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很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不應該呀。那些藥草都沒毒啊,就算起了化學反應也不應該呀。要不然——與你先前吃的東西相克還是你熏了什麽香品了什麽茶?”
宮鬥劇裏演了,好幾種無關的東西撞到一塊就要人命。
她懂。
唐二疲憊的閉眼,真誠建議她:“那邊桌子上還有十幾份我配好的,你回去自己慢慢煉,你自己嘗一嘗。有結果後,通知我。現在,我要閉關養傷,你——好自爲之。”
連好自爲之都出來了。
扈輕很不是滋味:“甘仲,隻有你信我能煉丹,你這是要放棄我了?”
唐二想笑,肚子一疼笑不出來:“我先自救,等我好了,再說你的問題。”
人又進了結界,那結界隔絕視線,扈輕什麽也看不見了。
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她垂頭喪氣往回走。走着走着才想起:不對呀,她明明是來搞清楚靈火的使用差異的。怎麽莫名其妙就被煉丹打擊了呢?她是煉器師啊!
擡頭挺胸,煉器誰能勝過姐。
回去後,問功課:“你們煉得如何了?”
扈暖先說:“媽,我提煉了一大鐵箱的礦石,你看。”
扈輕看去,不用翻看,也不用神識靈力探查,隻搭眼一瞧上層的,便皺起了眉,眉頭皺得很緊。
扈暖和跑過來看的小夥伴們不由緊張起來。
半天,扈輕道了句:“什麽玩意兒。”
這話太傷自尊,扈暖不樂意:“我煉得很好。我師傅都說好。”
後半句一出來,才過來的喬渝想轉身走。晚了,扈輕的視線投注過來,很不滿,很.挑三揀四。
她該不是要解除他和扈暖的師徒關系吧?喬渝不由的想。
扈輕讓金信他們把各自提煉的全拿過來。
衆人惴惴,預感不好。
果然,一字排開後,扈輕從第一份看到最後一份,不用看第二遍,開口:“用不着排一二三,你們的煉器水平很相當,相當一緻的——爛。”
多一個詞評價她都覺得浪費口水。
小輩們站成一排齊齊低頭,誰都沒不服,都很清楚扈輕在器道上的造詣。
扈花花說:“媽,我覺得我已經提煉到極緻了。”
扈珠珠說:“就是,我還用雷電過了一遍呢,絕對幹淨。”
扈輕直接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白眼,拿起扈珠珠那份裏的一塊大礦石:“把你聰明的,還用雷靈力過一遍。我問你,這材料被雷力沾染了,會怎樣?”
“考我啊。我當然知道,大不了,你就做雷屬性的器呗。”扈珠珠一副我預判到你的質問的樣子,“這麽多材料呢,你拿我提取的做個雷叉子,反正你又不是不會做。”
呸,小崽子好大的臉!你爹做個啥還得求我呢,你倒二五六的指揮上老子了。拔光你的毛!
扈輕一腳踹上去,沒收力。扈珠珠沒想到她突然翻臉,慢了一秒鍾,被踹得地上滾。
大家吓一跳,繃緊自己的皮子。
扈珠珠爬起來,不服:“我說錯什麽了?”
扈輕:“哇呀你好懂。雷屬性仙器是吧?行行行,你來你來你來,你來當器靈,老子保證把你煉成上品的仙器。”
扈珠珠一呆:“你要殺我?好哇,我就知道你跟那和尚都不是好人。”
扈輕一伸手兜住他叽叽歪的下巴,朝上一掀。扈珠珠順着大力翻了個跟鬥,愣在原地。
怎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猴呢?
呼啦,扈彩彩飛到臉前撒嬌:“媽,你看我,好不好看。”
扈輕抓住扈彩彩忽扇的翅膀,罵扈珠珠:“你個蠢貨。你送進去那點雷力,下場雨就沖沒了,還煉個雷器?那點子雷力除了妨礙成器破壞材料屁用都沒有,純純一鍋湯裏的老鼠屎。”
呵,劈幾道雷就成雷屬性材料了?那雷擊木早該漫山遍野。
扈珠珠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過來,讪讪,嘟囔:“那你也不能打我。”
扈輕已經去訓斥其他人:“記住,原材料是啥就是啥,别畫蛇添足的添這添那。多少前輩不比你們聰明?啊?還給雕花,食柏舟你是要吃石頭是吧。”
食柏舟難得臉紅,吃倒不至于,他就是手癢露了手給林姝看。
“看你們煉的是啥玩意兒。這水平,在仙界,連口鍋人家都不會找你們打。”
扈輕幹脆拖着扈珠珠那一箱子廢料到火跟前:“給我看好了。全照着我的來。”
衆人一抖擻,媽媽/嬸子要教我們她的絕活啦!
扈珠珠眼神漂移的也跟上去。
扈輕用扈暖的煉器爐,裝了半爐的量,調最大火。
狄原微微一笑:這麽多年,她的路子是一點兒沒變。
他們幾個站在後頭,準備仔細的盯扈輕煉器,想看雲中說的那種情況。
經過扈珠珠初步提煉的材料,确實很幹淨,以他的能力來說。洶洶地火融化了材料,并未有雜質析出。
扈珠珠手背擦過鼻尖,哼。
但旋即扈輕以靈力和神識同時揉捏上去,漸漸有微小的一點一點的雜質排出來。
扈珠珠抿緊嘴。
靈力和神識剔除幹淨後,取出,捶打,捶打,捶打。
不停的捶打。
看得年輕人們懵,這是要成器嗎?
當然不是。
捶打過後的材料方方正正,放進地火再燒。
“雜質!”
“怎麽還有雜質?”
燒出少量雜質。
再拿出來捶打,不停的捶打,再燒。
“啊——還有?”
“怎麽可能?”
捶打後又燒一遍再靈力和神識過一遍之後,放進水裏,呲啦白汽升騰。
扈輕擡着下巴問他們:“你們說,還有雜質嗎?”
大家不敢說話。應該沒有了吧,但,不敢說。
扈輕嗤的一聲:“這不算上乘的提純法子,你們想看上乘的嗎?”
狂點頭。快告訴我們捷徑吧!
捷徑?
扈輕眼底蔑視,殘酷一笑。衆人莫名一個哆嗦。随後他們眼睜睜看着扈輕拿了原汁原味的礦石,直接放在地火上燒,燒紅,放在打鐵台上,大鐵錘重重的掄上去,火花四濺。
這一次,她隻用燒——捶——燒——捶的原始方式,以一身蠻力,硬生生将一塊二百斤的原礦石捶打到不足五十斤。
衆人站立到雙腿麻木,機械的數着大錘落下的次數:十萬八千零一,十萬八千零二.天哪天哪,這是人能做出的事情嗎?爲什麽要這樣的——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