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後。
北疆的人來了一群,站在安嬴新府邸的門口,激動又躊躇的猶豫着要不要敲響門。
身後護送他們過來的侍衛率先敲了門。
安嬴不習慣要門房這種東西,所以購置的府邸都特意把門房改成了一條廊道,進去就是大門,門口本來該是門房的位置,重新設立了椅子。
安嬴的侍衛走了出來,“多謝大哥幫我們護送鄉親們!”林沖沖着身後的人揮手,身後的人也熱情的回以笑容。
安嬴身上還挎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大明官袍,腰帶沒有栓,就松垮的挂在身麽。他看見熟悉的人影聚集着往他這邊走,步履如風的沖了過去。
“大伯、二伯!你們都來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這一路上的見聞,還有念起家鄉的氣候來。
長安的四季分明,正是冬日的末尾,可是風刮在身上也是頂頂涼的。
安嬴看了眼天色說糟了,然後急匆匆的往屋外走去,頭也不回道:“林沖會安排好你們的,跟着他走。我要去上朝了!”
聽見上朝,這些人還面面相觑。
林沖解釋道:“王子在這裏挂了一個虛職,沒有什麽實權,但是每周第一天的早朝都是要去的,之後不想去可以不用去。今日是這周的第一次早朝,所以他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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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養了一個冬天,悶在深宮裏的唯一好處就是不曬太陽。
将她這段時間在外面曬成健康膚色的皮膚都慢慢養得重新病态白皙起來。
她今日起了個大早,先去抱了抱孩子,然後将安嬴最新出的一批貨拿在手上。
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畢竟這個大項目她将蝶詩都用起來了,這些精美的外包裝還有内材料的染色東西都是她弄出來的。
一個晶瑩剔透如同寶石般的盒子在她的手上旋轉着,原來這是一個寶盒,裏面裝着一顆又一顆的藥丸,有粉色有白色,還有藍色的,像一顆一顆的小糖果,比糖果還要精美,一打開就一股郁複的味道萦繞在指尖,好聞至極,一看就價值不菲。
長樂輕笑着把藥丸捏了一把在手裏把玩,然後分給了身上的侍女們。大家都很高興,有幸能吃到這種東西,而且是真的有效果,吃下去一粒第二日就能明顯感覺到神清氣爽,臉龐都要比平日更加白皙粉嫩一點,聽說經常吃還有維持肌膚不再衰老的作用,但是價格高得令人咋舌。
一顆跟小嬰兒拇指蓋大小的藥丸居然要十兩銀子。
長樂剛剛手上那一罐子裏面一共有五百二十顆,是限量版的包裝,合計就是五千貳百兩雪花銀呐。
宮女都在暗暗咋舌,但是又暗搓搓的想要是可以對長樂好點,入她的眼,不是這種藥丸想要多少有多少?
于是,這些天,她身邊的小宮女開始越發的殷勤,甚至還有不少聽說過這個藥丸功效的其他宮宮女,冒死也要來攬月台求長樂賜給她們一顆,還有拿出自己的全身的家當也要買一瓶回去吃的。
長樂都是不介意的。
因爲,這玩意本來設計出來的受衆群體就不是她們,與其讓窮人掏光所有積蓄來買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不如做點好事。
用長樂的話來說就是,年輕的小姑娘不要買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不值得。上了年紀的阿嬷更不要買,因爲這個藥丸并不會讓你重返年輕。
倒是她這個毫無銷售邏輯的銷售,将這個神秘的美人丸推向了高峰。
已經有消息靈通的貴婦太太們聽說了長樂跟北疆王子聯名搞出了這麽個玩意,而長樂最近身居簡出,又才生了一雙兒女,她們也不敢貿然打擾,上門來問還沒有面世的東西。
開春後,終于被貴太太們抓住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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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
大明的百花宴時間随意,幾乎是看後宮之主的心情。
在立春這日,就開了百花宴。
可謂是曆史最早的一次百花宴。
雖然現在是立春了,但是天空除了不飄鵝毛雪,其餘的時間都是一樣的,刺骨的冷風依然會從四處裹挾着朝人進攻,走在路上骨頭都泛着冷。
百花宴一定要有花嗎?
那是肯定的。
本來這次的宴會,大家都不對有花這個事情,有什麽好的期待。
因爲時間太早了,自己家養的花都沒有開呢。
長樂卻提早一步都謀劃好了。
她有一座花房,裏面都是遍布世界的名貴品種,就算是這樣隆冬,花房裏面也是暖和得可以讓人隻穿一件單衣在地闆上打滾。
她将自己珍藏的花都擺了出來,雖然隻擺半日,但是她還是差了數百名專業的園丁,站在每一盆珍貴的花草前,照料花草,讓她們不要在冬日裏出現什麽意外才好。
這些長安城裏面見慣了大場面的貴婦們又是一陣暗暗咂舌,這是太富有了。
喜歡花草,就養了這麽多,花瓣鮮豔,長相極品的花,真是絕!
長樂已經很久沒有露面在這些人面前,今日她一身紅色紗裙,外面罩着一件兔毛大衣,頭上插了一根鳳凰金簪,略微描了眉眼,嘴唇是病态的殷紅,是這片鮮豔又肅殺的環境中,唯一奪人心魄的産物。
她就站在門口施施然的向着來往的賓客們微笑,就令所有經過的人都驚詫。
長樂跟長安城中的貴女都交際不深,唯一有聯系的那兩個還都是自己的兒時的好友。
周子慕就是一位。
周子慕已經嫁給商沉,當了一個甩手夫人,整日就到處逛街旅遊,買東西,不管孩子,也不管夫君,日子過得快樂得飛起。
跟長樂能處到一塊去的幾乎都是那種,看起來很随性的人,實際相處下來就會發現她比自己想的要更加随性。
周子慕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跟長樂寫信聯系,大家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周子慕走了過去,她一身粉紅的雪衣,臉頰紅撲撲的是江南現在最時行的紅水粉面,長樂由衷的贊歎道:“子慕,你臉頰的顔色,真漂亮。”
周子慕笑了笑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你也很漂亮的好伐,這幾年沒有聯系,還好哇?”
她經常在江南生活,現在說話都一股子江南的侬音,糯糯的。
長樂歎了口氣:“你說呢,才生了孩子,好累啊。”
周子慕将她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私密的話題,“娘娘,你跟陛下沒有那個吧?我告訴你呀,我是過來人,女子才生了孩子,是千萬不能跟夫君那個啥的,不然對我們的身體不好。男人嘛,你不要太慣着他,就算是陛下也不行,知道伐?”
謝昭聲音從二人頭頂涼悠悠的傳來,“什麽陛下不行?”
長樂覺得謝昭一定是能夠抓重點的,這都聽出來了弦外之音。她側頭推搡了謝昭,“你先過去招呼大臣,本宮跟子慕說點閨房悄悄話。”
謝昭笑着點頭走了。
周子慕也是從小世家大小姐的身份長大的,她也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這個傳聞中的煞神,每次見到他都是一股寒冷又恐懼的感覺,可是,他居然笑了唉。
周子慕納悶道:“剛剛那真的是陛下?怎麽這麽溫柔,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真的露出笑容,不是敷衍我們的那種保守微笑。”
長樂哈哈哈的笑起來,“子慕,你好好笑。那就是陛下呀。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誤解。”她沖着閨中好友眨巴眨巴眼睛。
周子慕歎了口氣,“我呀,可能就是不配赢得你家陛下一個笑容吧,反正剛才是我第一次見。對了,剛剛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就是跟我家老商,還在月子期就那個啦,然後我身體就很不好,有一大段的時間,都是這樣的。”
長樂搖頭說沒有,然後又問:“産婆給我說是出月子一個月就可以,然後照顧我月子期間的人又說要三個月。”
周子慕吃驚的捂着嘴,“哎呀,那你肯定信後者,三個月起步嘛!我覺得你至少半年不要讓他碰你,碰了又懷孕了怎麽辦?生孩子對女子很傷的,我婚後三年生了兩個,現在肚子上還有疤痕呢,怎麽鍛煉都消不掉,氣死了。”
長樂覺得跟周子慕聊天很有意思,互相都是那種什麽都不往心上放的性格。而大家都活得特别通透,這是關鍵。
長樂抿着唇笑,“聽你的,但是我不會再生了,我覺得生兩個孩子已經夠有功德了,我也不喜歡兒孫滿堂的感覺。說句實話,兩個孩子我都覺得吵鬧,一個就好。我還有兩個小孩,你知不知道?李挽歌跟李挽甯。”
周子慕這個整日吃瓜的富太太當然聽說過,這兩個孩子是她師尊的遺孤,而長樂将人從大山裏面接了出來,養在了身邊,還賜予了李氏的姓氏,就算是個龐支,也是榮耀高貴的存在。
長樂要進去招待客人,所以跟周子慕沒有多說什麽,隻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吞道:“子慕,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跟我分享。攬月台的大門爲你敞開着。”
周子慕倏然也覺得時光如梭,曾經小時候的親密無間到後面大家的人生都走上了一個個新的台階,總是錯過了彼此太多需要的瞬間。周子慕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有幾個貴婦抱團站在一邊,看起來像是閑聊,其實跟他們溝通了才知道,她們一直在小聲讨論着,皇後娘娘最新出的那款還沒有面對市場的美人丸。
但是都不敢去問。
畢竟長樂身後站着的可是謝昭,那個在大明頂天立地的男子。
長樂是走過她們的身側才偶然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話,她有些好奇駐足問道:“你們剛剛在說的是美人丸?”
長樂側頭過來的神顔暴擊,讓衆夫人都心裏一愣,貴婦們争先恐後的誇贊道:“皇後娘娘,您這皮膚狀态怎麽這麽好?打去年國宴見過您一次,那時候您才從外地回來,皮膚還有些蜜色,但是現在又長成了這種雪膚,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這話半真半假。
長樂疑惑又笑道:“本宮的美人丸還沒有上市呢,你們居然就知道了。看來宮中的傳播能力非常迅速啊。”
這話當然是她故意說給這些貴婦們聽的。
長樂撐着頭想了一會兒,“你們要試試麽?正好本宮侍女的身上還有一些,這個美人丸我們自己還在測試效果,但是本宮跟身邊的人服用了一段時間,你們可以看看差距。是挺有用的,不過價格嘛”
點翠從她的身後繞了出來,從懷中一個紅色錦盒裏面掏出一個光潔的小瓷瓶,然後把瓷瓶打開,将藥丸都擺在了手上,足足有二十幾粒。
貴婦們争先恐後的說:“價格不是問題!我相信娘娘的品控。”
長樂揚了揚下巴:“一人拿三顆去吃,吃完覺得好就去攬月台來買吧,正好有一批新貨在攬月台存放着,本來說下月中旬等店鋪裝修好了再放過去的,但是現在既然你們要就提前賣給你們。”
三顆色彩溫潤潔白的珠子落在手上有一陣的冰涼感覺,吃下去一顆先是被滿嘴的花香震驚到了,咬碎珠子又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從喉嚨滑下去的感覺很棒。
還有藍色的珠子。
吃下去是青草跟藍天的清新味道,有點點的苦,但是吞咽下去很快就變成了濃厚的回甘。
在感官上做文章一直是長樂的拿手好戲。
她自己很滿意的東西,這些貴婦們必定也很滿意。
長樂輕笑着說:“嗯,存貨不多,先到先得吧。”
穿紅衣的姜太公家的大小姐說了:“有多少我要多少,姐妹們不好意思了,我買下來可以分你們一點。這個當糖丸吃也好吃的。”
其他夫人不敢跟她撕破臉,隻得小聲嘟囔着:“好好好。”但是心裏都打定了主意,要回去就将長樂這裏的的美人丸都買到,再不濟等她重新上貨的時候,也會有的。
長樂笑着告退。
點翠追在她的身後問到:“娘娘,您辦這場百花宴就是爲了賣這個美人丸吧?”
長樂輕笑出聲:“那不然呢?誰會在冬日裏看花迷了眼呢?”
點翠暗歎:“娘娘真是一個商業鬼才。”
還記得在攬月台,長樂讓安嬴算制作成本,一顆美人丸要用多少的銀子來做。
安嬴拿着個算盤在旁邊撥了半天都沒整明白。
最後才說:“不行,這一顆算不出來。”
長樂還以爲是成本高,本想把配料表拿去找人核算的,沒想到安嬴大手一揮說,我是按斤兩算錢的,一斤五百兩銀子。
長樂又問:“一斤等于多少顆?”
安嬴倒是還真的沒有去算這個東西,還是他身後的小藥童算過,“回娘娘的話,你現在這面前的貨是三斤,一斤是一個面團,也是一個不同的色彩做出來的,這裏大概有一萬顆珠子左右。”
長樂最後細算了一下,不可置信道:“這麽便宜?”
安嬴挑眉:“成本是低啊,不是要加你的這些花蜜還有花粉成本更低,不過花蜜跟花粉的錢都是進口價格,因爲你們商行拿過來的東西。”
長樂颔首:“我知道怎麽賣了,去燒一個好看的罐子出來,預算在五十兩上下浮動着都可以。”
最後成本就是,透明的八角玻璃罐,在陽光下可以折射出八個顔色的光彩,異常的好看,裏面裝着五百二十顆不同顔色的美人丸。
最後的定價是五千二百兩白銀。
還貼心的附贈了一張金色墨水手寫的粉色花筏,上面仔細的寫着服用的禁忌跟注意事項,還有看效果的辦法。
可謂是貼心至極。
當李員外的夫人好不容易在攬月台搶着一罐的時候,她也被這美輪美奂的罐子驚豔到了,五千二百兩對于她來說,不過就是半年的胭脂水粉錢,吃了這個美人丸,還用這麽多修飾的東西麽?
那必然是不會用的。
所以價格高一點大家都可以接受的。
長樂眼看着倉庫被騰空,讓安嬴的人加班加點的做,也隻做出來幾十罐,本來還說賣散裝的,這種大罐就拿着當店裏的裝飾。
沒有想到大家的購買力度空前的熱情。
長樂自己都覺得恍惚。
她爲了做這個美人丸的宣傳,不惜在冬日裏策劃一場花宴,也是足夠的有魄力跟執行力。
安嬴對于長樂的崇拜更加的深了。
最後的賬都流入了長樂的口袋,但是她并不缺錢所以就提早把安嬴的五千萬尾款給了他。
有了這筆巨資,安嬴最近都在長安城裏面忙活着建立自己的工廠,然後還在相鄰的幾個城市也開始建工廠,準備開始大批量的生産這個美人丸,賣到大明的幾個比較中心的城市去。
長樂是懂得營銷的。
通過長安城第一批富太太的試用之後,大家對她的美人丸的功效都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
而且好評如潮。
畢竟是長樂自己都在用的東西。
大家對于安全性都沒有怎麽擔心過。
可是壞就壞在這裏。
長樂是第一次做這種養生類的東西。
存貨在庫房裏面放置的時間也不夠久,根本測試不出來保鮮的時間。
她的庫房是有冰鎮的,但不代表其他人的庫房也是這樣。
她們一般拿回去就放在梳妝台上,有時候罐子也沒有密封,打開就打開了,讓空氣徑直的貫下去。
所以就有人吃壞了身體。
本來拿回去還很高興的李太太吃着吃着就發現不對,她将罐子打開來一看,就被驚到了。
她不禁大呵斥出聲。
透明的玻璃罐下面的彩色美人丸都黏膩在了一起,上面還長出了白色的絨毛,一打開蓋子聞着一股惡心的工業味道暴露無遺,這哪裏是五千兩買的高貴玩意?
現在就算二十兩她也會避之不及。
随後她感覺到了腹部的絞痛,再之後就直接暈倒了過去。
很多大夫過來都瞧過,但是沒有用。
人還是沒有醒。
長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日了。
李員外實在沒有辦法了,來找謝昭。
而謝昭本人也是才知道這件事,他驚訝道:“怎麽會這樣?”
安嬴連夜跑去了李員外府上,看到了那個面目慘白的李夫人。
他不會把脈那一套,直接将手搭在她的脖頸,然後又從袖子裏摸出幾根底部是黑色的銀針。
銀針在沒入李夫人的脖頸上的時候,黑色素往她的身體裏面鑽。
他手上的動作很快,一呼一吸之間就把銀針拔出,李員外驚訝得不能再驚訝了。
他捂着嘴說:“這到底是怎麽了?”
安嬴也不好說人這是中毒了。
倒是林沖,剛剛路過的時候發現了桌子上那罐已經變異的美人丸。
安嬴接了過來拿在手上看了半晌,他皺眉:“美人丸”
最終這罐變異了的美人丸落入了長樂的手上。
她也真是想不到爲什麽這個美人丸這麽的脆弱,保存起來不容易。
成分再安全也抵不過變質。
長樂煩悶了好幾日,都找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美人丸的第一批就在這裏開始慢慢的腐爛。
有些家講究一點的就會放冰窯裏面保鮮,可是有些人如果不講究的話,那就隻能讓這個丸子變質。而且第一批發售的都是五百二十顆,并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吃的完的。
按照一天最多吃五顆的慣例。
也要足足一百天。
才能吃完。
如何能讓美人丸至少保存兩百天。
成了他們現在頭号大事。
因爲長樂的身份,最後李員外家到底是沒有鬧起來,拿了點賠償了事。
當然出現這個變質問題的還有好幾家,長樂都是直接讓人去賠款處理的。
正當她煩悶不已的時候,謝昭走了過來。
他有些煩安嬴,一天就知道給長樂找事情做。
他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楚楚,不想做就不做。”
“大不了就賠款了事,不賣了咱,不受這個氣啊。”
長樂失笑道:“你又知道什麽。”
謝昭挑眉道:“前幾日李員外夫人那件事,讓你煩了好久。那就别想了,現在保存技術本就不太好,你們也在使用手冊上面寫了要冷藏保存,還有密封也是。她們自己不照着做,把肚子吃壞了還來找你售後,我看着都煩。”
“咱又不是缺他們那點錢,何必呢。”
長樂哭笑道:“何必呢?我也不知道何必呢。但是我就是想做,因爲這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之前從來沒有人關注過女子的内部調養,隻要我把市場創造出來了,就有無數的商人盯着這一塊,很快,市場上就會有很多關注女性身體的東西。就算她們買不起我們出的産品,也能去買到其他商人的,這是她們愛自己的方式,我不想放棄。”
謝昭最終還是屈服了。
“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讓自己這麽勞累知道嗎?我看見你累心裏就不好受。”
奶媽把孩子都抱了過來,長樂将孩子接過來,妮妮在她的懷裏睡得很熟,團團在謝昭的手裏,瞪着個水汪汪的大眼睛把二人看着。
長樂忍不住笑:“團團,瞪着爹爹幹嘛呀,爹爹沒有給你飯飯吃?”
團團還不會說話,隻得咿咿呀呀的說:“打打打!”
謝昭低頭親了團團一大口,“乖,不打打。”
團子不知道是受了這句話的刺激,開始嚎啕大哭,嗓音穿透力極強,長樂都皺起了眉。
謝昭慢慢哄着哄着,小孩的哭聲漸漸停了。
長樂心裏本來就煩,孩子還來煩她。
她就沒有什麽心情吃飯。
一整日的心情都不太好。
她煩的不是這貨賣不掉,而是她們現在沒有辦法解決掉儲存的問題。
正當她煩的時候,她倏然看見了倉庫的角落裏有一個塵封的玻璃罐,裏面是一朵依舊鮮豔如火的玫瑰花。
“永生花!”
長樂跑了過去把永生花捏在手裏。
她拿起花朵來轉了轉,發現花朵還是依然的鮮豔美麗。
她低着頭輕輕的聞着花朵上的輕香,“好聞。”
花瓣的觸感是硬的,而不是鮮活的時候摸起來軟軟的帶着汁水的感覺。
她好像如被雷擊,從脊梁骨一直開始發麻。
“幹燥劑!”
她側頭對着點翠說:“立馬差人去把安嬴帶過來。”
點翠有些不解道:“娘娘怎麽了?幹燥劑是什麽?”
長樂簡單的解釋道:“你看這朵玫瑰是不是不會凋謝,之前安嬴跟我說過,他做這種玫瑰花就會加入幹燥劑,讓玫瑰花保持幹燥的狀态,永遠不會凋謝,你看這朵花在我們這裏放了這麽久,都沒有變質,那把幹燥劑重新想辦法做成一個東西,放在罐子裏面,是不是也能讓美人丸保持幹燥呢?”
點翠還是有點不理解。
她隻覺得永生花好看。
安嬴很快就到了。
他的新府邸就在之前的督主府對面那條街。
距離宮門口騎馬也就很快的路程。
長樂見到他就跟他說了永生花的事情,安嬴其實也想過用幹燥劑的。
可是幹燥劑是不能夠吃進去的,有毒。
總不能跟永生花一樣,拿幹燥劑把美人丸泡起來吧。
那吃下去還得了。
長樂搖頭說:“不是這樣的,幹燥劑隻需要做成一個可以揮發作用的東西,就可以。比如一個小布包縫在一起,然後戳幾個很小的洞,或者是把布磨成很薄的條,讓幹燥劑的成分可以通過布條揮發出來。”
她對于實操性的東西也不是太懂。
安嬴卻精準的捕捉到了長樂的意思。
他決定回去試試,“好,我知道怎麽做了,我回去帶着人研究一下,你就不要爲這種事情煩心了,這還算我們自己的問題。下次出新産品的時候就有經驗了,還是要慢慢打磨,不能這麽快上市場,之前咱們一次就做一點,做完就吃了,當然沒有什麽問題。我覺得這次儲存的問題,也是在跟我們提出一個警示的意義吧。”
長樂微微颔首:“辛苦你了啊。”
安嬴笑着搖頭:“不辛苦啊,應該的。”
-
攬月台迎來了一個稀客。
周子慕。
她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再來過攬月台。
之前買長樂的美人丸,她也有份,可是她很聽勸,将美人丸放在府邸中的冰鎮好的,後來又出了李夫人的那檔子事情,吓得她趕緊将美人丸都分給了府上的人,自己也吃得多了些,這段時間的改變真是肉眼可見的大。
她的皮膚白皙細膩了不少,連臉頰都開始紅潤。
門房是新來的,沒有見過周子慕,所以進去通傳了一遍,然後很快蝶詩出來帶着她往長樂所在的花廳走去。
長樂心情一郁悶就喜歡去花廳坐着,看看花發呆。這是她與自己相處的方式,任何人都不能置喙。
周子慕走到門口的時候,長樂沒吭聲。
周子慕輕聲說:“娘娘,我可以進來嗎?”
長樂好像才發現她一樣,點了點頭,“進來吧子慕。”
周子慕将自己做的奶糕還有茶點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拿出來。“我記得您最喜歡吃奶糕,跟碧螺春茶酥。”
長樂起身走了過來,給她跟自己都倒上了一杯濃濃的玫瑰花茶,然後配上周子慕帶過來的茶酥吃着。
長樂笑了笑,“好吃。”
周子慕今日來是想修複她與長樂這幾年沒有聯系的關系的,自從上次花宴一别,長樂看起來憔悴了不少,想必就是因爲最近的美人丸煩憂。
周子慕說:“娘娘,您的美人丸真是一件可以劃時代的産品,我用了很好,隻不過的确有儲存的問題,也不能要求大家都放在冰窯裏面存着,拿取都不方便,這種日用品還是放在随處能及的地方就好。”
“日用品?”長樂疑惑的看向周子慕,很快友豁然開朗,“子慕,這就是日用品沒跑了!”她激動的大喊着。
周子慕看向她,“嗯?”
長樂笑嘻嘻的說:“本宮知道要好好重新研究一下儲存的問題,這在之前産品制作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還是經驗太少了。對于女性保健品這一塊,大家都沒有涉獵過,這一塊就連在我們的眼裏都是幾乎空白的。”
周子慕笑着說:“你看看我的皮膚狀态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
長樂這才注意到周子慕本有些暗沉的臉,如今不施粉黛都十分的光潔白皙。
長樂覺得這就是努力的意義。
讓所有的女性都可以盡可能的關愛自己,而不是取悅男人。
她讓天下的女子成婚都可以穿鳳袍戴鳳冠也是爲此。
好好愛自己,就會有人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