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偉，怎麽了？”
正當這位研究員發現信号愣神的時候。
旁邊，研究小組的組長走了過來，看着有些愣神的研究員，有些奇怪的問。
“組長，我在木星深處發現一個特殊的快子信号。”
看到組長走過來，名字叫鄒偉的研究員連忙調出剛剛探測到的快子波動數據，向對方解釋自己的發現。
“根據分析，這是物質衰變造成的快子波動。”
“但信号特征，我們從來沒見過和記錄過，不屬于翼飛任何一款衰變引擎。”
“另外根據三角定位，這個快子波動的源頭是在木星大氣層以下數萬公裏，那裏已經屬于木星的液氫海洋。”
“我懷疑，這會不會剛剛木星遭遇質量彈轟擊，能量彙聚或者磁場擾動，引起木星内部特殊的PP鏈反應。”
研究員簡單說出自己的分析。
自從翼飛掌握快子相關的科技，通過對天體星空，對宇宙時空的快子巡天掃描。
發現在自然的情況，除了小質量恒星的PP鏈聚變。
其餘的一些天體行星，在自然的狀态也會突然出現異常的快子波動。
這些波動的信号往往很短暫，根據分析，應該是磁場交彙，偶然的觸動電弱統一機制，擾動了弱力規範場導緻。
另外通過巡天，翼飛還在星空的許多方向，發現了一些持續性，信号特征不像自然磁場擾動導緻的快子波動。
結合蜥人文明數據庫裏面的描述。
翼飛确定了，這些存在非自然狀态的快子波動，來自于一個個走向現代科技時代，掌握磁場科技的文明。
文明的活動，磁場設備的使用，無意間擾動了快子。
但因爲沒有掌握相應的快子科技手段，對于自己無意間制造的快子波動，這些文明都還處于懵懂未知的狀态。
而通過分析這些快子信号，在浩瀚星空，茫茫星際，确定文明坐标的技術，在蜥人文明内部就稱之爲非自然快子波動監控。
這個技術，算得上是沒有掌握智能生命，靠掠奪其他文明科學家和科技維系自身穩定和發展的流浪文明，必備的分析技術。
“木星的PP鏈反應？”
組長的神情一怔，随即似乎想到什麽，詢問道：“對信号進行跟蹤，查看變化情況。”
“好的。”
研究員點點頭。
開啓快子探測設備，對準木星的方向，進行了持續性的跟蹤。
“咦？”
隻是，設備剛開始。
他就發現了不一樣。
木星深處的信号強度更強了，移動的速度也更快了。
短短的時間裏，信号源就已經加速到上百公裏每秒，鑽進木星的核心，深入大氣層以下數千萬米。
“這個深度，差不多到達木星核心的金屬氫層，這裏的環境已經超過上億甚至數億個大氣壓。”
“而且這樣的移動軌迹跟加速情況，不像是自然的快子波動，反倒像是人工造物”
研究員眼裏閃過幾分迷惑，似乎不明白，什麽樣的東西，居然能在幾億個大氣壓的木星核心深處如此移動。
果然
旁邊的研究組長，看着這個信号源的移動速度跟直入木星核心的目的，心裏的想法得到了确定。
“忽略這個信号，不要再嘗試跟蹤了。”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研究組長就不再猶豫，快速地向研究員下達指令。
“組長，這個是什麽？”
看着組長好像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的神情，研究員有些好奇的問。
“不該問的你别問。”
族長瞪了他一眼，沒有半點的松口。
“可是.”
“這是翼飛的最高機密，注意輕重。”
“除非你想今後的提升評估，保密意識這一塊被直接否了。”
組長沒理會研究員的可是，依舊沒半點松口。
最高機密.
研究員的神情一震，心裏似乎想到什麽。
看着旁邊的探測界面，正在木星核心處瘋狂鑽地打洞的信号點，眼裏露出深深的震撼和好奇。
“組長，我不打聽什麽。”
“我就問一下，什麽材料可以承受木星深處的壓力？”
“平時休假别宅實驗室，多看看小說和電視劇，三體水滴，聽過吧。”
作爲翼飛科研序列的在編人員，對于這個隻涉及到材料，而不涉及信号行蹤和目的的問題，組長就沒有隐瞞，拍了拍研究員的肩膀給了一個提示。
“三體水滴.”
研究員聽明白組長的回答，神情有些震撼的呼喊：“強相互作用力材料，真的量産化了？”
對于這個鼎鼎有名，基于強相互作用力體系的量子超級材料，翼飛甚至是全世界每一個研究人員，心裏都不會陌生。
雖然說，科技進入力場層次，材料的問題已經沒這麽關鍵和重要。
但實際上，這一句話更多是指以前常規的高強度，耐高溫等材料，而不是指超導材料和更牛逼的量子材料。
像強相互作用力材料這樣的技術，就是更牛逼的量子材料技術之一。
一旦量産突破，足以給翼飛帶來不可想象的飛躍性提升，同時指明下一階段量子材料的研究方向。
在這之前，翼飛内部一直有傳聞，強相互作用力材料已經完成了突破，隻是無法走出實驗室實現量産。
但現在，這樣深入木星的科技造物。
單看物質衰變引起的信号強度就知道個頭不小，至少不是幾十厘米或者一兩米的小可愛。
如果不是小可愛，而是大個子。
很顯然，強相互作用力材料實現量産了。
隻有這種材料量産，深入木星核心的科技造物才能做成大塊頭，承受住木星核心幾億個大氣壓的環境。
“我也不知道，但目前看來，應該是量産了。”
對于研究員的詢問，組長心裏也不敢肯定，隻能從邏輯推論的角度給出一個回答。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
他的眼裏也是帶着絲絲的震撼，還有說不出的期待。
對于木衛三弱力規範場研究中心，研究員和組長的讨論情況，陳易并不知曉。
操控着太空戰機，進入木星的金屬氫層。
陳易使用戰機的機械裝置。挖了幾百公斤純度6個9的金屬氫做土特産，塞進強相互作用力材料框架的貨倉。
借助密封的貨倉，維持内部的壓力，确保金屬氫在裏面不會因爲離開木星而解體，然後就調整戰機的角度，開始返航。
下午五點。
沒有開啓質量消除裝置，飛行了幾個小時。
一架四十多米長，機身表面照映出天空的藍天白雲，地面的高樓大廈，關閉了發動機的戰機，在一艘翼飛的太空接駁船的拖拽之下，穩穩的停在鵬海基地的廣場。
“早上出發，下午回來。”
“看來有了質量消除裝置，建設一個當日達的太陽系行星航班，完全沒有問題。”
看着太空戰機降落，再看了看時間，陳易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當然，想要建造行星航班，星球到太空這一段路程，隻能使用接駁星艦或者飛船。
畢竟γ衰變引擎，這玩意在星球内部就是一項大殺器。
按照太空戰機現在的引擎輻射功率，随便在一座城市上空開啓30秒，下方都能變成一座人間煉獄。
雖然行星航班的星艦不需要去鑽木星，引擎功率不需要這麽大，但對于藍星孱弱的生态圈來說也是一個不堪承受的傷害。
至于換引擎。
不使用γ衰變引擎，改換其他引擎。
嗯，當飛行器到達亞光速，除了以光速噴射伽馬射線的γ衰變引擎，其他引擎的推進效率，那是要多低有多低，根本就不适合亞光速甚至近光速航行的狀态。
“易哥。”
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秦小漁的呼喊。
“何總和外聯部林總監過來找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彙報，需要伱做決定。”
“重要的事情要我做決定？”
“什麽事情這麽嚴重，還需要當面說。”
聽到秦小漁的呼喊，陳易愣了一下，心裏冒出幾個問号。
“我也不知道，她們剛過來沒多久。”秦小漁搖了搖頭。
“那走，過去看看。”
看到秦小漁也不知道，陳易沒遲疑，快步地向基地大廳走去。
在以前的時代，因爲各地區的邊緣問題。
一個領頭人，還需要進行各種外交，各種出訪的事務。
不過，随着翼飛成爲太空時代的核心，蜥人文明擊潰之後完成對各地區的調控，再加上總部一大批專業人員的并入。
陳易這個翼飛的創始人，太空時代新的領頭人，差不多就已經變成了甩手掌櫃。
除了一些戰略大方向的事情，翼飛和人類文明日常的管理和運行，根本就不需要他過問。
這種情況，何钰和外聯部的林倩一起過來找他彙報事情，還要他做決定，顯然是有什麽事情涉及了翼飛甚至整個人類文明的重大戰略。
但陳易左思右想。
除了不需要其他人彙報，玄女第一時間就會進行通知的宇宙升維勢力打擊降臨，根本就想不到最近有什麽事情是符合這個标準。
過去基地的大廳。
翼飛的總經理何钰，還有翼飛外聯部的總監，新生代代表人物的林倩，已經在一邊等待。
兩個人的手裏，還拿着一些文件。
“人類文明内部，最近出現了什麽重大事情嗎？”
陳易看了兩人一眼，招呼着坐下，有些好奇的問。
過來的途中，陳易也想明白一些情況。
既然何钰是跟外聯部林倩一起過來，那麽很顯然，這次找他的事情，大概率跟人類社會和人文心理的方面有關。
畢竟外聯部，負責的就是翼飛對外聯系的工作，最擅長的就是社會工程和智慧心裏方面的事情。
“陳總，這是翼飛接管負責全球大部分地區，統計的人類文明最近一年的人口出生數據。”
“自一年多以前，随着翼飛壽命藥劑，其他各項社會福利，神經虛拟遊戲倉等設備的推廣，全人類的出生率開始降到千分之2.”
“而且每過去一個月，這個出生數據就下降一截。”
“截止目前，翼飛最新統計的出生人口計算年平均數，已經不到總人口的千分之0.2”
這麽久的相處，何钰已經知道陳易的性格，沒有半點的拖拉，一邊彙報事情的大概，一邊把手裏詳細記載的文件遞交給陳易。
“千分之0.2，萬分之2”
“這個出生率，跟沒有都差不多啊。”
“一下子，下降的這麽厲害嗎？”
陳易眼裏露出一絲驚訝。
雖然他知道。
随着壽命藥劑的推廣，還有各項福利的普及，全面自動化生産減少了辛苦的工作。
大家開始輕輕松松就能活到幾百歲，絕大多數的人都不再願意年紀輕輕，不到100歲就生娃給自己增加一個束縛，生育率和新人口的出生率，肯定會迎來一個暴跌。
但沒說，跌的會這麽厲害啊。
萬分之2的出生率，按照人類現在80億人口算，1年整個人類出生的人口就160萬，還不到200萬。
這已經不算是跌，這是崩盤，全面的崩盤。
而且，聽何钰的說法，這個出生率還沒有穩住，還在持續的下跌。
雖然陳易明白，這裏面，有黑龍被全面閹割的原因。
但黑龍的數量最多影響人口出生率的大局，不可能導緻人口的崩盤。
“有找到，是什麽原因嗎？”
“是物質福利不夠好，生娃的壓力負擔太大，還是說有其他方面的因素？教育，醫療，住房？”
這時候，陳易也有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個文明的發展和進步，是離不開人口。
越是強大的文明，理論人口的數量就越是龐大。
雖然人類文明進入太空時代，已經完成工業自動化生産，完成工業體系的全面改革，不再需要大量的人口進去工廠打螺絲。
大部分人隻需要活着，享受新時代的福利就好。
但人口的總量，卻決定了科研人員的數量。
沒有足夠的人口，就不會有足夠的科研人員，科技就無法發展和進步。
到時候，除非玄女出來當工具人，否則哪怕人類文明沒有流浪，下場也會變得跟蜥人文明這樣的流浪文明沒兩樣。
科技陷入停滞，大量的科技出現斷層。
整體的科技規劃和科技樹的發展開始失衡，最終走向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