊坤擡起頭來,看向那抖若篩糠的酒館掌櫃。
“這人說什麽?”
“他……他說他乃是新任的京兆府尹,要是您想報仇的話,就去找他。”
“京兆府尹……。”
這個熟悉的稱呼令熊坤有些恍惚。
記得很久之前,熊坤剛入京的時候,那時候形勢還沒崩壞至此,朝廷還維持着它的體面。
那時候京兆府尹可是一等一的實權官職,尤其是他們這些幫派中人,更是如鼠畏貓一樣的害怕。
可後來伴随着老皇駕崩,新皇登基之後,局勢逐漸開始崩壞,京兆府尹也從一個令人畏懼的角色變得可有可無。
熊坤甚至都快要将其遺忘了。
卻沒想到今天突然又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熊坤的内心自然有些悸動不安。
“他叫什麽名字?”
“他說他叫商靖川!”
“商靖川,去查一下!”
對于四海幫來說,這點信息并不難查。
很快,商靖川的資料,包括趙崖的信息都出現在熊坤的手中。
熊坤隻看了一眼便認定,動手殺人的肯定是這個趙崖。
因爲他從這些屍體的傷口上,看到了動手之人刀法之恐怖。
聯想到這個趙崖最近先是跟燕溪照硬對一招,然後又跟金刀院的王天成打了個平平。
熊坤一時間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這樣的人物,是他萬萬不願意得罪的。
可他又不能直接說不管,因爲這個白三平時确實對自己有海量的孝敬。
如果真不管的話,很容易寒了白旺以及這些人的心。
所以他沉吟半晌之後說道:“先将白三等人的屍體入殓埋葬吧,我們回去從長計議。”
“那這酒館怎麽處理?是不是要……。”白旺殺氣騰騰的問道,做了個斬首的手勢。
酒館掌櫃一聽差點吓得尿了褲子。
可沒想到熊坤卻搖了搖頭,“不要節外生枝了,這件事跟他們又沒有關系,先對付這商靖川再說。”
“好吧!”
海主發話了,這個白旺也不得不聽。
他們收拾完屍體,然後離開了永陽坊,往四海樓而去。
熊坤才不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對付這商靖川呢。
在他看來,商靖川既然成爲了京兆府尹,那針對的就是整個四海幫。
自己要盡快将這個消息告訴大當家以及其他人。
最好想個辦法讓郎松柏出頭去對付趙崖。
對,就是這樣!
上次本想用夜叉面具人這件事借刀殺人,收拾了郎松柏,結果沒想到夜叉面具人居然不再露面,這件事也就擱置起來。
現在又有了機會,熊坤自然不會放過。
他打算先去找盛蓮花商議一下,怎麽讓郎松柏做這個出頭椽子。
與此同時,金刀院中。
趙崖見到了王天成。
見面之後,趙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請王師兄幫我個忙。”
“什麽事,趙師弟但講無妨。”
“我準備閉關突破五境,但又放心不下家中,所以還請王師兄在這幾天内幫我照看一下,待我出關之後必有重謝。”
趙崖這番話說的很是真誠。
實際上從打算閉關的那一刻起,趙崖便想到了王天成。
偌大的燕都城之中,趙崖隻跟這個王天成關系最好,所以提出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王天成聽完之後也是倍感驚訝。
“這麽快就要突破五境了嗎?”
“是,之前時機一直不太成熟,所以就一直壓着,如今刀法已經突破,時機也已成熟,該是時候晉升五境了。”
“好,這件事我應下了。”王天成沒有遲疑,慨然應允。
趙崖抱拳拱手,鄭重緻謝道:“多謝!”
“不用客氣,這本就是做朋友的本分,甚至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大可以來我金刀院破關,我金刀院絕對護你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