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幾口,她咽下,感覺背後的血肉爛糊了一樣。緊緊抓着玄曜:“不準出去。我都打不過。等它們打遠了,再走。”
她話音顫抖,不是怕的,是氣血虛空内傷嚴重。
丹田裏白吻和雷龍也被她死死壓制:你們出去就是送命。明明打不過還去送死就是愚蠢。
隻要逃過這一劫,她出去就配炸彈。等着吧,看老娘怎麽炸死你們。
玄曜說:“媽,師尊會來吧。”
扈輕:“不知道。我們不能指望别人。”
那魔龍一尾巴抽得石頭破開十幾米,扈輕朝下趴着從玄曜眼睛裏看到上頭燃燒的龍炎。吼聲和鳴聲時近時遠,痛恨的同時她不得不祈禱,祈禱那魔龍和魔鷹不會發現他們,哪怕發現了也别理會。
我們隻是兩隻小螞蟻,求放過。
絹布陰陽怪氣的說酸話:“不求你爸爸了?”
扈輕心裏說:“出去我就多磕幾個。”
絹布說:“下次,你帶上扈花花。”
帶着笏獸,總能好運一些。
扈輕心說,拉倒吧,玄曜還算聽她的話。扈花花那個小叛逆,這種時候肯定不會這麽老實,肯定會逞英雄的出去報仇。
然後就成了人家的菜。
笏獸運氣是好,卻也沒有逆天,要不然他生母怎麽被人算計至死的?
兩人在坑底一動不動,默默運轉功法修養傷勢。等到上頭的動靜足夠遠,而天色也變黑暗,才一點一點爬上去。
扈輕給玄曜使眼色:别節外生枝,直接逃。
玄曜點頭。
隻是兩人腦袋才露出坑口,一雙精緻的繡鞋和紅色裙邊映入眼簾。
兩人一愣,第一時間沒想起這是誰。但,肯定是自己人,因此兩人臉上笑開,朝上看。
“你怎麽——”
完全陌生的臉,讓兩人住嘴,笑容凝滞。
殘劍山又來了新人?
紅衣白發,紅玉髓串成的額飾下,女子長眉若霜,雙眼如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扈輕猶豫了一下,慢慢爬上來,上前一步。
“前輩是——”
“百裏绛。”
呃,不認識。
扈輕猶豫要不要做自我介紹,百裏绛卻不想聽,她伸出一隻手,绛色衣袖滑落,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有着銀色的古怪花紋。
“把你們的身份玉牌交出來。”
原本多簡單的事,她隻想要那個的。誰知這兩人竟然都沒帶在外頭。那便是收在儲物器裏了。可不是要搶嘛。她不能直接出手,便讓魔獸來打喽。
扈輕一愣,腦中電光火石,不敢相信的張大嘴:“前輩,那魔鷹和魔龍,是你搞的鬼?”
搞的鬼?
百裏绛似笑非笑,眼神冰冷:“對前輩很不敬呀。”
這便是承認的意思。
扈輕一默。
玄曜:“你隻是爲了我們的身份玉牌?”
百裏绛不耐煩的擡起手指抹了抹眉梢:“交出來吧。”
玄曜:“交出去你就能——”
扈輕拉了拉他:“好。”
不要跟強者講條件,在你講不起的時候。
百裏绛眼波一轉,看向星空,幽幽開口:“外頭不知過去多少年。殘劍山是死絕了嗎?現今才招新人。”
扈輕拿了兩塊平安扣,抛過去,百裏绛不伸手,直接以靈力托住,目光一凝:“怎麽變成這樣?”
語氣裏頗爲嫌棄。
扈輕心說,就知道雲中糊弄他們。
神識在玉牌上一掃,确定沒有問題,她才嫌棄的捏住。
“我問你們,你們可知——”頓了下,“罷了,你們肯定不知。看你們修爲,隻是普通弟子吧。”
她喃喃一句:“他們怎麽可能知道”
扈輕心道,拿到東西,趕緊走吧。
這時,百裏绛看向他們,眼神漠然。
扈輕心說不好,賊人要滅口。
“我誓言,滅掉殘劍山,就從你們開始吧。”
兩人大驚,玄曜下意識上前,扈輕一把拉着他向後。
百裏绛輕笑:“放心,我可不會對你們出手。”
她忽的起身,绛色衣裙和散着的白發在夜色中張揚:“不是想要大家夥?成全你們。”
扈輕眼眸一縮:“跑!”
拉着玄曜往安全點的群山方向去。
百裏绛嗤笑聲在後頭響起:“快跑喲,不然,會沒命的。”
她一個閃身,直接出現在那猶鬥的魔龍和巨鷹旁邊,一隻手翻轉,一柄細長仙劍出現在手,唰唰兩劍劈去,不偏不倚正中兩者頭顱。那劍氣在兩者頭顱上砍出縫隙,鮮血噴濺,疼痛和血腥味立即将兩隻殺紅眼的魔獸的注意力扯到她身上。
百裏绛哈哈一笑,縱身飛向安全點,正好和扈輕玄曜一個方向。
扈輕大罵:“神經病。她自己不殺我們,讓魔獸殺。”
玄曜身後出現鬼魅黑霧,遮擋扈輕一層:“隻要我們跑得快——”
扈輕沉着臉,哪裏那樣容易跑出去。這魔龍和巨鷹不知是幾階,反正比他們強許多。那魔女不知是什麽毛病還是有顧慮,要借魔獸的手殺死他們。
那女的不對頭,雲中絲毫沒提過,還有那幾座封印大陣的山。
難道封印的就是那百裏绛?她跑出來了,拿身份玉牌是爲了出這秘境。她究竟什麽身份?
無論她什麽身份,她要他們死在秘境是真的。
便是跑過魔龍和巨鷹,她也會把他們留在這裏。
怎麽辦?去攻擊百裏绛嗎?
可是百裏绛将魔龍和巨鷹引來後,在他們身邊一晃人就消失了。
肯定是去了安全點。
正當扈輕想轍兒的時候,突然速度猛的提高一截,将那将要追到身後的魔龍和巨鷹又遠遠拉開。
扈輕猛的扭頭看玄曜,果然見他身上燃燒起一層暗紅火焰,他用了秘法!
玄曜對着她笑,仿佛在說終于到我保護你。
扈輕眼睛一酸,心裏把雲中罵出屎。
大把符箓往後抛,轟炸聲不絕,絲毫沒有影響魔龍和巨鷹的速度。
眼見雙方間的距離再次拉進,玄曜身上火焰忽的一旺,速度再度提升。
扈輕隻恨之前解了契約,要不然玄曜不能如此自作主張。她現在連玄曜付出何等代價都不知道。
魔皇令:“用我用我用我,此時不用我,何時再用?我保證,讓你殺了那倆孽畜。”
扈輕眼底殺意彌漫,安全點還很遠,但那裏有一點紅,她看得很清楚。
殺幾個孽畜有什麽用,全殺光也沒用,畢竟,要他們死的是百裏绛。
“最快提升我的實力,不惜一切代價。”
魔皇令一驚。
“聽、我、的。”扈輕吐字冰冷而堅定。
魔皇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