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白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相信松月,因爲松月曾經救過他的命,他欠她的,就像是欠了點翠的,所以松月要求什麽,他都盡量滿足,但是.
淩安白深吸了一口氣,緩步往殿中走去。
而此時的松月,已經昏死過去。
長樂坐在鳳椅上,慵懶的靠着軟枕,眯着眼,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覺得本宮會放過松月麽?”
淩安白抿着唇瓣:“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但是臣想求您手下留情,至少不要傷害松月的性命。”
“淩安白,你真是個傻瓜,松月做了那樣的事情,她不僅僅會丢掉性命,更加會連累整個尚書府,你真的願意爲了一個女人毀掉你好不容易積累來的榮耀嗎?淩安白,你扪心自問一下,你對點翠究竟有幾分真心,你根本配不上她!”
“.我愛她,我願意。”淩安白閉上了眼睛。
長樂呵斥他:“你不值得!點翠爲了你流産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你卻來本宮這裏苦苦哀求着不要欺負始作俑者。”
“我知道了。”淩安白忽然睜開眼,目光炯炯的盯着長樂:“你放過她,我保證此生都會對點翠一心一意的好,松月讓我自己處理吧,回去立馬休妻。”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長樂譏笑道:“松月如今在我的手上,淩安白,我警告你,如果點翠的身體出了差池,你也休想逃脫關系。你可以試試看,本宮的手段,你也是清楚的。”
淩安白的眼中閃爍着複雜之色,他垂眸說道:“我知道了。”
長樂揮了揮袖子:“退下吧。”
淩安白慢慢的退下,剛跨出殿門,就被松月拉住衣服扯了回去。
“夫君!”松月哭喊道:“夫君,你不要不管妾身呀!妾身求求你,求求你幫幫妾身好不好?妾身不想死啊,妾身不想死啊!夫君,妾身真的知道錯了,妾身以後會乖巧聽話的,夫君,求求你,夫君”
淩安白緊皺眉頭,“你放開我!”
“不要!夫君,你不能抛棄妾身,妾身是愛你的!妾身隻愛夫君!”
淩安白推開她:“松月,我說過了,不要有歹心跟賭徒心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是真的蠢還壞。”
松月第一次感覺到無措,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像是被死神迎頭審判了一遍一樣。“淩安白,你也要抛棄我了是嗎?”
淩安白皺眉道:“自作孽,不可活。”
松月想了想,說道:“嗯,我自作孽。點翠不過就是一個丫鬟,你憑什麽對她這麽好?因爲她的主人?”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落在松月白皙俊朗的臉頰上,“你好好說話,點翠是丫鬟,那你呢?你也不過是個妓女。”
松月哭了起來,聲音又凄厲又慘,她指控着天地不仁,指責着身邊所有人,包括淩安白在内的,感覺世界上全部都是人對不起她的都是人,而她被天地跟所有人負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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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雲閣。
焚香在昙花香爐裏面徐徐燃燒着,低沉的香味讓這間閣樓的空氣都要冷冽上兩分,長樂坐在清雲閣内,冷汗涔涔。
無心在給她用艾草熏她的背部除濕氣,隔着一層白色綢緞的布料,她的冷汗貼在衣料上,體内的濕氣好像在加速凝結中。
她皺眉道:“師傅,好了麽?”
無心搖了搖頭,他正在看金剛經,側眸看了一眼艾草的香,然後說道:“等一會兒,你體内的濕氣太重了,要好好調養一陣子。”
長樂咬着牙說:“好!”
無心倏然說道:“松月最後呢?”
長樂轉移了注意力,也不覺得被冷哼涔濕的後背有多難受了,她慢慢舒展開眉目,輕笑道:“回诏獄繼續住着了呗,她真是的,淩安白這麽好一個金龜婿都抓不住,要玩那些個小心思,沒想到弄巧成拙,可憐我們點翠了,還因爲她無辜失去了一個孩子,本來我說松月按照刑法來吧,上次害我的事情,我都可以先忍了,她之前也被謝昭強迫吃下過癔症粉,雖然很快就吃了解藥,但是也夠她難受很久了。就當抵消了,但她謀害小妾跟孩子這件事,沒有洗的,得用刑,至少去半條命吧。”
“謝昭不肯。”
“我也沒多說什麽,畢竟是她妹妹,那就養在诏獄吧,诏獄也不是什麽好地方,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輕松出來了,折進去半條命都算便宜她了。”
無心微微颔首,他對點翠沒有什麽印象,隻記得長樂身邊從小就跟了兩個玲珑精緻的小姑娘,後來小姑娘長大了,開始變得沉默多了,但是愛笑。“嗯,你決定好就好。需要什麽幫助告訴我。”
長樂搖了搖頭,繼續跟無心擺起八卦。“師傅,我告訴你啊。淩安白本來就是我給點翠擇的夫婿,二人兩年前就見過了,還是互相喜歡,點翠後來跟我說,其實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淩安白了,他是她們那個小村子裏面出了名的天才,後來點翠家裏實在太窮就把她賣進了宮,偶然被母妃瞧見,就放在了我的身邊,說起來二人還是挺有緣分的,淩安白也是真心喜歡點翠的,但是男人啊,都太三心二意了。松月居然能把他迷城那個樣子,還一直在我面前來求饒,我直接搖頭說不行,其實我也沒想怎麽處置松月,謝昭自己都會看着辦的。”
無心問道:“陛下他沒說什麽嗎?”
長樂倏然掀起一雙水亮亮的眸子,“他沒有說什麽,隻說對不起。松月的确讓他臉面丢盡,至少短時間内不會讓她出來了。”
無心若有所思的看向長樂,“他會不會跟你有嫌隙了?”
長樂想了想說道:“嫌隙倒不至于,隻不過把我好不容易跟他修複好的感情重新打碎了一部分我也很無奈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