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趙崖換上巡夜的衣服,帶好應用之物,跟醉兒說了一聲,然後便出了門。
街上燈火通明,但行人卻很少。
趙崖知道這個時候周圍的鄰居們應該大部分都去上班了。
當初趙崖剛來的時候還有些奇怪,爲何這片住戶大部分都是女子。
後面他才知道,原來因爲離着玉帶河比較近的緣故,許多花船上的姑娘都住在這裏。
當然,距離近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由于有鼎泰武館的坐鎮,這片區域的治安很好,一般的盜匪根本不敢來這裏鬧事。
再加上陸鼎泰并不歧視這些賣笑爲生的女子,用他的話說就是但凡不是走投無路的話,誰願意去做這種皮肉生意呢。
正是因爲這份悲憫,所以鼎泰武館附近才逐漸成爲了花船姑娘們的首選居住地。
而陸鼎泰也成爲了這些姑娘們心中的保護神,對其十分的尊敬。
甚至連趙崖這些鼎泰武館的門人弟子,都一樣被這些姑娘們所看重。
用苗少成的話說就是但凡是鼎泰武館的人,去花船上喝酒甚至不要錢,若是你長得再好一些的話,那些姑娘們還會主動倒貼。
所以他曾不止一次的鼓動趙崖去花船上喝酒,但都被趙崖給拒絕了。
他不喜歡去那種地方。
相比起花天酒地,他更願意在家修煉。
不過今晚不同,今晚趙崖要去旁邊的秀水坊巡夜。
這是趙崖接到的第一個懸賞任務。
這幾天趙崖已經将那份懸賞簡報仔仔細細的研究了好幾遍。
雖然說排名第一的那個緝捕玉蝴蝶的任務很讓趙崖眼饞。
但趙崖也明白,既然挂在懸賞榜上三年都沒人完成,那就說明這玉蝴蝶一定極爲難抓。
與其好高骛遠,倒不如想點實際的。
這個巡夜的任務就是趙崖在精挑細選了一番後接下的。
原來這段時間旁邊的秀水坊很不太平,晚上經常發生入戶偷盜甚至搶劫的事情,有一次還鬧出了人命。
雖然官府也派出了人追查,但并沒有什麽成效。
爲了自身的安全,秀水坊的人便集資發布了懸賞任務。
任務很簡單,就是巡視地面,保證秀水坊住戶的安全。
而賞金雖然不能跟緝拿玉蝴蝶相比,但也算不錯了,于是趙崖便接了下來。
秀水坊并不遠,以趙崖的腳程,區區幾裏路轉瞬即至,等到了後,有幾人正在等他。
“趙師父,今晚就要辛苦你了!”說話的是一名胖乎乎的男子。
他叫孔存,是這次懸賞集資的發起人,手底下經營着幾家藥鋪,因此頗有幾分積蓄。
“孔掌櫃客氣了,拿人錢财替人消災,既然接了這個任務,我自然便會盡心盡力的做好。”趙崖說道。
“好!”孔存很是開心。
當初趙崖找他來接這個任務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因爲趙崖實在太年輕了。
孔存當時就覺得這個歲數能有多大本事。
趙崖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于是便稍微露了兩手,并告訴孔存自己乃是鼎泰武館的弟子。
孔存先是被趙崖的實力所震驚,而後便是大喜。
鼎泰武館可是赫赫有名,而趙崖能成爲其門下弟子,更是證明了他的實力。
這個價錢能請到這樣一位高手,真是賺了。
孔存拿出一個小包遞給了趙崖。
“這是酬金。”
趙崖打開一看,發現比約定的要多一些。
“多出來的算是給趙師父的紅包,畢竟第一天嗎!”孔存笑呵呵的說道。
趙崖也沒推辭,倒了聲謝後便裝進了兜裏。
“這是我們秀水坊的更夫陳阿大,待會就由他給您領路,這個年輕人叫陳三虎,算是給您配的小跟班,有什麽跑腿打雜的事,您都可以吩咐他。”
一名六十多歲,滿臉皺紋的老頭沖趙崖點頭哈腰的笑着。
旁邊那個叫陳三虎的少年則滿臉好奇和崇敬的看着趙崖。
趙崖見狀點了點頭,“好!”
又交代了幾句之後,孔存便離開了。
“趙爺,咱們現在就走還是等會?”陳阿大笑呵呵的問道。
“現在就走吧,我先熟悉下道路。”
“是!”
秀水坊算是周圍幾個坊市中比較富裕的了,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些商人,所以道路比起鼎泰武館所處的安康坊要寬敞不少,但也因此招來了盜匪的觊觎。
一邊走陳阿大一邊向趙崖介紹着。
“這是劉員外家,前幾天就是他家招了劫匪,劉員外也因此被殺,當時我還過來瞧了,血流了一地,連腦袋都被擊碎了,老慘了。”
陳阿大感慨不已。
趙崖沒有說話,倒是後面跟着的陳三虎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怎麽那麽多廢話,趙爺來這裏是巡夜,不是聽你絮叨的。”
陳阿大尴尬一笑,閉上嘴巴領着趙崖繞着秀水坊轉了一圈。
“趙爺,這是更房,晚上您要是累了可以在這歇歇腳,孔掌櫃已經吩咐人将裏面收拾過了,很幹淨。”
交代完這些後陳阿大便告辭回家了。
如今地面不太平,他這個更夫也暫時失業了。
此時時間尚早,趙崖便進了更房打算休息一會。
陳三虎卻有些興奮的按捺不住了。
對于一個自幼便酷愛武藝的少年來說,身爲鼎泰武館弟子的趙崖顯得十分神秘跟強大。
“趙爺,您現在什麽境界了?”陳三虎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崖擡眼看了他一眼,陳三虎趕忙解釋。
“呃……我就是好奇一問,趙爺您要是不方便說就權當我放屁。”
“三境。”趙崖說道。
“嗯?”
“我現在是三境。”趙崖淡淡道。
雖然這幾個月趙崖的實力有了飛躍式的進步,但磨皮未至大成的都算是三境。
陳三虎激動的兩眼放光。
在他眼中三境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境界了。
而擁有三境實力的趙崖更是跟神人沒什麽兩樣。
“趙爺好……好厲害!”
憋了半天之後,陳三虎才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這句話。
趙崖聞言隻是一笑,然後站起身來說道:“走吧,該去外面轉轉了。”
“好嘞!”陳三虎高興應道。
來到街上之後,一切如常。
别說盜匪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趙崖卻沒有掉以輕心,這夥盜匪都敢入室搶劫殺人了,顯然不是一般的小毛賊。
既然領了這個差事,那就要做好。
秀水坊發布的這個懸賞任務說的很清楚,巡夜是巡夜的價錢,而若是遇到盜匪并将其消滅的話,還另有一筆十分豐厚的賞金。
所以趙崖甚至有些期盼那夥盜匪盡快出現了。
可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這一晚上平平安安,啥事都沒發生。
等到天色微亮,孔存又來了。
“這一晚上辛苦了,我已經命人給趙師父您準備好了早飯,吃完之後再回去休息吧。”
這孔存想的十分周到,于是趙崖便在秀水坊吃完了早飯,這才回了家。
到家時醉兒早就已經起床了,見趙崖回來趕忙說道。
“小崖哥,熬了一晚上肯定很累吧,想吃什麽我給伱做。”
趙崖一笑,“不必麻煩了,我已經吃過了。”
“那趕緊去休息會吧。”
趙崖進了屋,躺在床上準備睡會。
可僅僅睡了一個多時辰趙崖便醒了過來、
雖然睡得時間很短,可趙崖卻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沒有絲毫的倦怠之感。
這種現象伴随着肝髒解鎖進度的增加而越發的明顯。
難道說完全解鎖後自己連覺都不用睡了嗎?趙崖暗道。
但不管怎樣這都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比其他人擁有了更多的時間。
簡單的洗漱一番後趙崖便去了武館繼續練武。
就這樣白天練武,晚上去秀水坊巡夜,一晃便是十幾天時間,秀水坊别說盜匪了,連個小偷都沒見到。
對此孔存自然是大加誇贊,可趙崖卻有些郁悶。
他想着盡快收拾了這夥盜匪,卻沒想到對方仿佛知道自己來了一樣,居然再沒有現身。
雖然巡夜同樣能掙錢,但委實有些無聊啊。
這一晚,趙崖如往常一樣帶着陳三虎在街上巡視。
經過這十幾天的相處,陳三虎也跟趙崖混熟了。
他發現趙崖并沒有其他武者的那種傲慢,反而很是平易近人。
因此便大膽的向他請教武道上的事。
趙崖也樂得能夠有個方式聊天解悶,因此對他的問題都一一進行了解答。
“趙爺,今天白天我照您教我的法子修煉的時候,突然感覺兩條胳膊的骨頭都響了起來,這是不是煉骨的征兆啊?”
“嗯,雙臂的骨頭是最容易煉化的,等什麽時候你能将全身的骨頭都煉化完,你就算是一境武者了。”趙崖說道。
“一境武者啊!”陳三虎感歎一聲,面現神往之色。
雖然在這郡城之中,一境武者到處都是,連二境都不算稀罕,可對于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來說,能煉骨大成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剛想再問些什麽,前面的趙崖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趙爺?”
“有動靜。”趙崖沉聲道。
陳三虎一聽便是一驚,覺得頭皮都有些發麻。
“是……是盜匪嗎?”
“暫時還不清楚,你在此等候,我去看看!”
說罷趙崖腳尖一點地,整個人飛身而起,幾個縱躍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陳三虎立在原地,看了看周圍這空曠無人的環境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然後便攥緊了手中的柴刀。
與此同時,趙崖跟随着一夥人來到了一條小巷之中,然後便伏在一戶人家的牆頭之上,凝神觀看。
這夥人全都身穿黑衣,黑巾蒙面。
此時正在小聲商讨着什麽。
如今趙崖的斂息術已入登峰造極之境,一旦施展開來,别說一般人,就是四境武者不仔細觀察的話也休想發現。
至少這夥人便沒有任何察覺。
“老大,那個巡夜的武者還在,要動手嗎?”其中一名黑衣人問道。
爲首的這名黑衣人身材很是魁梧,肌肉将衣服撐得鼓鼓的,氣勢倒是頗爲不俗。
隻見他沉吟了片刻,然後便說道。
“我已經打探過了,那小子雖然是鼎泰武館的門人,但也是今年才拜進去的,再加上這麽年輕,估計本事不大。”
“咱們要是被這個家夥吓住,傳出去豈不是被綠林同行笑話,所以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動手。”
“不過動手之前咱們得做好計劃,老二你帶幾個人去孔家的後院守着,防止有人從那逃出去,其餘人跟我一起破門,記住不要鬧出大的動靜來,争取第一時間便将孔家所有人都控制住。”
“是!”
“聽說孔存的兒媳婦長得可是相當不錯,這次能不能讓弟兄們嘗嘗滋味?”有人笑道。
“看情況吧,要是能控制住孔家所有人,沒有鬧出大的動靜的話,随你們施爲。”
“哈哈哈到時候我要排第一個!”
“我第二個!”
“我第三!”
這夥人居然開始争論起順序來,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他們的頭頂傳來。
“還真是找死呢。”
“誰!”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這夥黑衣人炸了鍋。
爲首之人更是爆喝一聲,拔出腰間佩刀就想玩命。
但下一瞬,小巷中突然閃過一抹刀光。
而後這名頭領的腦袋便在衆手下們驚恐的目光中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死屍倒地。
趙崖手持隕鐵刀,站在死屍之前,沖着剩下這些人微微一笑。
“這次誰來當第二個?”
這些人吓得抖衣而戰。
他們是一夥從城外偷偷潛進來的盜匪,本身實力都不強,也就剛剛死在趙崖刀下的那人有着二境實力。
可就連實力最強的人都沒接住趙崖的一刀,可見實力差距之大。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之前的情報有誤。
這個少年雖然拜入鼎泰武館沒多久,但實力一點都不弱。
“怎麽?這次沒人争了嗎?”
沒人敢說話。
趙崖歎了口氣,看了手中刀一眼,淡淡道:“既然沒人争,那就由它來做決斷吧。”
跑!
這夥盜匪的腦海中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甚至連掙紮反抗都沒有,全都不顧一切的往外沖去。
可就在這時,小巷之中,刀光再次亮起,人頭随之落地。
片刻之後,趙崖慢慢走出小巷,身上滴血未沾,隻是沖聞聲趕來的陳三虎一笑。
“去喊人吧,就說之前肆虐秀水坊的那夥盜匪被滅了。”
看來真是不能喝多啊,我到現在還暈乎乎的,而且碼字速度極慢,都要哭了!如果晚上寫不出來,那今天欠的這四千字我會在後面幾天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