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堕

點翠成親之後的回門宴,是回攬月台,因爲她的老家實在是太過偏遠,家裏的長輩也參加完婚宴就離開了,并沒有同意一直待在長安城,主要還是在縣城中呆習慣了,出去長安城之後也沒有什麽适應的東西。

長樂倒是樂呵呵的當起了點翠的家裏人。

雖然大家相聚後,好像都不太開心的樣子。

吃完飯後,長樂将點翠單獨拉到一邊去,小聲問道:“嫁過去感覺怎麽樣?松月有刁難你麽?”

點翠先是沉默了一陣,然後搖頭道:“回主子,松月并沒有爲難我。”

長樂想了想說道:“真的嗎?雖然我也聽說了松月最近很老實,但是感覺不是她的風格啊,她一定不希望你嫁給淩安白的,所以一定會故意刁難。”

點翠輕笑道:“刁難就刁難吧,其實我都習慣了。就是每日的一些小事情上會刁難我,其他的時候不會的,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沒事的。”

長樂歎了口氣,“别主子主子的叫了,我不是你的主子,你的賣身契也撕掉了,以後你就是大明的官太太,才不是什麽婢女,走出去一定要昂首挺胸,不要自卑,知道麽?還有就是我給你準備了一些備孕的藥丸,真的有用的,當年我懷兩個小家夥的時候就吃的那個藥丸,是北疆來的配方,頂有用的。”

點翠紅了一陣臉,又低聲說道:“其實.我跟淩安白都很少有那些事情的。”

長樂皺眉道:“爲什麽?”

點翠抿着唇說:“不好意思。”

長樂又問:“他平時去松月那裏多麽?”

點翠回答道:“大概周一到周六都是在松月那裏,隻有最後一天會來找我。”

長樂:“不能這樣下去,要是等松月的肚子大了起來,咱們手上就沒有權柄可以制裁了她了。一會兒你帶個嬷嬷回去,她會教你的。”

點翠有些臉紅心跳發快,問道:“是我想的那些嗎?”

長樂義正言辭道:“雖然我沒有争寵過,但是也見過父皇的那些妃子是如何的詭計多端的,不管在不在後宮,所有的女子都是一樣的,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夠多在乎自己點,多看護自己點,還有就是夫君就是這些女子的天,在你自己沒辦法傍身在這個社會上的時候,你就要借住,夫君的這個角色在社會上立足,久而久之,就會行程一種裙帶關系,我不是想讓你也要靠着淩安白吃飯,但是點翠我希望你明白,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也是一段感情生活中非常重要的功課。”

點翠好像才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然後重重點了點頭,答應到:“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說的,重新布局自己的思維模式。”

長樂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唉,罷了,這輩子咱們都沒有經曆過争寵的事情,所以,也沒什麽關系,大不了回攬月台來,我養你。”

點翠哭了,“主子,嗚嗚嗚,爲什麽你對我這麽好啊。”

長樂看着不争氣的孩子,罵道:“咱倆其實也算得上同歲的姐妹,你别哭啦,知道麽?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不要讓任何人成了你的阻礙。”

點翠颔首:“知道了,主子。”

日子就這麽平靜似水的在過着。

這天,淩安白從書院回來,進門的時候,看見點翠坐在屋内,手裏拿着賬本,認真的翻閱着。

他走上前去,輕輕咳嗽了一聲。

點翠擡頭,有些詫異的望着他,站起身,“公子。”

“怎麽還不睡?”

“妾身今天晚上不困。”

淩安白挑了挑眉:“你今天很早就入眠了,今天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點翠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妾身今天沒有犯病。”

淩安白狐疑的掃了她一眼,然後淡漠的說道:“既然沒事做,就陪本公子散步吧。”

點翠欣喜的點頭,“好呀。”

兩個人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淩安白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頭盯着點翠,“點翠,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怨恨我?”

點翠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淩安白歎了口氣,“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畢竟是我虧欠你良多。”

點翠急了:“不是的,公子,我絕對沒有怨恨你,我隻是擔心我的身份配不上公子。”

淩安白摸了摸她的腦袋,“傻瓜,你已經很好了,是我配不上你,你不必自卑。”

點翠的眼眶濕潤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淚水,“公子,謝謝你。”

淩安白笑了笑,繼續往外走去。

走到一處涼亭裏,淩安白忽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湖邊的柳樹上,他說道:“這個時節的柳樹葉子都黃了,秋天馬上就要來臨了。”

點翠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那一片嫩綠的枝葉,心中一酸,說道:“是啊,再過一段時間,就要秋收了。”

淩安白轉過身來,深邃的雙眸凝視着她,“點翠,你是怎麽打算的呢?”

“什麽怎麽打算的?”

“我問你,若是我娶了松月,你是否還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點翠咬住下嘴唇,猶豫了許久之後,才堅定的點頭,“願意!”

淩安白露出了釋然的神情,伸手握住點翠的雙肩,鄭重的說道:“點翠,以後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害怕,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恩!”點翠點頭。

第二天清晨,淩安白剛醒過來,就看見點翠穿戴整齊,正在梳洗。

“你這是幹嘛呢?”淩安白問道。

點翠說道:“公子,今天你搬回去住吧,省的松月整日來哭哭啼啼的送湯水。”

淩安白微怔了一下,“搬回去住?不用的。”那日二人離開攬月台之後,長樂明裏暗裏對着淩安白上了好多眼藥,淩安白是尊敬長樂跟謝昭的,所以這些話他都聽得進來,再說前段時間一直在松月那裏,松月那小心思很多,每日都可以換着花樣的逗他開心,所以就忽略了點翠,而點翠本人好像對争寵這些事情也不太上心的。

所以淩安白就肆意的享受在松月身邊的日子。

但是,點翠畢竟跟他也是真心相愛的人。

不能如此的。

淩安白頓了頓說道:“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一點委屈,之前松月一直不讓我來你這裏,現在我看透了,你們都是我的發妻,對你們好,照顧你們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松月如果有對你不好的地方,你要盡管的跟我講,知道嗎?我能爲你做主的。”

點翠搖搖頭,“夫人對我挺好的,公子不必爲了我委屈自己,反正公子也不缺錢,我現在的任務就是伺候好公子,不然我無顔面對您和夫人了。”

淩安白皺着眉頭,“可是.”

點翠說道:“公子,你就答應吧。”

“好吧。”淩安白最終妥協了。

于是,淩安白在點翠的服侍下,換上了朝服,帶着點翠出門。

因爲昨夜下雨的緣故,路況泥濘,轎子走起來特别緩慢,淩安白看着窗外的景緻,忽然開口問道:“點翠,你說,我該送你點什麽東西呢?你從來都不找我要金銀珠寶,那你要什麽?”

點翠說道:“什麽東西都可以,隻要是公子送我的,我都歡喜。”

淩安白點頭:“那就買長安城裏最好的胭脂水粉給你?女孩子麽,都喜歡這個吧。”

點翠高興極了,連忙說道:“公子,我還想要一套紅寶石耳墜,還有一根金鑲玉的簪子。”

淩安白點頭,随即吩咐人去買了,“沒問題,我的寶貝。”

仆役很快把買好的胭脂水粉還有紅寶石耳墜跟金鑲玉的簪子放在點翠的房裏。

點翠看着鏡子裏自己豔麗的妝容,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想,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除了長樂,就是淩安白了。她會用一輩子對他們二人好的。

松月這邊。

叮鈴哐當——

松月砸了所有觸手可及能夠砸出去的東西,她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感覺自己的領域被人踐踏。

丫鬟小蓮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松月喘息着,臉色難看至極,“滾!統統給本姑娘滾出去。”

丫鬟們如蒙大赦,慌亂的退了出去。

松月跌坐在椅子上,渾身顫抖,“淩安白,你居然敢背叛我。”

她猛然站起來,沖向了桌子旁的香爐,将裏面燃燒的熏香全部揮灑出去。

一瞬間,整座房子都彌漫了濃烈的香味。

“哈哈.”松月瘋狂的笑了起來,“我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淩安白從書房裏出來之後,準備回松月閣,這時候,點翠迎面撞了過來,她驚恐的喊了一聲,“小心。”

淩安白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點翠一記重擊。

點翠捂住自己的額角,痛苦的低呼,“公子。”

“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不是故意的,公子,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休息。”

“不必,我沒事,我還有點公文需要批閱。”

點翠點點頭:“哦,那我先回屋了。”

等她回到屋子之後,就立刻趴在榻上,劇烈的嘔吐起來。

吐完了之後,她靠在榻上,閉着眼睛休憩。

這幾天她吃的少,胃口又差,早上更是連粥都喝不下,所以吐得特别厲害。

突然,點翠睜開眼睛,盯着空蕩蕩的床鋪,喃喃說道:“公子不會嫌棄我吧?”她說完,便抱膝蹲下,嗚咽的哭泣起來。

另一邊,淩安白批閱完奏折,便讓小厮備車,他要出府一趟,去拜訪幾位老友。

馬車駛出侯府,行駛在街市上。

淩安白掀開簾子望向街道兩旁,忽然,他瞧見一家布莊,店内有幾件漂亮的衣裙,他眼神一動,便叫停了馬車,下了馬車,徑自朝布莊走去。

店内,掌櫃的見狀,熱絡的迎了上去,“哎呦,這位客官,是要選綢緞嗎?”

“嗯,幫我挑選一匹鮮亮點的錦緞,越鮮豔越好。”

“好嘞,客官請稍等,我馬上爲您準備。”

掌櫃的拿來了一匹大紅色的錦緞,遞給淩安白,淩安白卻擺擺手,“不用了,把它包起來吧。”

淩安白付了銀子,帶着點翠回了府,然後将點翠拉入懷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問道:“點翠,我這次要離京辦事三天,你願不願意同我一起去?”

點翠愣住了,她擡起淚眼朦胧的眸子看着淩安白,“真、真的嗎?公子?”

淩安白溫柔的撫摸着點翠的秀發,語調平靜,“真的。”

點翠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點點頭:“我願意的!很願意,但是最近我的身體不是很好,剛剛才吐完一次,你不會嫌棄我吧?”

“身體不好就留在府上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我不希望你陪我出去了,所以,這幾天我會命人給你打造首飾,等我歸來之際,我要看到你最美麗的樣子。”

點翠聞言,臉頰飛上了紅暈,嬌羞的垂下了腦袋。

淩安白捏了捏她精巧的鼻尖,“傻瓜。”

點翠的手環住了淩安白的腰,緊張而忐忑的問道:“公子,你真的喜歡我啊?”

淩安白失笑:“傻瓜,我怎麽舍得不喜歡你呢?”

“我我也喜歡公子。”點翠說道。

淩安白笑着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别的東西都不要去想,好嗎?”

“嗯。”點翠幸福的點點頭。

淩安白親吻了點翠的唇瓣,“我去上朝了。”

“公子路上小心。”

淩安白離開之後,點翠立刻跑了出去,她要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長樂殿下。

淩安白短途折返回來一次之後,去看了點翠,再次出去了,根本沒有去看過松月一眼,這讓松月無比的憤慨,本來還想着借着自己曾經誤打誤撞被迫吃下癔症粉的經曆搏一搏淩安白的心疼,沒有想到這一切根本就是徒勞!

所有的怒火的都化作了對點翠的怨恨,她目光幽深,然後看下點翠的院落,紅着眼大步走了過去。

連門也未敲,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她身後跟着四五個力氣大的婆子。

當然點翠這邊也不是吃素的,十來個婢女丫鬟婆子都站在點翠的前面,緊張的看向松月這位不速之客。

點翠身體已經很不舒服了,剛剛才感覺好一點點,現在松月直接怒氣沖沖的過來,不用說都知道是因爲什麽,這府邸雖然比較大,二人住的地方也相隔很遠,但是想要見面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點翠拉住了松月的手,“你要幹嘛?”她直接質問道松月。

松月已經在發瘋的邊緣,炸裂的情緒在她胸腔中激蕩,濺起一陣的水花,她将手從松月的懷中抽了出來,冷聲道:“賤人!就知道勾引我夫君!”

啪嗒——

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點翠的臉上,點翠身邊的丫鬟婆子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将人拉開然後上前,一撥人扭打在一起,場面看起來奇怪又好笑。

松月一直扭打着點翠不放手。

她幾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去打點翠,這一次瘋都瘋了,不介意更瘋一點。

“啊——”

點翠一下子沒有站穩,被松月推倒在了石階上,頭直接重重的砸在地面處,落下好大一段的血痕,從後腦勺中。

點翠生理性的抱着頭痛苦着,所有人扭打的動作都停了,大家開始七手八腳的将點翠從地上擡起來,然後送回屋内去。

松月失魂落魄的看着這一切變故,反複重複着:“我沒有不是我推的,你們都看見了,不是我推的,點翠不是我推的,等會兒公子回來了,一定要好好跟他說實話,知道嗎?點翠是自己不慎滑到,跟我推的沒有任何關系不是我推的。”

點翠覺得最疼地方不是自己的後腦勺,而是肚皮。

下體有溫熱的液體不斷湧出。

還伴随着腹部的絞痛.

她皺眉到:“看看我的肚子,我肚子好疼啊”随即被疼暈了過去。

府上的大夫很快趕了過來。

淩安白下朝回來的時候,厲聲道:“松月!松月呢!”

松月哭着跌跌撞撞的從門後跑了出來,“公子!您快去看看點翠妹妹吧!”

淩安白皺眉道:“你今天在府上跟點翠打架?”

松月搖頭:“沒有啊公子,妾身怎麽會跟點翠妹妹打架呢?你知道的,點翠妹妹的人比我多啊。”

淩安白一把将她甩在一旁,然後大步往點翠的院子走去,“人多?呵。”

松月緊追不舍道:“公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沒有傷害點翠妹妹!真的不是我啊!”

淩安白皺眉道:“這些話,暫時别說。”

府醫剛開完藥,從點翠的院子裏走了出來,他看向淩安白的時候,低聲道:“對不起,淩大人,孩子沒保住。”

淩安白:!!!???

“什麽意思?”

府醫疑惑道:“您不知道嗎?點翠姑娘懷孕了,大概已經兩月了。”

“兩月!”淩安白驚訝道,“我不知道她懷孕,但是最近她的身子不好,經常會嘔吐,居然是懷孕?”

府醫痛心疾首的說:“還好點翠姑娘年輕,身體調理調理就好了。但是她後腦勺的傷口很深,現在人已經昏迷了,下次還是小心點吧,不要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過來再傷害她,她現在的身體經不起任何的摧殘了。”

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直接刺痛了松月的心,她發了狂,一是因爲點翠那個賤人居然比她還要先懷孕,而是因爲這個府醫居然說自己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大聲叫喊道:“你算個什麽東西?要誣賴我!”

“夠了!”淩安白沉聲喝道,“松月,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和點翠是一個府邸中的姐妹,爲什麽要做出這種事情?”

松月冷聲道:“誰跟她是姐妹!她不過就是長樂座下的一條狗!她是一個奴婢而已,爲什麽配得上跟你在一起?還偷偷懷了你的種,我都沒有懷上,她也不能懷上!”

松月這句話可謂是狠毒至極,她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話是有多麽的惡毒,有些心虛的後退了兩步,自此,她那些僞裝好的面容都在這一刻被崩塌了。

原本隻是猜測的松月,聽了淩安白的話頓時就慌亂了起來,她拼命的解釋道:“公子,妾身沒有做過,妾身怎麽敢謀殺點翠妹妹?”

淩安白冷笑道:“若是沒有,你爲什麽會在點翠的院子裏?還有,點翠的傷口不是你弄出來的嗎?這府中所有的人都是她的證人。”

“不是妾身.是她自己摔倒的。”

“哦?”淩安白挑眉,“自己摔倒?”

“恩。”松月堅持道:“是她自己摔倒的。”

“那爲什麽你要推她?難道你想要謀殺她肚子裏的孩子?”淩安白冷哼道。

松月愣住了,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淩安白:“公子,妾身沒有,妾身不敢,我隻是一時失控,絕對沒有想要害死點翠妹妹的意思。”

“公子,奴婢真的沒有害死點翠妹妹呀,您千萬别誤會,妾身是無辜的。”

“無辜?”淩安白嘲諷道:“你說你無辜?”

松月急忙說道:“是呀公子,妾身确實是冤枉的。”

“那你告訴我,你昨天晚上究竟做什麽了?”淩安白眯着眸子看向松月。

松月的心猛烈跳動,但是卻依舊強裝鎮定,“沒有.妾身沒有做什麽,公子不能因爲妾身沒有做什麽就說是妾身害死了點翠妹妹。”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便去報官。”

松月臉色慘白,她突然尖叫:“我不許公子去報官!不能報官!”

淩安白微微側頭,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你倒是給我一個合适的理由。”

松月顫抖着嘴唇道:“我我不過是因爲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一時間做了蠢事情.”

淩安白的神色一僵,然後嗤笑道:“你說喜歡我?”

“對妾身愛慕您,妾身希望您娶了妾身。”松月咬牙道。

淩安白冷淡的看着松月,良久,緩緩說道:“這件事以後别提了。”說罷拂袖離開。

松月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整個人癱軟在地,喃喃自語道:“爲什麽?”

淩安白回到房間後,臉色陰沉的坐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小厮去請府醫。

府醫很快進入了淩安白的房間,淩安白問道:“她醒了嗎?”

府醫點頭道:“剛剛醒了,正準備去煎藥呢。”

淩安白點頭。

半晌,淩安白歎息一聲,對府醫說道:“麻煩劉府醫幫忙給點翠診治一下,她現在的情況不妙。”

府醫連忙應下。

“還有,”淩安白遲疑了下,“這件事不要傳揚出去,尤其是府裏的人。”

府醫點頭表示明白,“老朽會注意的。”

“主子,您爲什麽不讓老臣說呀。”府醫不解道。

淩安白歎息一聲,“畢竟是我淩府的庶子,我總不能讓外界的人覺得咱們淩府不仁義,居然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毒手。”

“可是這個淩府嫡長子”老禦醫還欲繼續說道。

淩安白擺擺手,漫步走在回廊裏,看着花園裏的風景,也沒有什麽心思,都是一眼帶過了。

“這件事如果現在傳到了皇後娘娘的耳朵裏,咱們府還有一個安生日子麽?松月也就是拿準了我這點心思,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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