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透潤,異香撲鼻。
扈輕深深吸了一口,飄飄欲仙,這是毒藥?
所以,接下來誰試藥?
雙陽宗能缺了試藥的人嗎?幾處常人不可到之處關着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因爲這丹是毒丹,發布試藥任務都有弟子搶着來。
仲衡:“唐二,你跟我去試藥。”
扈輕舉手:“我也去。”
外頭還沒決出勝負,眼見三人出來,圍觀群衆們聚過來:“成了?”
“成了。”
仲衡拿出幾粒丹飄在手掌上方給大家看。
“這丹聞着真香。這顔色也純正通透,看着可一點兒不像毒丹。”
“蝕骨丹是白色,這深紅一看便是功效不同。走,去試藥。”
呼啦啦,全走了,不管天上還打着的那兩個。
慕斷聲見此将四周圍的各種樂器一收:“不打了,沒意思。”
對方也沒堅持,兩人跟上去。
扈輕一路跟着仲衡,越走越詫異:“師傅,怎麽來律堂了?”
仲衡往後看了眼:“咱們這麽多人呢,總不能都去牢裏吧。而且牢獄管得嚴,不是誰都能随便進去的。”
扈輕點點頭,想起一事好奇:“當日幾位宗長不是也在嗎?後來就走了?”
“不走還能留在咱家?他們那麽忙。”仲衡好笑了聲:“還想跟我搶。各個都上手試了試,寅王鼎誰都不認,再不甘心他們也得走。”
與她說:“寅王鼎是個心高氣傲的,根本不認主,我能用,也不過勉勉強強讓它接受。”
扈輕訝然:“一個器,這樣驕傲的嗎?不認主我煉它幹嘛?要不然我重新煉煉它。”
“别别别。”仲衡急忙阻攔,“它天生靈性,機緣老天爺那裏安排好的,這樣桀骜,不過是等待日後的有緣人。你别亂來亂了天命。”
“天命?”扈輕冷笑,“管它以後認誰,眼下它從我手裏出來雙陽宗養着它,不好好幹活——不信我把它回爐重造嗎?”
仲衡無奈:“你看你這暴躁的性子,怪不得寅王鼎是那樣,肯定是學了你。”
扈輕才不認:“我對它敲敲打打多盡心,便是雷劫也是我爲它擋去大半。它若有心,就該乖乖的。”
仲衡看她一眼:“你看着倒是乖,可該鬧不該鬧的事,沒少鬧。”
一句話堵了扈輕的嘴。
唐二偷笑。
到了律堂,律堂的人見過衆位長輩,之後朝着扈輕擠眉弄眼。
扈輕笑:“各位師兄好。我韓師兄還在閉關呢?”
衆人叫着師妹好:“沒出來呢,不着急。師妹你閑來無事的話來咱律堂坐坐呗,當幫韓師兄打卡了。”
扈輕嘿嘿笑,心道我才不來,一個不小心就要被韓厲打闆子。
仲衡跟他們要罪不可恕的囚犯:“多弄幾個。我們下去,或者你們弄上來。”
這等事他們可做不得主,等請示律堂堂主。
律堂堂主是個獨眼獨臂的大漢,從後頭走出來的時候一身血煞仿佛把整座屋子都籠罩,冷酷無情的目光一掃,扈輕立即躲到仲衡身後。
這個人,她打不過。
廢話,在場的長輩你打得過哪個?不過是大家都對你好好說話。
律堂堂主叫樊牢,連名字都透着寒意森森。
“仲衡,你擋着我了。”盯着仲衡,樊牢不眨眼的說。
仲衡笑嘻嘻:“你進來前我就站這了,有本事,你繞着我走。”
同爲部門老大,你個閻羅轉世誰怕你啊,老子還是藥神轉世呢。
所以,武修仙門就是這點好,不服都是放在面上的。不用猜。
樊牢盯着仲衡的臉,仲衡也盯着他的臉。
一時僵持住了。
屋裏衆人早習慣了,隻是樊牢的氣場太兇,都不敢笑嘻嘻罷了。
可苦了唐二。畢竟他是新來的,還沒踩遍雙陽宗的地皮呢,猛的碰上這煞星,真的扛不住這氣場。
好在邊上人體貼,見他往後跌便讓他站到後頭去幫他擋嚴實。
兩人還在無形中較量,慕斷聲已經不耐煩。要不是看寅王鼎,他早該帶着扈輕去上課了。這些老東西,全在耽誤他時間。
于是摸了對破镲出來,兩片相對,重重一擊再連擊。頓時一串破爛刺耳的噪音直刺衆人耳膜和大腦,一個個恨不得捂耳而逃。
氣場一破,樊牢手中一晃,一根扁長的棍子沖着慕斷聲兇狠的砸下。
慕斷聲并不迎戰,把那對破镲迎着一扔,人閃到一邊去。
旁邊的人也紛紛閃開。
一聲難聽的斷裂聲響,兩片破镲碎成粉末散落,樊牢收了棍子目光沉沉的望向仲衡身後探出腦袋看動靜的扈輕。
扈輕被瞬間鎖定,感覺身子像被灌了鉛水,凍得一動不能動。
完了,别說撒嬌賣乖了,就是撒潑賣醜她都做不來了。
師傅們,快救我——
可惜,在場那麽多師傅呢,都沒救她。
慕斷聲嫌棄不已的說:“看什麽看,當誰都稀罕你呢。”
扈輕一時間懵,師傅你是在罵我嗎?我不值得誰都稀罕,你快帶我走哇。
樊牢微微一笑,本來冷酷的臉平添一絲可怕:“讓我看看,讓你們一個個都寵着的,是什麽人物。”
扈輕:我果然和律堂犯沖!
樊牢走過去,手一擡,一落,搭在仲衡肩上。仲衡使盡了渾身的力氣,沒改變被樊牢撥到一邊的命運。
怒:“你個莽夫!”
樊牢:“你的修爲又後退了。”
一口血梗在喉間,仲衡想呸他。
扈輕直面樊牢,危險的感覺坐電梯般的直升,無形的壓力迫使她直視樊牢,兩眼對上他的獨眼。
其實,她想看的是他另一隻眼來着。盡管感覺危險,但她的直覺和她的好奇心還是讓她分心一下下:樊牢用來遮擋另一隻眼睛的眼罩,好似不是那麽簡單.
樊牢面如寒鐵,心中卻是微微詫異了一下:自己故意壓迫她,這等時候她該是全心抵抗戒備,怎麽還能想着去看他眼罩?這女弟子不夠專心啊。
扈輕被迫與樊牢的一隻眼睛對視。那隻眼睛眸色稍淡,在眼尾幾條細紋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無情冷漠唯法是從。
這個人,沒有情——嗎?
怎麽可能。
扈輕心裏搖頭,無情的人還怎麽懂律怎麽懂法?無情的人根本不需要律和法。因爲律和法本就是約束情和一切欲望的——她是這樣認定的。
咦?如果這樣說的話——天地制定規則是因爲天道大愛庇佑衆生嗎?
絹布:要死喽,這種時候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