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有人失聲驚呼,可旋即連喊話之人也倒下了。
白宗林更是悚然而驚,但他反應比其他人都快,見勢不妙,也沒往外跑,反而朝着饒明月便沖了過來。
在他看來,隻要能掌控住這個少年,那自己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可剛邁出了一步,他便感覺渾身一僵,然後便直挺挺的撲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了。
與此同時,躺在床上的墨七以及站在不遠處的饒明月卻是毫發無傷,甚至連半點感覺都沒有。
饒明月呆呆的看着這些剛才還嚣張跋扈,此刻卻已經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四海幫幫衆,眼中充滿了疑惑。
墨七自然也是一驚,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然後朗聲道:“不知是哪位毒道前輩出手相救,藥聖祠墨七,先在此謝過了。”
“你謝的太早了。”
随着話音,場中突然出現了一名身材魁梧,頭戴夜叉面具的壯漢。
身法之快,甚至連墨七都沒看清他是怎麽來的,心中更是一驚。
趙崖卻沒理會他。
他先低頭查看了一下這些四海幫幫衆的情況,發現大多數人都已絕氣身亡。
趙崖自然不會對這些人動用那寶貴的神經毒素。
他用的是一種用普通藥物調配出的毒劑,但效果很不錯,尤其對四境以下的武者有很強的效力。
唯獨給白宗林用的是神經毒素。
不過這白宗林因爲功底不錯,再加上盛蓮花疼自己這個親侄子,給他花重金購買了可以随身佩戴的祛毒藥包,所以居然撐到了現在。
不過當他看到帶着夜叉面具的趙崖後,臉上還是現出了濃濃的恐懼之色。
“别殺我,我姑是盛蓮……。”
趙崖根本沒聽他磨叽,一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之上。
沒有炸裂,甚至連血都沒有半點,可白宗林卻死的不能再死了。
因爲趙崖這一掌直接震碎了他的腦組織,如果這時候你打開他的腦袋就會發現,他的腦漿已經被震碎成了一鍋粥。
幹脆利落的解決完這些四海幫衆,并将自己下毒的痕迹都清除掉後,趙崖走到床前,沖臉上帶着一絲戒備和驚惶的墨七說道。
“放心吧,我沒有惡意。”
墨七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頭戴夜叉面具的壯漢應該不會有惡意,否則他也不會來救自己。
但看着他剛才那幹脆利落的動作,墨七的心裏還是有些打鼓。
這時趙崖打量了墨七兩眼,“能動嗎?”
“沒問題!”
趙崖聞言點點頭,然後伸手便将他從床上駕了起來,然後夾在了腋下。
“前輩,也帶着這個少年走吧,他要是留下來的話,必死無疑。”墨七連忙懇求道。
趙崖也沒言語,隻是順手将饒明月也夾在了腋下。
“抓緊了!”
說話間,趙崖腳尖一點地,整個人縱身而起,然後便輕飄飄的落在了屋檐之上。
墨七心中滿是震驚。
他不是沒見過身法高超之人,但如趙崖這般帶着兩個人還如此輕松的卻是第一次見。
莫非此人的實力已經超越了五境?
他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這時,玉竹胡同中負責外圍警戒的四海幫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麽裏面突然沒聲音了呢?
他們往小院之中湧來,恰好看到了站在屋檐之上的趙崖。
“快!放弩!”有見機快的人大喊起來。
霎時間,站在後排的一隊人從随身的袋子裏抄出一把手弩,對準屋檐上的趙崖便扣動了扳機。
在這燕都城之中,居然敢公然動用手弩,而且還是成建制的使用,由此可見這四海幫已經嚣張到了什麽程度。
對此趙崖隻是冷冷一笑,然後身形便如離弦之箭般縱向了遠方,并在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待他走後,剩下的這些四海幫幫衆立即沖進小院之中,然後便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尤其當看到躺在地上的白宗林之後,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快,快去通知盛副幫主!”
一時間人心惶惶,因爲誰都知道盛蓮花對這白宗林有多麽的看重。
如今他死了,不定會鬧出多大的風波來呢。
果然。
當盛蓮花匆匆趕到,并看到自己親侄子的屍體後,她不由發生了一聲無比凄厲的悲鳴。
“宗林!”
然後便撲倒在白宗林的屍體上大哭起來。
沒有人敢解勸。
所有都躲的遠遠的,甚至連靠近都不敢。
笑話。
四海幫等級森嚴,副幫主更是權柄極大,對手下的幫衆有生殺予奪之權。
盛蓮花雖然比較溫和,比較少拿手下洩憤。
但此刻她視若己出的親侄子死了,整個人都處在暴走邊緣,這時候你要是惹了他,那不是自找着送死嗎?
哭了良久之後,盛蓮花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在這些幫衆的臉上掃過。
所過之處,無人敢擡頭。
“什麽人幹的?”
“回……回副幫主,是一個頭戴夜叉面具的壯漢,但具體是誰還需要調查。”
“那還等着幹什麽?趕緊去給我調查,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将殺害宗林的人揪出來,将他碎屍萬段!”盛蓮花怒吼道。
“是!”這些幫衆們當然不敢有任何意見,齊齊俯首應道。
霎時間,整個昌平坊亂成了一鍋粥。
對于這些,趙崖自然不知情。
此刻的他,已經帶着墨七和饒明月來到了一處小院之中。
這是趙崖提前租賃下的,爲的就是在有突發情況的時候能有個落腳點。
類似這樣的小院,趙崖在都城之中至少還有七八處。
當把墨七放下之後,他目光發亮的看着趙崖。
“閣下到底是什麽人?”
趙崖嘿嘿一笑,“你不是說我乃是毒道高人嗎?”
“不對,你歲數并不大,而且我之前就感覺你出掌的手法似曾相識,很像一位故人。”墨七說道。
趙崖哈哈一笑,便也不再遮掩身形,直接摘去了面具,然後沖着墨七一拱手。
“晚輩見過墨先生。”
“晚輩?你的師父是……。”
“尊師陸鼎泰!”
聞聽此言,墨七面露恍然之色。
“怪不得看着那麽眼熟,原來是老陸的弟子,這下便全能解釋通了。”
“哦?什麽解釋通了?”趙崖問道。
墨七哈哈一笑,“也就老陸教出來的弟子才會如此的幹脆利落,殺那些幫衆如宰豬狗一樣,全程沒有半點猶豫。”
趙崖聞言隻是一笑。
早在動手之前,他就已經詳細了解過這些四海幫衆的事迹。
四海幫分爲青銅,胭脂,天青,清淨四大海,每一海的分工和職責都各有不同。
青銅海負責的是暗殺刺探,胭脂海負責的是管理燕都城的娼妓。
天青海負責的是四海幫的對外攻伐與守衛,清靜海則負責選拔新秀,訓練手下。
而在這四大海中,就屬這看似最無害的胭脂海,名聲最臭。
甚至比經常幹髒活的青銅海還要臭的多。
原因就是胭脂海主要針對的是底層的娼優妓女,從這些女子身上榨取皮肉錢。
這行爲本來就足夠令人鄙視了。
而爲了更好的管理這些女子,胭脂海的幫衆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别看這盛蓮花也是女子,但對付起這些同性的可憐人來卻是毫不手軟。
稍有不從便是一頓毒打,而若是遇到性子烈的,更是直接讓這些幫衆們輪流教訓,所作所爲可謂令人發指。
這也就導緻了這個海的幫衆,手上基本都沾有鮮血。
對付這樣的渣滓,趙崖自然不會有絲毫留情。
經過這一路的奔波,雖然趙崖已經很注意了,但墨七的傷口還是不可避免的崩裂開來,鮮血不停淌落。
趙崖立即給墨七檢查了一番,當看到後背上那個深可見内髒的孔洞之後,趙崖也不禁有些詫異。
“好強的指法!”
“清靜海執掌人郎松柏的月息指,當然很厲害。”墨七說道。
自古毒藥不分家,自從在毒道上越走越遠之後,趙崖在醫道上的造詣也越發的深厚。
他先給墨七的傷口止了血,又清理了下腐肉,這才開始調配外傷藥粉。
墨七趴在床上十分驚詫的看着。
“你這一身毒醫本領都是從哪學來的,老陸可不會這些。”
“大部分都是靠自己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怎麽可能……嘶!”墨七倒抽一口涼氣,險些疼暈過去。
“我沒給你加麻醉藥劑,因爲那玩意除了舒服,隻會阻礙你的傷口愈合,還撐得住嗎?”
“嗯,撐得住!”墨七滿頭大汗的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卻放松下來。
因爲伴随着劇烈的疼痛,這幾天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後背的存在。
這是個好現象。
“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從哪學來的這些本領呢!”
“沒跟你說嗎,大部分都是自己摸索着學來的,還有一部分則是來自經驗。”
對趙崖的這番話,墨七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笑話。
天底下什麽武功都能自己摸索,唯獨毒道不行。
這玩意隻能靠師父傳授。
畢竟你總不能爲了試驗砒霜的威力,自己先吃二兩試試吧?
可墨七萬萬沒想到,他此時的這個猜測居然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
在擁有了百毒不侵的天賦之後,很多時候趙崖都是直接用自己來試毒的。
這也讓他擁有了第一手的寶貴資料,所以在毒道上的造詣才會進步這麽快。
墨七隻當趙崖不想說,于是也就沒再繼續往下問。
他看着趙崖,目光之中光華閃爍。
“老陸讓你來找我,爲的是破鏡引?”
“沒錯。”
“你現在居然才隻是半步五境?”墨七簡直不敢置信。
剛才他還以爲趙崖至少也得是五境,甚至達到了即将開脈的地步,不然解釋不了他這一身鬼魅般的身法。
可沒想到趙崖才隻是個半步五境而已。
“什麽叫才?我今年才二十歲好不,這進度很慢嗎?”趙崖無奈道。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所展現出的實力簡直匪夷所思,甚至比洗劍山莊的那位天驕都不在話下。”
“哦,你說燕溪照啊,前兩天我剛跟她比了一招,她用劍,我用刀,結果打了個平平。”
看着一臉錯愕的墨七,趙崖感覺偶爾裝一裝X其實也不錯。
“你現在外傷的問題已經不大,關鍵就是所欠缺的氣血了,你之前拟制的藥方很不錯,但我看上面很多藥材都用的比較劣等,其實有更好的選擇的。”
“我當然知道,可之前我全靠着這個少年才勉強苟活,能買到藥就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求更多?”
“放心吧,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待會我先去給你弄一份藥材回來。”
趙崖轉身要走。
墨七喊住了他。
“等一下!”
“嗯?”
“你的破鏡物是什麽?能不能給我看一下,我想現在就給你琢磨一下怎麽使用。”
趙崖一笑,安慰道:“不必這麽着急,先把傷養好再說吧,因爲我這個破境物,可能比較特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