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笑了起來,“不錯——”然後從懷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小罐金瓜子遞給李挽甯。“很好哦,拿着,這是獎勵。”
李挽甯有些臉紅,“姑姑,這是什麽意思?”
長樂理所當然道:“長者賜,不準辭!拿着給你妹妹買新衣裳去。”
李挽歌很識時務的說:“姑姑,我們的新衣服很多的,但是國子監有自己的校服,平日裏我們穿新衣服的時候并不多,還有我們還在長身體,浪費.”
長樂默默歎了口氣。“小鬼,叫你們拿着就拿着,你們還小不懂錢才能讓鬼推磨的道理。”
李挽歌跟李挽甯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把這一瓶透明罐子裝的金瓜子都收下了。
長樂笑道:“對嘛!我們現在回宮去參加中秋宴會,應該能看見你們的朋友,國子監的那些學子很多都是朝廷大臣的孩子,今日團圓的日子都會來宮裏小聚,你們這個年齡不要不把社交當回事情,沒事可以多結交一些朋友,這些人都是你們未來的助力知道嗎?”
李挽甯倒是很懂的點了點頭,李挽歌一臉迷茫的看着長樂。
長樂黯然搖了搖頭,心裏腹诽,明明是雙生子,差距居然這麽大。
挽甯看着長樂平坦的小腹,小聲問道:“姑姑,我聽陛下說您懷孕了,是弟弟還是妹妹?我能見一見嗎?”
李挽甯就是這樣,懂事得讓人心疼。
長樂這下才露出一個真實的悲傷表情,她歎息道:“我的孩子死了。”随即釋懷的笑了笑,摸着李挽甯的頭發,“不過啊,沒關系。姑姑還有你們呀。”
李挽歌紅着眼問道:“怎麽會死呢?”
長樂輕松的說道:“她覺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所以就先離開啦。”
這話也就隻能騙騙李挽歌了。
挽歌當即哭了出來,“不是啊,你真的很好。姑姑是個很好的家長啊。”
長樂被挽歌逗得直笑,“好啦,别哭了!挽歌,别哭了,乖。”
到了宮裏。
四處都張燈結彩,一片富庶喜慶的樣子。
設宴的地點選在了禦花園的中庭,擡頭就正好能看見皎潔的明月。
夜幕慢慢籠罩在禦花園的上方,如白玉般的月亮慢慢挂在了湛藍的天穹之上。
微風吹動着這一帶的花草綠植,發出飒飒的響聲。
周玉今日一身明黃色龍袍,頭上戴的是蟠龍狀的發冠,将他整個人襯托得玉樹臨風,往下挑的眉眼始終盯着同一個方向。
長樂就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跟這大明頭号尊貴的人對視。
呼吸就是一窒。
長樂很快移開眼,裝作去看月亮。
周玉赤裸的目光卻始終黏在她的身上。
開宴了。
周玉舉起酒杯,說道:“朕身體抱恙,這段時間辛苦各位愛卿了。”
底下有人問到:“陛下,您現在身子骨好些了嗎?”
周玉隻是輕笑了一聲,目光看向長樂。“那得看朕的皇後最近心情好不好。”
一句話讓底下的人沸騰了起來。
長樂覺得自己的臉在燒,火燒火燎的感覺席卷着她的身體發膚,鳳眸瞪成銅鈴,她看向周玉,冷冷道:“什麽叫心情好不好啊!”
周玉對着長樂舉了一下杯,然後将杯中酒飲盡,用口型對她說:“你說呢?”
長樂在千百次的給自己暗示。
不是皇後。
不是皇後。
不是皇後。
長樂的宗碟一直都沒有恢複,雖然現在所有的人還是把她當做大明最尊貴的公主,但是長樂知道,她的宗碟,恢複不了了。
因爲周玉想要讓她當皇後。
要宗碟嗎?
來當皇後吧。
可惡
長樂憤恨的喝了一杯玫瑰味道的果酒,她喃喃的舉起杯,又看了看周圍的人。爲什麽就她杯子裏的酒是粉紅色的?
其他人的酒都是沖天的白酒味道,而她的居然是低度的果酒,她招來宮女問道:“這個酒是不是上錯了?爲什麽我的酒跟大家的不太一樣?”
宮女:“殿下,這是陛下親自安排的。”
長樂不知道是,這不僅僅是周玉親自安排的,還是他親自釀的酒,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才跟周玉和離,在羅霄黑市長樂有一次喝多了,那個果酒她說很好喝。
周玉就記下來了,然後自己研究配方釀了這些酒。
長樂隻知道這是一瓶很好喝的酒,而已。
宴席都吃得很清淡,大家聊聊天,時間也就過得飛快。
到了散宴的時候,長樂帶着挽歌挽甯回攬月台,周玉不知道多久從小樹林繞到了攬月台的門口。
他負手站在白色的大理石台上面,含笑望着從遠方慢慢走過來的長樂還有兩個小孩。
“該換藥了。”他輕聲說道。
長樂點了點頭,“你回去吧,我找點翠換藥。”
周玉沒有執着要進去的意思,他就看着長樂慢慢走到自己這邊來,然後繞過自己走進了攬月台的長廊。
“長樂——”
周玉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長樂讓侍女把孩子帶進去洗漱睡覺,自己走了出來,她的神情總是淡淡的,看人的時候不笑都感覺很嘲諷。
“怎麽?”
周玉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一看就是喝多了,他沒有發酒瘋,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就想見見長樂,遠遠的看她一面就很好了。
周玉失笑:“沒什麽,我就想叫叫你。”
長樂嗤笑道:“嗯,好吧,你早點回去休息。”
這是這麽久以來,長樂第一次關心他。
周玉含笑重重的砸了兩下頭,他借着酒氣上湧回身摟住了長樂,任憑懷裏的人掙紮打他,他也佁然不動。
“你打。打了就好了。别把我打死就行。”
長樂将他拉開,“發什麽酒瘋?”
周玉往後退了一步,“我想抱你,卻隻有借着酒勁裝瘋才行。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很想娶你,我沒有開玩笑,我也沒有故意拖延我們婚期的時間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我走了。”他轉身就走。
長樂沒有追也沒有說話。
她也轉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在沐浴桶裏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想周玉剛剛說的話。
半晌,她搖搖頭讪讪的笑,“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