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沈道應了一聲,然後帶着一批人便往裏沖去。
還有一些人則留了下來。
趙崖轉身看向門外那群騎兵,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在來之前趙崖就跟二師兄商議好了,到時候主要由他帶隊。
趙崖則充分發揮自身的優勢,四處點火,鬧大聲勢。
畢竟以趙崖的身法速度來說,他要想走,還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他。
不過此時看着這群蜂擁而來的騎兵,趙崖可沒有走的意思。
他沖身後這些人喊道:“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這群人齊聲吼道,然後便紛紛拿出了一個類似水槍一樣的東西。
“斜指天空,對準這些騎兵的頭頂,放!”
趙崖生怕這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武者一時激動,再把火油給噴到自己身上,因此出言提醒道。
不過他還是小瞧了這些武者們的能力。
相比起複雜的拳腳套路,這種瞄準目标扣動扳機的勾當簡直再簡單不過。
霎時間,刺鼻的火油便被噴射到了天空,然後如雨點一樣落在了這些騎兵的身上。
這段時間趙崖可是一點都沒閑着,除了苦修武藝之外,他還加工制作了大量火油。
這玩意既便宜又好用,在上次獸潮攻城時便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這次爲了對付韋洪彬及其手下這夥騎兵,趙崖更是貼心的準備了大量火油作爲見面禮。
但光有這個還不成,上次獸潮攻城時,衆人是依仗着城牆之利才将火油使用的得心應手。
如今跟韋洪彬在城中短兵相接,這個優勢自然就沒有了。
于是趙崖便按照當初那位青竹嶺三寨主霍天嘯的方法,制造出了許多把火油槍。
雖然這玩意因爲材料所限,威力最多也就能打到七八米遠,而且故障率極高,基本屬于一次性的消耗品。
可趙崖也沒指望這玩意有多大威力,隻要能将火油噴出去,并覆蓋住想要覆蓋的範圍就算成功了。
與此同時,這夥騎兵也察覺到了不妙。
“是火油!”
“快跑!”
有見機快的騎兵撥轉馬頭就想跑。
可之前說了,府衙門前的街道很窄,這麽多騎兵聚集在一起更是将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所以這些騎兵就是想跑都跑不出去。
有騎兵見狀幹脆舍棄了胯下馬匹,試圖徒步逃走。
但一切爲時已晚。
趙崖擡手便丢過去一個火折子。
轟!
還沒等火折子落地,光是空氣中彌漫的油氣便已引燃了全場。
熊熊烈焰沖天而起,随即火光之中便傳來了這些騎兵的慘叫之聲。
其聲之慘烈,令人不忍卒聞。
甚至連一些武者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不忍之色。
雖然雙方乃是敵對關系。
可真刀真槍的打個你死我活行,被火活活燒死委實有些過于慘烈了。
可趙崖卻沒有絲毫動容。
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戰場本就是如此。
别說誰手段殘忍,趙崖相信若是韋洪彬的人擁有火油的話,一定用的比自己還要肆無忌憚。
也别說什麽隻誅首惡,從這些騎兵跟随韋洪彬一起入城并作威作福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無法置身事外了。
畢竟人總不能光占便宜,等到該承擔責任了卻說跟自己無關了。
與此同時,府衙門前這夥騎兵被活活燒死的慘狀也震驚了整個戰場。
一股烤肉的焦糊味道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許多守衛都面露畏懼之色,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悄悄退縮了。
與之相反的是,衆武者們卻是士氣大振。
一時間,戰場上的形勢開始一點一點的轉變。
之前守衛們依仗着府衙的地利阻住了衆武者的進攻,可如今這種優勢正在被逐漸拉平。
可想要攻下府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韋洪彬手下的武道強者也不在少數。
這些人基本都是按照軍中的方法訓練出來的,雖然境界普遍不高,大都在二三境左右,可因爲訓練方式接近實戰的緣故,所以他們的戰鬥能力極強。
尤其擅長結陣合戰,威力堪稱驚人。
這時尚鐵峰和金震鳴二人也已經從左右兩側攻了進來,三方合兵一處,在府衙前堂和後宅之間展開了激戰。
可因爲韋洪彬在這裏布置良久的緣故,即便三方合力,依然無法攻入後宅之中。
于是雙方便從最開始的激戰轉入到了僵持鏖戰的狀态。
趙崖如幽靈一般在戰場上遊蕩,時不時的出手,收割着這些軍中高手的性命。
可這些人都是韋洪彬的鐵杆心腹,精銳中的精銳,即便如此依然死戰不退。
不僅如此,趙崖之前設想的,将韋洪彬從府衙後宅逼出來的想法也遲遲未能實現。
哪怕他幾次令潘學賢往後宅射出火箭,并噴射火油,但往往火光剛起便被人迅速熄滅了。
趙崖知道,韋洪彬顯然早有準備,後宅之中肯定備了許多沙子做滅火之用。
一時間,趙崖居然也有了一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雖然攻破了府衙的大門,但若是不能抓住韋洪彬,那一切都是無用功。
他一刀劈斷了一名三境強者,然後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尚鐵峰身旁。
“尚師伯,這樣下去不行啊。”
尚鐵峰揮舞雙刀,逼退了一個一直擋在他面前的戰陣,然後沉聲道。
“是啊,這幫家夥雖然實力不強,但擅長軍中的合擊之術,再加上個個悍不畏死,确實難纏。”
“我打算去後宅之中探一探路。”趙崖沉聲道
尚鐵峰一驚,“不行,這太危險了!”
商靖川和商落落不止一次的提過韋洪彬爲了自身的安全起見,将府衙後宅打造的如鐵桶一般,裏面到處都是機關陷阱,一般武者進去就是死。
雖然趙崖實力驚人,可尚鐵峰還是覺得這麽做太冒險了。
“遲則生變,若是等到天亮時分還沒能擒獲或擊殺韋洪彬的話,那咱們這次的行動就算失敗了,而且尚師伯放心,我自有分寸。我進去之後,便暫時由尚師伯你統領全局。”
說罷不等尚鐵峰回應,趙崖身形一閃,迂回繞過這些軍中強者組成的戰陣,從側方飛向了後宅。
金震鳴看到這一幕,不禁退到尚鐵峰近前,低聲問道:“小崖去幹什麽了?”
“他說他要去後宅探一探路。”
“糊塗,你怎麽能讓他去冒這個險?”金震鳴大驚道。
尚鐵峰瞥了金震鳴一眼,“說的好像我不讓他去,他就會聽我的一樣。”
“别廢話了,趕緊想辦法擊潰這些戰陣,沖入後宅支援小崖才是主要。”尚鐵峰說道。
二人再次投入了戰團。
而就在府衙之中激戰正酣之時,南城門處,聶景年也正跟餘貴芝進行着殊死搏鬥。
聶景年的眼珠子都是紅的,雙刀舞動如風,恨不得一刀活劈了餘貴芝。
當初要不是她騙了自己,詐開城門的話,自己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副模樣。
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而今又有了贖罪的機會,可想而知聶景年有多拼命。
相比之下餘貴芝就打的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已經得知了師父袁辰豐的死訊,同時也隐隐聽到城中傳來的喊殺之聲,心中可謂亂成了一鍋粥。
如今袁辰豐已死,辰豐武館算是名存實亡,在自己沒有了靠山的情況下,這韋洪彬再被打倒的話,那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餘貴芝不得不思考起自己的退路來。
再加上如今聶景年大舉進攻,這更令餘貴芝萌生了退意。
正在這時,就聽城樓上轟得一聲響,而後就聽有人大喊道:“聶師兄,城樓攻下來了!”
一聽這話,餘貴芝更是心驚膽戰,也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了,轉身就跑。
可聶景年如何能放過她。
在來之前他發過毒誓,一定要将餘貴芝的腦袋砍下來,否則絕不罷休。
這個時候餘貴芝當然不敢往城中跑,于是轉身躍下城牆,往城外的山林跑去。
聶景年緊随其後,也從城牆上蹦了下來。
而後二人一前一後,殺入了山林之中。
餘貴芝滿心郁悶,忍不住吼道:“聶景年,得饒人處且饒人,現在南城門已經是伱的了,你難道非得趕盡殺絕不成?”
聶景年連連冷笑,“沒錯,我今天就是要趕盡殺絕了。”
說着手中加緊,刀刀直取餘貴芝的要害。
“真以爲我怕了你不成?”餘貴芝也怒了。
論實力,她比聶景年是要高着一籌的,之前隻是心不在焉而已,如今一旦認真對待,聶景年立即便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可聶景年根本不在乎這些,甚至不在意餘貴芝攻向自己的掌法,招招拼命,完全就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這種氣勢成功震住了餘貴芝。
她當然不願意跟聶景年同歸于盡,于是嘟囔了一句瘋子,然後轉身就要往山之中跑去。
恰在這時,從山林之中施施然的走出來兩名老漢。
二人身穿粗布衣裳,腳踩千層底的布鞋,手裏拎着一杆大煙袋鍋,完全就是一副莊稼老漢的打扮。
不僅如此,這二人的相貌還一模一樣,隻是一個用左手拿着煙袋鍋,一個用右手,站在一起時就仿佛中間有個鏡子一樣。
深夜山林之中突然走出這樣兩個老漢,其詭異可想而知。
可此時餘貴芝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這兩名老漢正好阻住了她的逃跑之路,因此她一邊飛奔一邊大喊。
“滾開!”
其中一名老漢聞言咧嘴一笑。
“這雲霄郡的娃娃,說話這麽不客氣嗎?”
說着他慢悠悠的舉起手中的煙袋鍋,撩起腰間挂着的火鐮,慢條斯理的打着火,然後抽起煙來。
這時餘貴芝已經沖到了近前,當離近之後,餘貴芝突然發現了什麽,瞳孔瞬間收縮,到了嘴邊的髒話又生生咽了回去,然後一個折返,就想繞開這兩名老漢。
可爲時已晚,就見抽煙的老漢輕描淡寫的一揮手,手中的煙袋鍋便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敲在了餘貴芝的腦門上。
嘟的一聲悶響,餘貴芝的腦袋被直接敲碎,腦漿迸裂而死。
而後這名老漢才優哉遊哉的吐出一口煙霧,沖不遠處的聶景年咧嘴一笑。
“娃娃,麻煩打聽一下,前面可是雲霄郡的郡城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