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字他都無法說出來。
始終保持了那個表情，直到沈意柔再次開口。
“醫生說了，如果一直持續下去，隻有兩個結果。一種算是好的，可以醒過來，但是，導緻智力低下，隻有幾歲孩子的思維。還有一種，就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見他不說話，沈意柔繼續說道：“嫩嫩當時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她說‘哥哥，嫩嫩不是麻煩，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當然，你現在既然看到了健康沒有任何問題的嫩嫩，就是證明她挺過來了。但是，你知道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和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顧墨宸隻是望着沈意柔，并沒有接話，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嫩嫩撲到我懷裏，她說：媽媽，嫩嫩以後一定會很乖的，你不要抛棄嫩嫩好不好？”
顧墨宸依舊沒有說話，心疼的厲害，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連張口都是那麽的無力。
“墨宸，媽媽和你說這些，并不是要指責你什麽。隻是要告訴你，你去M國這件事本身是沒錯的，錯的是，你是以欺騙的口吻來和嫩嫩說這件事的。你有沒有想過，嫩嫩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
當時，她才十五歲，而且，她是被遺棄過的孩子，是被人販子拐賣過的孩子，你對她來說很重要。是你将她救出來的，是你給了她新的生活，你對她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當初，我是不知道你要走，我要知道你去那麽久，一定會讓你對嫩嫩說實話，你爸那個直男能懂什麽。這女孩子的心本來就是敏感的，嫩嫩更是，而你卻……我都懶得說你。你們男人啊，就是這麽的自以爲是！不知道有句話，叫做長痛不如短痛嗎？”
對于這點上，沈意柔覺得自己的兒子做的是不地道的。
一千件感動的事都無法彌補這麽一件。
這換做是她，都不會給他一個好臉色。
一走三年，沒個聯系不說，就連走之前，還撒了個謊。說什麽出差，誰出差，能出三年的。
要換做是她，早就找個新男朋友了。
等你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雞飛蛋打，什麽也沒有了。
沈意柔想想，又把自己的兒子教育了一頓。
“有些傷害是可以避免的，但就因爲你的自以爲是。你要走，誰還能攔住你不成？嫩嫩也不是那麽不講理的。她這什麽都不說，她急的跟什麽似的，半個月沒有消息，她到處找人打聽你的消息。就怕你出什麽事。還得憋在心裏，不讓我們知道，怕我們難受。你可真是能耐了。”
顧墨宸攪着咖啡，卻是一口也沒喝。
沈意柔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就沒再說什麽了，揮了揮手，“去吧！在我面前裝出這樣做什麽，你媽我又不會心疼你。我下午就走了，你好好照顧嫩嫩。還有，嫩嫩才是未成年，你可得小心點。别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禽獸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