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專門在東院後牆開了道小門,方便與洪家人來往。丁壯的明面借口是,從後面走離山邊近。
李小路走後門把洪家父子請過來。
屋裏人多,丁香沒撈到機會單獨跟洪小哥說話。
丁珍來了,丁香把她拉去自己的小屋,拿出禮物送給她。
禮物豐富,一本詩籍,一對挂小珍珠的銀耳環,一個扶桑的小布藝玩偶,一個拇指大的琺琅彩小鳥。
小鳥擺件是朱夫人送丁香的。
丁珍喜歡的不行,眼睛笑成一條縫。哪樣禮物她都喜歡,最喜歡的還是琺琅彩小鳥,縣城所有鋪子都沒有這種東西賣。
“這是海外來的……那叫什麽?哦,舶來品。哎呀呀,好漂亮,值老錢了吧?”
丁香笑道,“大概值個五、六十兩銀子吧。我大哥救了他家獨子,那家夫人就送了我一些好東西。我跟你玩得最好,才送你一樣。”
若是花錢買,丁香喝醉都不會花那麽多銀子買這沒用的東西。
丁珍更寶貝了,“這麽小的東西,比我家一個大院子還值錢。謝謝香妹妹。”
說完,她又把珍珠耳環戴上照了照銅鏡,美得不行。
這個時代女孩子一般八歲打耳洞。丁珍上年就打了,平時沒戴耳環,用根茶葉棍插在耳朵上。
丁香沒拿玻璃靶鏡出來。那東西太好,怕傳出去被人惦記。丁钊的懷表回家也藏了起來,不願意太引人注意。
兩個小姑娘又去請夏三芬,送她的禮物是兩朵娟花、一對小珍珠銀耳環。
張淺的禮物跟夏三芬一樣,改天讓人帶過去。張漁等大人的禮物都是張氏送,丁香沒管。
她還給丁四富、丁大牛等親戚家的幾個小孩子、陶翁老夫婦、龔氏帶了禮物。
也給夏荷準備了兩朵娟花。
夏三芬過來,看到那對耳環也是喜極,隻在耳朵上比了比,沒舍得戴。
丁珍玩笑道,“三芬姐姐是要留着嫁人那天才戴呢。”
夏三芬羞得直跺腳,抓着丁珍撓她咯吱窩。
晚飯後,衆人散去,丁钊帶着丁香、绫兒、黑娃去了陶家。帶去了自家和孫、陸、朱三家的禮物。
陶翁笑道,“小丫頭怎麽才回來?沒有你在跟前逗趣,老太婆無聊得緊呢。”
老太太笑嗔道,“老頭子隻會說我,你不是也無聊。”
看着慈善的老太太,丁香跟她還是拐了幾道彎的遠房親戚。
老太太的父親是郡王,是當今皇上的堂叔,老太太還有縣主的封号。
據說老太太嫁人前未婚夫得病暴斃,她十九歲還未嫁人。老郡王榜下捉婿,捉到了年輕俊俏的陶進士。
陶進士雖然農家出身,但多才,人好,一輩子沒納過妾。老太太溫柔敦厚,沒有許多貴女的毛病,兩夫婦伉俪情深。
老太太的這個出身,閨女和外孫照樣要受蘇家女的氣,她被氣得遠離京城……
幾人說笑一陣,父女告辭。
路上,看見洪小哥坐在蕙葉亭裏看月亮。
洪小哥比黑高壯碩的秦震好看的多,大概像他娘。
丁香跑進去笑道,“洪大哥,賞月呢?”
洪小哥笑道,“沒事幹,過來吹吹風。”
丁香又道,“我想預訂一個鯉魚燈籠”
“好,我一定給姐兒做個好看的大魚。”
丁香從荷包裏拿出十文錢給他,“這是定金。”
背着绫兒給了他一個我知道你真實身份的小眼神。
洪小哥也給她眨了眨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又公事公辦地收下錢,“我做好後給香香送去。”
丁钊一語雙關道,“辛苦洪小哥了。”
洪小哥躬了躬身笑道,“丁掌櫃客氣了,該當的。”
回到家,父女二人去了東廂。
丁壯正坐在廳屋等他們,笑着跟丁香招手,“孫女過來……”
聽見動靜,丁立仁和丁利來都跑來這裏。
丁香倚去丁壯身邊坐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山風,讓人安心。
這就是常言說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丁宅比這個院子好了百倍不止,但她就覺得住在這裏最舒心。
丁壯捧着丁香的小臉看着,“我怎麽覺得香香黑了些呢?”
丁钊不敢把丁香被大魚卷走的事瞞下,一五一十說了。
丁壯吓得頭發差點立起來,氣得站起身踢了丁钊一腳,又打了他兩巴掌,罵道,“蠢東西,你就不會離船舷遠一點?”
丁香趕緊拉住丁壯的衣襟說道,“爺,那事不能怪我爹,誰都沒想到大魚會來那一手。我不是沒事嗎。”
丁壯吼道,“有事就晚了。不行,以後香香不能離開我,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丁利來說了句老實話,“不可能。妹妹嫁人怎麽辦,爺還能一起嫁過去?”
見爺爺要打人,趕緊跑去門邊站着。
丁香把話扯去别處,“爺爺,趕緊把稀晶土小山買下來。等到精鐵弄出來,别人知道稀晶土的好處,肯定會漲價,跟鐵礦一樣被朝廷管制都有可能。”
之前丁香提過買那兩座山,丁壯想等到把精鐵試驗出來後再買。
丁壯罵罵咧咧幾句,才講起正事。
前些天他已經以丁钊的名義買下了那兩座小山。
稀晶土除了燒瓷少量用點,沒有大用,山上不能長樹木不能種糧食,是以荒地價格買的,很便宜,一共花了二百多兩銀子。
再是小山也有那麽大,不好圍起來,隻在山上立了幾個石碑,上面寫着“丁家私有”。
丁壯還花錢請了柳窪村的一個人每天去看看。雖然地方大不好看管,但出山的路必須經過柳窪村。若有人敢私自偷土,還是容易被發現。
柳窪村的裏正和張家、村民都不明白,丁壯買那座破山做什麽。
幾人閑話一陣,丁钊留下商量事情,其他人都回屋歇息。
丁钊說了丁立春要跟朱潛進京辦事的事。
丁壯面色嚴肅下來,“之前我們就預想到了,若董家找上門,家人肯定會有風險。但你們是董家後人,不管參不參與,那些人知道咱們的存在就跑不了。隻有把他們徹底消滅,才能過太平日子。你說的對,立春是長子,他應該有所擔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