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李公公道,“去跟我皇外祖父禀報一聲,請他老人家晚上來坤甯宮鑒賞。”
郡主親自派差事,李公公笑眯了眼,躬身笑道,“奴才這就去。”
一路小跑出去。
把其他下人遣下,荀香跟安公公說了讓李公公意外受傷的意思。還要保住他的命,他可是重要的污點證人。
安公公出去囑咐了徒弟小莊子幾句後,親自站在殿外守門。
荀香跟葉皇後耳語道,“孫世子的父親孫将軍沒有死,被老神仙救過來了。他有麗妃、齊王、沈謀的犯證……”
盡管葉皇後已經知道一些事情,還是吓得不輕。
冷哼道,“那對母子比梁途和蘇氏還狡猾,身在深宮,居然有本事把手伸去海外。還有夏嫔和西陽,拿身家性命去幫他們……那個位置再好,也要有命去坐。
“讓皇上看看他喜歡的女人兒子,不僅要他的江山,還要他的老命……呵呵,本宮沒有兒子被人笑話。到了,本宮比那些有兒子的都能活。”
不多時,有人來報,李公公回來時不慎踩進坑裏崴了腳,同路的小莊子幫他揉,痛得他鬼哭狼嚎,腳踝又紅又腫,小莊子隻得把他背回配房歇息。
沒有了那個奸細,葉皇後都松了一口氣。
傍晚,皇上來坤甯宮賞畫。
荀香畫的是慶觀帝的畫像,慶觀帝身着衮袍,頭戴冕旒,坐在龍椅上,威嚴肅穆,傲睨萬物。
不過,與真人隻有八分像。
做爲荀香這樣的大畫家,别人一定以爲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慶觀帝卻喜歡的不行,哈哈笑道,“香香大才,這是最像朕的一幅畫像。”又對秦公公說道,“收入南書房,将來請入太廟。”
意思是,等他駕崩,這幅畫就是請入太廟的遺像。
上年皇上就讓荀香給他畫一幅畫像。不好意思明說,暗示若他的眼睛再長一些、眉毛能斜飛入鬓就更好了。
慶觀帝相貌清俊,偏柔和,特别喜歡高祖帝那種英武長相。
荀香是個小鬼,自忖搞懂了皇上意思,還專門去瞻仰了高祖帝的畫像。
她不僅把慶觀帝的眼睛和眉毛做了“微調”,還利用顔色明暗突出臉型和五官的立體,讓皇上的龍顔威武霸氣了不少。
秦公公躬身接過,他和善公公、安公公又拍了幾句皇上英姿不凡、香香郡主大才之類的馬屁。
荀香笑道,“改天我再給皇外祖父和皇外祖母畫幅合照。”
皇上笑道,“畫幅全家福,把香香、壹博、平兒、明善加上。”
這幾個是皇上比較喜歡的孫兒外孫。
加了别的女人的孫子孫女,還有個高善珠。
荀香不好多說,滿口答應。
皇上高興,又想給葉皇後和荀香長面子,臨時決定歇在坤甯宮。
今天下晌他翻了麗妃的牌子,氣得麗妃砸了一個花瓶兩個茶盅。
她爲了請皇上多來景靈宮大費周折,荀香隻用一幅畫就把他留下,害自己準備好的東西又浪費了。
誰說葉老女人端莊?明明風騷得緊,利用外孫女達到目的。
晚飯後,葉皇後把所有人遣下,秦公公和安公公同時守在正殿外。
荀香臉色嚴肅下來,走去皇上面前,把着他的膝蓋跪下,把孫臨章被明遠大師救下,以及發現皇上中毒的事合盤托出。
她沒敢說早知道孫臨章被明遠大師所救,隻說上次見皇上像臉色不對去問明遠大師,明遠大師确定皇上已經輕微中毒,并把解藥給了她。
還說解毒的時機不到,等到一個關鍵人物出現後再說。荀香隻得用菊花枕和菊花茶壓制毒素……
荀香講叙完後,葉皇後也跪下請罪。
“皇上恕罪,臣妾早些時候就發現麗妃藏奸,隻想着是皇子之間的鬥争,沒想到她敢勾結倭寇,更沒想到她敢給皇上下毒……”
皇上先是不可思議,後如石化一般,除肌肉和胡子輕微抖動,像尊雕像坐在那裏。
他本能的不願意相信,可中間不止牽扯進忠臣孫家三代,還有老神仙,香香,皇後,再想到之前邱望之的密報,秦晉的供詞,他又不得不信。
他也想起來,這兩個月去景靈宮,每次都會吃帶有奶香味的點心。
麗妃還說,“臣妾知道陛下喜歡吃香香做的點心,專門讓人學着做了……”
嘴裏說着最好聽的話,卻幹着最惡毒的事。
麗妃對他的背叛比蘇氏對他的背叛還讓他氣憤。
蘇氏的野心一直寫在臉上,一心一意想讓她兒子當太子。可麗妃,溫柔賢慧,滿心滿眼裝的都是他,如依附于大樹的藤蔓……
卻原來都是假相。
皇上擰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一掌掃下幾上的茶盅,咬牙罵道,“可惡,她怎麽敢!”
突然一聲咳嗽,他吐出一口鮮血。
葉皇後和荀香都驚了一跳。
“皇上!”
“皇外祖父!”
皇上擺擺手,“莫慌,不要聲張……”
他深吸一口氣,看看還跪在地上的老妻和外孫女,說道,“香香都安排好了?明天朕就去鎮海侯府面見孫臨章……那個賤婦,若是真的,朕會讓她不得好死。
“你們起來吧,這麽多年來,朕都沒發現那個賤人的不妥,怎麽能怪你們。老神仙說了怎麽解毒?”
荀香道,“解藥都拿來了。”她拿出一小包藥,小手巴拉着,“這是明遠給的解藥。這種紫色的藥最珍貴,不是普通蛇蛻,而是百年難遇的神藥紫龍蛻。
“若沒有紫龍蛻,大師都沒辦法解毒,皇外祖父就真的危險了。大師還說,他手上沒多少這種藥了,以後要去海外尋。”
看到解藥就在眼前,還是神藥,皇上松了一口氣。
“這藥先讓秦安保管,等禦醫檢查後再吃。”
他明天不僅會去鎮海侯府跟孫臨章見面,還會讓邱望之去面見明遠大師,若能把明遠大師請來皇宮最好。不僅要問孫臨章的事,還要問解藥的事……
二更還未寫完,晚點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