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風撅了噘嘴吧:“對啊,我知道那是姑姑的虎鲸。”
“那你怎麽能替姑姑答應下來?!”蔣春嬌氣得跺腳,指着旁邊的小夥伴們說,“你就是想在他們面前當老大,根本沒有考慮過姑姑的想法。”
雖然被蔣春嬌說中了,但蔣春風才不會承認呢:“我什麽時候替姑姑答應了?我那不是說去問問姑姑嗎?”
“你是這麽說的,但要是姑姑不答應,你肯定要鬧着讓姑姑答應的!”
蔣春風下意識地否認:“我,我才不會鬧!”
蔣春嬌:“你會!”
蔣春風:“我不會!”
“你會你會,你就是會!”蔣春嬌吼完,就轉身跑了。
她的聲音太大,把旁邊猜丁殼的小夥伴都驚到了,他們過來問蔣春風:“你妹妹怎麽了?”
蔣春風氣沖沖地哼了一聲,說:“别理她,女孩子就愛發脾氣!”
蔣春嬌一路小跑回家,周海花正在院子裏補漁網呢,看到小孫女跑回來,一開始她還沒注意到她的情緒,比較随意地問:“怎麽自己跑回來了?你哥哥呢?”
蔣春嬌氣惱地喊了一聲:“他不是我哥哥!”然後一路跑回自己屋,把房門關上了。
這是怎麽了?
周海花放下手裏的漁網,敲了敲蔣春嬌的屋門,說:“春嬌?春嬌?怎麽啦,和哥哥鬧矛盾啦?别生氣了,奶奶給你拿糖吃。”
家裏的糖果還是上次蔣珍珍帶來的,都非常好吃,但再美味的糖果也沒辦法撫慰蔣春嬌的心情。
她沒有吭聲,而是一頭紮進被子裏,嗚嗚地哭起來。
她不明白哥哥爲什麽這麽不懂事,難道他忘記了之前鄰居是怎麽說的了嗎?他們的爸爸去世後,連親生的媽媽都抛棄了他們跑了,萬一姑姑也嫌棄他們是拖油瓶怎麽辦?
她不想再失去姑姑了,她想一家人就這樣永遠在一起。
越想,蔣春嬌就越覺得委屈。
就這麽哭了半個小時後,蔣珍珍回家了。
回來的時候她手裏拎着一包,包裏面裝着一些從新港買來的衣服護膚品之類的東西,她已經想好了,就說是從東市買來的——現在東市比鵬城要發達,有這些東西很正常。
心情很好的蔣珍珍,還不知道自己能騎虎鲸的事情已經徹底暴露了,很快就會通過小朋友的嘴傳到他們大人的耳朵裏,然後這個消息就像瘟疫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整個村子。
“你終于回來了!”周海花看到蔣珍珍,放下手上的活兒走過來,走過來想接過蔣珍珍手裏的包,但被蔣珍珍躲開了。
周海花便沒有堅持去拿,而是跟着蔣珍珍一起往堂屋走,說:“你怎麽去了這麽多天?沒遇上什麽麻煩事兒吧?”
“那到沒有。”蔣珍珍把包放到桌子上,打開,露出裏面的衣服,說,“我在東市倒騰了點東西,賺了點錢,給你們買了新衣服!”她伸着脖子往裏屋喊,“春風!春嬌!我回來啦!”
沒聽到孩子們回應的聲音,轉頭問周海花:“這倆孩子又跑出去玩了?”
“春嬌在屋裏呢,和她哥吵架了,自己跑回來了。我剛才敲門她也不開,但聽着裏面沒啥動靜,應該沒啥事。”周海花說完,看向蔣珍珍手裏的衣服,說,“你倒騰什麽了?怎麽賺了那麽多錢?”
蔣珍珍手上是一件稍微有點中式設計的外套,對襟盤扣,黑底暗花,蔣珍珍見和周海花差不多年齡的阿姨穿上特别顯貴氣,所以也給周海花買了一件。
周海花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她覺得蔣珍珍這是亂花錢,于是說:“我不要,我有衣服穿,你拿去退了吧。”
“退什麽啊。”蔣珍珍說,“我不單給你買了,給我自己還有兩個孩子也都買了呢!媽你放心吧,我手裏有錢。”
說着,就從兜裏面掏出一大把鈔票,單是大團結,就有五六張。
周海花都快吓暈了:“你,你,你不會是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兒吧?”
“沒有沒有,媽你就放心吧!”蔣珍珍把外套披在周海花的身上,說,“快穿上看看。”
她一邊給周海花穿衣服,一邊輕聲安撫道:“現在外面的變化特别快,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很多人都開始做生意倒騰東西了,現在可能确實不是那麽合法,但一般都是民不舉官不究。而且我很小心的,我絕對不會爲了賺錢去做風險很大的事情。”
“真的?”
“真的。”
可能是蔣珍珍的目光太誠懇,語氣太笃定,周海花的心總算是稍稍落了落,她說:“做完這次以後就不要做了吧,這些錢,這些錢節省一點,夠我們花兩年的了。”
蔣珍珍沒應,說:“我心裏有數。”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身去敲蔣春嬌的房門,“春嬌,春嬌,姑姑回來啦,快點開門出來看看,姑姑給你帶了什麽禮物。”
大概過了十幾秒,蔣春嬌才打開房門,她的眼眶還是紅的。蔣珍珍看到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一抓,她蹲下身子,拿出手絹給蔣春嬌擦了擦臉,心疼道:“怎麽了這是?都哭成小花貓了。”
蔣春嬌聽到蔣珍珍的聲音,本來已經忍住的委屈,又止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還喊着:“姑姑你别不要我。”
蔣珍珍心疼死了,抱起蔣春嬌,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輕聲哄她:“你說什麽呢,姑姑怎麽會不要你,是不是聽到别人說什麽了?”她的眸子突然一凝,心道,要是知道誰敢在孩子面前嚼舌根,她一定饒不了他!
蔣珍珍把蔣春嬌放到闆凳上,看着她的眼睛,很嚴肅地對她承諾:“姑姑還得撫養你長大,送你上大學呢!”
上大學,那還得好多好多年呢,蔣春嬌聽到這句話後,心突然就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