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鎮冷冷一笑,似乎對雲源的這番話早有預料一樣。
“算了,我還是比較喜歡能立即拿到手的利益,最煩的就是别人給我畫大餅。”
說着,他伸出手來,輕輕松松便将試圖反抗的雲源摁倒在地,然後吩咐道:“綁起來,先别傷他的性命。”
有手下上前,十分利索的便将雲源繩捆索綁起來。
雲源面色頹然,心中滿是悔恨。
臨别的時候他的外公不是沒有挽留過,可被他給拒絕了。
現在看來,當初自己就不該離開臨海郡。
如果自己留在那的話,靠着外公家的幫助,徐徐圖之,等做好充足的準備後再返回都城的話,沒準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自己已經淪爲階下囚,随時都有性命之憂。
所以他也隻能認命。
正在這時,有手下向賀鎮禀報。
“幫主,後面不遠處還有一支車隊,該怎麽處理?”
賀鎮其實也早就注意到了趙崖他們,不過之前在忙着對付雲源及其手下,所以就沒有加以理會。
如今雲源的手下已經全軍覆沒,連這位雲大少也被自己給抓住了,賀鎮自然也就來了興緻。
“這支車隊裝的什麽貨物?”賀鎮問道。
他最早起家就是做打家劫舍這個營生的。
雖然現在已經貴爲四海幫的副幫主,但既然出來了,那順手再做一筆買賣倒也不錯。
“看不出裝的什麽貨物,但據派出去盯梢的人說,裏面似乎帶有女眷。”
賀鎮聞言眼前登時一亮,“女眷?”
“是!”
“嘿嘿,正好這兩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埋伏着,心中早煩悶的緊了,要有幾個娘們洩洩火也是好的。”
賀鎮極爲好色,每天都離不了女人,乃是都城中出了名的色中餓鬼。
所以一聽有女眷,他不由得垂涎三尺。
但出于謹慎,他還是耐着性子問道:“這支商隊的護衛實力如何?”
“護衛實力應該隻能說是一般,據暗哨觀察說最高的也就是三境而已,連四境都沒有。”這名手下回禀道。
地上趴着的雲源聽的清清楚楚,本來絕望的他,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
因爲他很清楚,後面那支商隊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至少就他知道的,裏面便隐藏着一名五境級的高手。
如果這賀鎮真敢過去找事的話,自己沒準還有生機。
這些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甚至都不敢表現出絲毫異樣來,隻是全神貫注的聽着。
果不其然。
這賀鎮聞言一下子就樂了。
“三境武者組成的護衛?那還等什麽,趕緊過去,老子我都有些憋不住了。”
在賀鎮眼中,四境以下的武者根本連被他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隻有達到四境之後,才有了被他正視的資格,但也就僅此而已罷了。
自己真要出手的話,四境武者也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搶得的财物歸你們,女眷先由我享用,玩完之後再賞給你們。”賀鎮大大咧咧的說道。
他手底下的這幫人自然是轟然應諾,然後浩浩蕩蕩的便朝着趙崖他們這邊殺了過來。
賀鎮慢條斯理的在後面跟着,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麽多麽了不得的事。
與此同時。
正在高處觀察戰局的趙崖,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異樣。
因爲這幫人在擊敗雲源的手下,并将其擒獲之後,居然沒有立即離開,反而站在原地指手畫腳起來。
這已讓趙崖預感到事情不妙,所以當這幫身穿綠衣的強人一窩蜂的朝這裏沖來時,他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反應。
“做好禦敵準備,這夥強人沖過來了!”趙崖大聲喊道。
這些護衛聞言都是一驚。
他們本以爲按照趙崖的推斷,這些人在劫完前面那支車隊後便會離去的,怎麽轉頭又向自己這邊沖了過來?
但戰局不等人,他們立即便做好了準備。
僅有的幾名箭手,舉箭朝對面瞄準着。
賀鎮的這幫手下速度極快,三四裏的路程對他們來說眨眼即至。
所以很快便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當察覺到這些人居然大部分都是三境武者,領頭的幾個更全都是四境武者後,這些護衛不由微微騷動起來,很多人都面現恐懼和絕望之色。
原因無他。
實在是實力差距太大了。
一個四境武者至少能同時對付四五名三境,這仗還怎麽打?
可就在這時,趙崖沉聲道:“放箭!”
嗖嗖嗖!
破空聲中,這些箭矢直奔沖在最前的這幾名武者而去。
但這些武者實戰經驗都十分豐富,面對襲來的箭矢絲毫不慌,一個閃躲便很輕松的躲開了攻擊,并迅速拉近着跟車隊之間的距離。
很多護衛都已面如土色。
可就在這時,就聽趙崖沉聲道:“你們守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以馬車爲屏障,防止有賊人潛入。”
說話同時,趙崖已然拔出隕鐵刀來,然後一個縱身便從衆人的頭頂飛了過去。
“趙爺!”
衆護衛不由驚叫出聲。
因爲趙崖這明顯是打算孤身一人迎戰對面這夥強人啊。
雖然都知道趙崖實力強橫,可雙拳難敵四手,對面這麽多人,趙崖一個人能行嗎?
這個問題如一塊巨石,壓在衆人的胸口,令人喘不過氣來。
甚至連商靖川都微微色變。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落落再落入賊人之手。
那可是比死還要恐怖的折磨。
若說全場之中誰最鎮定,那就要屬商落落和醉兒了。
醉兒對趙崖的信任已經近乎盲目。
在她看來,隻要小崖哥出手,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商落落則是出于對趙崖的了解。
她很清楚趙崖骨子裏的謹慎,如果沒有把握的話,他絕不會出手,而是帶着自己這些人先逃了再說。
而隻要他出手,就說明他已有了打算。
所以她饒有興緻的看着,想看看趙崖怎麽對付這夥強人。
趙崖身法速度極快,一個縱躍間便已沖到這些人面前。
沖在最前的是一名光頭漢子,身體壯實,明顯是橫煉出身。
當他看到一個“小白臉”居然不要命的沖向自己的時候,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獰笑。
“給我去死!”
說着他掄起大錘,照着趙崖的腦袋便砸了過來。
這一錘力有千斤,威勢頗爲不俗。
可趙崖連躲都沒躲,隻是一揮手中隕鐵刀。
噗!
這光頭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便齊肘而斷,連帶着大錘也飛上了天空。
直到鮮血湧出他才感覺到了疼痛。
可這反而激發出了他的兇性,因此痛吼一聲,掄拳朝趙崖的胸膛轟來。
趙崖一腳踢出。
嘭。
一聲炸響。
這一腳正踢在光頭的肚子上,瞬間便破了他的橫煉,并将他的肚子踢炸開來。
鮮血混雜着器官碎片從後背沖出,将後面幾人都給染紅了。
而不等這幾人反應過來,趙崖手中刀便解決了他們的煩惱,直接送他們上了西天。
僅僅一個照面,便至少有四五名匪徒死在了趙崖手中。
尤其是那光頭壯漢的炸裂,更是震住了許多人。
本來氣焰嚣張的他們,也不由得爲之一窒。
趙崖沒有客氣。
他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本來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既然這幫家夥認爲自己這邊軟弱可欺,那趙崖不介意教他們做人。
隻不過,他們得等到下輩子才能明白趙崖的良苦用心了。
刀光如風卷殘雲一般,瘋狂收割着這些人的性命。
往往隻是一個輕觸,這些人的腦袋便會如熟透的稻穗一樣輕輕落下。
正當趙崖殺的酣暢淋漓之時,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殺機。
雖然很輕微,但心中警兆驟起。
于是趙崖在間不容發的時間内一個側身,一隻發烏的手掌從趙崖剛才站着的位置無聲拍過。
而後就聽一聲輕咦,似乎對趙崖居然能躲開自己這一擊感到十分驚訝。
可趙崖卻僅僅隻是冷笑一聲,隕鐵刀已經追向這隻手臂的主人。
噹。
一聲脆響之後,二人一觸即發。
而後就見賀鎮面色不善的看着不遠處站着的趙崖,目光閃爍,沉聲言道。
“這麽年輕的半步五境,可真是少見呢!”
趙崖面色淡然,刀尖斜指地面,一任上面的血珠緩緩滑落,然後才說道。
“躲在暗處觀察了半天才敢出手,你還真是不拿自己的手下當回事呢。”
可賀鎮絲毫不爲所動,他眼眸微眯。
“我想咱們之間應該是有些誤會的,我們不過是想從此經過,你們卻爲何要對我們喊打喊殺呢?”
趙崖笑了。
他知道賀鎮這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弱,好讓自己放松警惕。
再結合剛才他甯可坐視手下被自己所殺都要等待時機暗中偷襲這件事。
可見這個渾身刺青的壯漢,心思之沉穩歹毒。
“你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我剛才也是打算從此經過,你的手下們擋住了我的去路,并主動向我攻擊,這又是爲何呢?”趙崖淡淡道。
賀鎮被說的一窒,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意。
他剛才其實是想着試探一下這少年的底細的,可看他的言談舉止以及所用的招數,應該跟都城的那些大宗沒有關系。
這也就讓賀鎮放下了心。
既然仇已經結了,那現在要做的就是斬草除根。
不然有這麽年輕的半步五境做仇敵,自己以後估計連覺都睡不安穩。
他沖這些手下一使眼色。
立即有一隊人往車隊沖去,還有一隊遠遠的圍住趙崖,對其虎視眈眈。
“嘿嘿,既然小子你這麽狂,那你賀爺爺我就好好教教你怎麽爲人處事!”
賀鎮厲吼一聲,沖着趙崖便撲了過來。
人在空中,掌風先至。
腥臭的掌風中隐帶不祥的意味。
可趙崖神情沉穩,絲毫不懼。
此戰必須速戰速決。
不然那幫護衛撐不了多久的。
所以面對襲來的這一掌,趙崖也抛棄了一切花哨,單掌握拳,一式金剛降魔,直接轟了過去。
見到趙崖不閃不躲,反而舉拳直迎,賀鎮眼中不由閃現出一抹喜色。
他修的乃是百毒掌,修煉過程中,一雙肉掌之中不停融入各種至毒之物,到如今已然大成,可謂奇毒無比。
也是靠着這一手掌法,他才能成爲四海幫的副幫主,并在都城的地下江湖中有了響當當的名号。
如今這個少年居然不知死活的用拳頭招架,簡直就是送死。
萬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