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飛飛叫起來，還扇了扇大翅膀，兩隻黃豆眼盯着小姑娘看。
小姑娘笑的眼睛晶晶亮，幾下把面嚼了吞下去，又張開小嘴。
邱望之喂一口面，丁香就配合地撓撓飛飛的肚皮。
飛飛也非常配合，“咕咕咕。”
在“咕咕”聲中，半碗面條很快吃下肚。
邱望之咧嘴笑起來，閨女第一次吃飯這麽省心。
丁香看到他臉上居然有兩個大酒窩，沒有了之前的陰郁，看着還挺陽光。
人不可貌相，這人還有這樣一面。
邱望之掏出帕子給女兒擦擦小油嘴，“夠了，不能再多吃了。”
邱雨函不願意，“不，姐兒還想聽‘嘟嘟’。”
沒等邱望之使眼色，丁香非常有眼力兒地又撓了撓飛飛。
“咕咕咕。”
小姑娘學着飛飛，“嘟嘟嘟。”
爲了哄小姑娘，丁香最後一個吃完面。
邱望之抱着閨女走在前面，丁香抱着飛飛跟在後面。
邱雨涵抱着爹爹的脖子沖後面的飛飛“嘟嘟”着，滿臉歡喜。
飛飛見自己還沒吃肉這些人就走了，不高興了，氣得想掙開小主人的手飛上天自己找吃食。
丁香摟得更緊，悄聲道，“聽話，下山給你買雞肉，進城給你買牛肉。”
飛飛才老實下來，耐着性子配合主人逗小娃娃開心。
小和尚把他們送至大殿門外。
看到他不舍的眼睛，丁香道，“我明天還會來見大師，過些天再請你去我家給飛飛誦經。”
她沒壓低聲音，就是讓邱望之聽到。
小和尚樂了起來，依次作揖道，“丁老施主慢走，女施主慢走，邱施主慢走，小施主慢走。”
身份最高的邱望之被他排在丁家人後面。
邱望之非常恭敬地向小和尚躬了躬身。
看邱望之對小和尚的态度，丁香覺得他應該知道小和尚的身世。
邱望之是金吾衛，專爲皇上辦事，他還跟皇上沾親帶故。
他經常來找明遠大師，又知道小和尚的身世，有可能他是皇上和明遠大師之間的傳話筒。
這人比表面還不簡單。
邱望之抱着邱雨涵坐上滑竿。邱雨涵見要跟飛飛分開，癟着嘴哭起來。
丁香囑咐飛飛幾句，讓它飛在邱雨涵的頭頂，還不許飛遠。回去就給它好吃的。
丁香也不怕邱望之打飛飛的主意，他知道明遠大師如何看重自己和飛飛。
邱雨涵十分高興，挂着眼淚說道，“謝謝姐姐。”
還挺懂禮貌。
丁香笑道，“不謝。”
來到山下，衛嬷嬷趕緊在一個攤位前買了一碗生雞肉，端去樹下給飛飛吃。
飛飛餓壞了，邊吃邊翹小屁屁。
邱雨涵看得興味盎然，邱望之就站下陪着她看。
他還帶了四個護衛，站在不遠處。
飛飛吃完後，丁香又讓它給小姑娘表演了幾個保留節目。
前滾翻，後滾翻，撿樹枝，叼石頭，“咕咕”叫，“嗷嗷”叫……
樂得小姑娘直打嗝。
乳娘趕緊道，“姐兒不能對着風笑。”
這麽熱的天還怕風吹，小姑娘的身體不是一般的弱。把她大老遠的帶來普光寺，不是求菩薩保佑，就是請哪位高僧看病，或是算命。
天氣熱，丁香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香氣比平時濃郁一些。
怕人懷疑，特别是還有個“鷹鼻”，丁香似是無意地幾次亮出左手腕，露出串了蜜脂香的彩镯。
玩夠了，丁香抱着飛飛就要上自家馬車。
邱雨涵又張嘴哭起來，邱望之被她哭得手忙腳亂。
問乳娘道，“這麽晚了，涵兒怎麽還不睡午覺？”
乳娘道，“姐兒太興奮了。”
丁香又退回來說道，“那就等姐兒睡覺了再走。”
邱望之道，“如此，感謝了。”
丁壯早就不耐煩了，自己上馬車睡覺。
丁香讓绫兒帶着飛飛陪小姑娘玩，她去了另一樹下。
在邱望之望向這邊時，她招了招手。
邱望之挺納悶，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子，意思是“你是叫我”？
見丁香點頭，便走了過去。
“丁姑娘有事？”
丁香說道，“我最近看見了一件麻煩事，今天去請明遠大師解惑，大師說我能得貴人相助，卻沒說貴人是誰。剛剛我突然想到，大師嘴裏的‘貴人’是你。”
邱望之十分詫異，“貴人，我？”
丁香道，“原因有二。我來普光寺兩次，就遇到邱大人兩次。而且那件事隻有邱大人能辦，我也隻敢請邱大人辦。”
邱望之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承蒙丁姑娘看得起。不知什麽事，我能否辦到……”願不願意辦。
最後半句他沒說出口，丁香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丁香苦笑了一下，說道，“更确切地說，那件事跟我一文錢關系也沒有，卻是邱大人職責之所在。”
邱望之更納悶了，不關你的事，你多什麽事。
丁香言語閃爍，“我也不想管……唉，事情重大，不好在這裏說。”
邱望之越加感興趣起來。
“今天二十五，二十九巳時初我們在長順東街的茗園茶居見面，你家在長順西街有個鋪子。”
到底是金吾衛，她的鋪子還沒開業他就知道了。
丁香道，“好。那天我帶着飛飛，你也把姐兒帶去。”
邱望之道，“小女叫邱雨涵，丁姑娘叫她涵兒即可。小女一生下來身子就弱，大半時間在看病吃藥。慧忍住持醫術高超，我偶爾會帶小女來請慧忍住持施針看病。”
慧忍住持的醫術雖然比不上明遠大師，也極是高超。能經常請他親自看病的人少之又少，這邱望之真是不簡單。
越不簡單，丁香就越覺得自己找對了人。
又玩了近兩刻鍾，小姑娘困得睜不眼睛，一進乳娘懷裏就睡着了。
幾人才分别上了馬車，向京城而去。
丁壯已經睡了一覺，人也精神了。
他大着嗓門說道，“人不可貌相同，都說邱望之脾氣怪異，哪裏怪了？沖他對閨女的态度，我就知道他是好人，跟我一樣好。
“閨女嬌嬌嫩嫩，又在娘家呆不了幾年，那些不疼閨女的人，才是心腸壞的。就那個憋犢子丁有壽，老子恨不得踢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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