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兒一臉莫名其妙的離開了。
趙崖則開始思考今天所遇到的事。
夏飛鷹爲了自己的孫女可以放棄一切,甯願帶着她遠離此處,也不願介入這場紛争。
這個抉擇正确與否且先不談。
但趙崖自問自己做不到。
且先不說跟宋家的情誼,就是客觀因素也無法改變。
首先夏飛鷹已經是風燭殘年,說白了他已經沒有任何武道前途了。
但自己不同,自己現在的實力正在急速增長着,短短幾日,不光金身訣進步飛快,連肝髒解鎖進度也增加了不少。
而這都是靠着充足的血肉供應換來的。
不說别的,光是趙崖這段時間食用的玉錦蛇幹便得有二十根之多。
這要換算成錢的話至少得兩三千兩銀子,還不一定能買得到。
所以如果脫離了宋家,那自己的實力增長必将陷入瓶頸。
想到這趙崖不禁歎了口氣。
什麽時候自己才能減少對血肉的需要呢?
聽說在換血五境之上還有開脈境,到了那個境界之後體内經脈漸開,可以通過呼吸吐納之術來吸收外界靈氣從而補充氣血。
隻是這一切都還隻是個傳說而已。
别說開脈境,就連五境武者趙崖都沒見過一個。
搖了搖頭,趙崖将這些雜念都抛諸腦後,然後便脫下外衣,來到院中開始了每日雷打不動的修煉。
趙崖身上的肌膚微微顫動着,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有絲絲氣血正在滲入肌理之中。
蓦地,趙崖微微一震,随即打開了屬性面闆。
姓名:趙崖。年齡:18歲。剩餘壽命:54(+256天)年
技能:八部金剛功(爐火純青1972/5000)
五虎拳(爐火純青3123/5000)
狂風刀法(爐火純青2234/5000)
輕功草上飛(爐火純青1579/5000)
燕子三抄水(爐火純青1288/5000)
斂息術(融會貫通534/2000)
大摔碑手(初窺門徑131/200)
金身訣(登堂入室2/500)
【肝髒解鎖進度:38%】
果不其然,金身訣終于突破。
趙崖便覺渾身上下的肌膚一陣麻癢,然後皮膚變得柔韌了許多。
趙崖用手掐了掐,雖然外表看去并無異常,但實際上卻跟牛皮紙一樣堅韌,抗擊打能力瞬間大增。
而等到将全身肌膚都煉化至好似鐵皮般堅韌後,趙崖也就算是磨皮成功,成爲四境武者了。
雖然還是有些遙遠,但如今肌膚的變化已經給了趙崖莫大的信心。
次日傍晚,忙碌了一天的趙崖帶着醉兒離開宋家莊園,來到了夏飛鷹居住的小院。
既然夏飛鷹以輕功提縱術見長,并打算傳授給自己,那趙崖自然不會忘了醉兒。
畢竟醉兒也曾跟着自己習練過輕功身法,有這個基礎在,再加上夏飛鷹的指點,想必能再上一個台階。
今天夏飛鷹的狀态可比昨天好多了,已經可以下床站一會了,雖然還是不能走路,可這個恢複速度讓趙崖也爲之欽佩。
要知道夏飛鷹雖然也是三境武者,可已年近七十,身體機能已經開始不可避免的衰退,卻在重傷之後依然有這麽旺盛的生命力,确實值得人敬佩。
趙崖檢查了下傷口,發現恢複良好,楊家特制的刀傷藥果然效果顯著,僅僅用了一天便讓傷口有了愈合的迹象。
趙崖又給夏飛鷹換了一次藥,等忙完之後,夏飛鷹說道。
“我觀你步履沉穩矯健,想必也學過輕功身法,可否給我演練一下?”
“好!”
趙崖并未遲疑,來到院中後便當着夏飛鷹的面演練了一遍自己所會的兩大輕功身法。
練完之後夏飛鷹點了點頭。
“果然不錯,這草上飛和燕子三抄水雖然都隻是入門身法,但你能練到這個程度也算是殊爲不易了。”
“不過僅僅這樣還不夠,因爲伱這身法有好多都重複了,這樣吧,我再教你一套身法,将你會的這兩套身法也融合進去。”
“等練成之後你的身法速度至少要比現在強四五成。”
趙崖聞言一喜,“多謝老爺子,不知您要教我的是什麽身法呢?”
“其實說身法并不準确,因爲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算是一種特殊的輕功訓練方法吧,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身輕如燕。”
五日之後。
已經傷勢大好的夏飛鷹站在院中,看着如一團風般在竹竿上飛奔的趙崖,不時提點着他動作上的錯誤。
“不管何時都要記住落腳點在什麽地方,施展輕功時最忌腳下踏空。”
說着夏飛鷹伸手将地上的幾根竹竿挪了一下位置。
這些竹竿大概碗口粗細,并未埋入地下,而是直接擺在地上。
這就極其考驗趙崖的身法敏捷程度了。
反正現在的醉兒就做不到,她隻能按照夏飛鷹的吩咐在一旁練提縱之法。
果然,在挪了竹竿位置之後,趙崖的奔跑速度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最終一腳踏空,落在了地上。
“再來!”夏飛鷹極其嚴厲,完全沒有了平素的和藹。
趙崖深呼吸了幾下,然後便再次躍至竹竿之上。
這種枯燥的訓練往往會持續到深夜。
趙崖從無一句抱怨,一直默默堅持着。
終于。
在第十天的時候,哪怕夏飛鷹将竹竿挪到了很遠的位置,依然沒能阻礙趙崖的速度。
他整個人好似輕盈的燕子一樣輕飄飄的落在竹竿之上,再起身飛出,從始至終浮擺于地的竹竿都紋絲不動。
夏飛鷹看着這一幕,也不禁驚歎于趙崖的天賦。
僅僅十天便将兩門輕功徹底融合起來,并學會了自己所教的身法。
哪怕是因爲有基礎,但這個進度也足夠驚人了。
這時趙崖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行提示。
【偵測到有更爲高階的身法,是否進行融合?】
這還是趙崖第一次看到這種提示,略猶豫了下後便選擇了融合。
【融合完畢,獲得輕功身法:身輕如燕】
再看屬性面闆,果然沒有了草上飛和燕子三抄水這兩門武學。
取而代之的是,身輕如燕(登峰造極1%)
趙崖再次感到了驚訝。
沒想到自己剛一學會這身輕如燕便突破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不過細想一下也不奇怪,畢竟之前那草上飛跟燕子三抄水已經被自己練至爐火純青之境,如今再加上夏飛鷹的指點,再有突破也不奇怪。
不過到了這個境界之後熟練度居然不再以數字顯示,而是改爲了百分比。
不過這樣也好,更加一目了然了。
這時夏飛鷹也走了過來,“不錯,沒想到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便将所學身法融會貫通,我已經沒什麽可教你的了。”
“多謝老爺子的悉心指點,趙崖銘刻在心。”
夏飛鷹笑着擺了擺手,“不必如此,我說了你救我一命,我教你身法,現在咱們扯平了。”
“如今醉兒姑娘的輕功也算是真正入了門,所缺的無非就是時間磨練罷了,如今我的傷也已大好,所以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聞聽此言,不遠處的夏紅玉微微一震,低下頭去,眼眶有些發紅。
趙崖雖然知道離别不可避免,但聽夏飛鷹這麽說起來還是感覺有些傷感和不舍。
經過這十幾天的相處,趙崖發現這個老頭子性情豪爽大氣,而且江湖經驗十分豐富,很多事經他一講往往會令人豁然開朗。
不過趙崖還是很快便壓下了這些情緒,拱手言道:“但不知老爺子離開舞象城後打算去哪?”
“去都城。”
“都城?”
“沒錯,我有一個妹妹便在都城之中,我準備去投奔她,畢竟紅玉越來越大,我一個老頭子帶着她總歸是不方便。”
趙崖沉默了。
如果是去郡城的話,那估計用不了多久還能相見。
可都城離此萬裏,這一去估計就再也見不到了。
“既如此,那我便祝老爺子此去一路順風。”
“嗯,小崖,我還有句話要對你說。”
“老爺子請講。”
“洪家野心勃勃,你雖爲宋家統領,但也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實在事不可爲,離開也不算什麽。”夏飛鷹語重心長的說道。
趙崖聞言神情肅然,鄭重道謝道:“多謝老爺子提醒,我心中有數。”
“哈哈,那就好,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我怕的是你鑽牛角尖。紅玉啊,去把白天我買的酒拿出來,今晚我要跟小崖喝兩杯。”
“是!”夏紅玉語氣悶悶的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屋。
醉兒幫着收拾了兩個菜,趙崖跟夏飛鷹便在院中喝起酒來。
此時雖然還是殘冬,但風中已然有了幾分暖意。
趙崖和夏飛鷹也沒說多少話,隻是默默的喝着酒。
當酒吃完之後,趙崖起身告辭,并說明日要來送行。
夏飛鷹聞言隻是擺了擺手。
“不必了,你來送行除了徒增傷感外也沒啥用,我和紅玉明天一早就走。”
“去吧,我相信以你的天賦和心智,用不了多久咱們還會再見的。”
趙崖無言,隻能再次一抱拳,然後帶着戀戀不舍的醉兒離開了。
他們走後,夏紅玉默默的收拾着桌子。
正在這時,夏飛鷹長歎一聲。
“紅玉,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你要明白,夏家現在就剩下你了,我總得爲你着想,如果留下來,我這把老骨頭死不足惜,但你手無縛雞之力,如何面對接下來的風波?”
夏紅玉聞言一顫,然後低低的應了一聲,“我知道。”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自己孫女那寂寥的背影,夏飛鷹幽幽歎息一聲。
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孫女的想法呢。
可如今舞象城已成是非之地,爲了夏家這根獨苗的安全,夏飛鷹不敢冒任何風險。
果然。
當第二天一早趙崖來到那小院之時,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趙崖看着院中那些竹竿,怅然若失的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趙崖白天訓練護衛,晚上練習武藝和身法,整天忙得跟陀螺一樣。
時間飛逝,轉眼便是一個多月過去。
當樹梢上已經現出點點綠意時,一支隊伍于黑夜時分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舞象城。
當來到洪家莊園之時,已經提前得知消息的洪壽昌率領幾個兒子站在後門處迎接。
附近的街道已經被清空,爲的就是防止走漏消息。
當看到這支身穿黑衣的隊伍之後,洪壽昌緊走幾步,抱腕當胸。
“見過二寨主!見過三小姐,見過青竹嶺的衆位弟兄。”
領頭之人披着黑鬥篷,聞言發出了一聲尖笑。
“洪家主居然親自迎接,真是好大的面子。”
“二寨主說笑了,您大駕光臨,我怎能不來迎接?”
“哼,這倒像句人話。”
随着話音,這人掀開了鬥篷,現出了下面一張奇醜無比的臉。
好像一個未長大的孩童未老先衰一樣,巴掌大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一雙眼睛更是邪光四射,令人隻是看上一眼便覺渾身發麻。
正是青竹嶺二寨主,詹封。
雖然他說的話很是不客氣,但洪壽昌卻沒有絲毫的怒色。
因爲他知道這詹封就是這個脾氣,說話極爲尖酸刻薄。
而且别看此人相貌醜陋,其貌不揚,實則實力極強,乃是除了大寨主之外青竹嶺上唯一的四境武者。
此次居然是由他親自帶隊,可見青竹嶺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洪壽昌将詹封一行人讓進園中。
住處已提前準備好,豐盛的酒宴更是早已擺下。
這時詹封一雙賊眼四處踅摸了下,然後陰恻恻的問道:“不是還有楊家嗎,怎麽沒見他們的人?”
“楊三思說他正在加緊操練手下隊伍,今晚要晚點來。”
“哼,真是個廢物,事到臨頭了才開始忙。”詹封不屑的啐了一口。
正在說話間,楊三思帶着人也趕到了。
“見過二寨主。”楊三思笑眯眯的說道。
“哼,你的人都準備齊了嗎?”
“都準備好了。”
“好,那咱們什麽時候動手?”詹封也不啰嗦,直接問道。
楊三思和洪壽昌對視一眼,然後洪壽昌問道:“那以二寨主的意思呢?”
“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要我說,幹脆明晚就動手,殺他個血流成河。”詹封冷冷道。
今天又是一萬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