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了周玉的臉上。
周玉已經記不清這是長樂打他的多少次，隻不過這一次他的心态不一樣。
打是親，罵是愛。
長樂愛死他了。
周玉賤兮兮的捂着臉，然後說道：“打一巴掌就跟我回家，很劃算。”
長樂看着他，冷聲道：“周玉，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周玉悶悶笑道：“爲何？你能來，我爲什麽不可以來？”
長樂冷笑：“你還有一個天子的自覺嗎？幫外族人打天下，合着你的兵都是給别人養的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帶兵幫他們，他們之後聯手把你反了，我看你怎麽辦！”
周玉不怒反笑愛哦：“哦，你在關心我。”
丹爾聽不大懂大明話，讓公孫羽給他翻譯，但是公孫羽隻淡淡的用大明話說道：“傻逼。”
丹爾一臉疑惑的看向三人，像看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一樣，迷惑帶着點無知。
周玉輕描淡寫道：“在你來土熊部的時候，我派來的使臣也到了。我們跟他們談妥了條約，總之這是一筆十分劃算的買賣，并不會真的虧損。”
長樂将周玉拉到角落裏，“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周玉驚訝的看向長樂，琥珀色的瞳孔裏泛着細細密密的光，“我還能做什麽？當然是娶你回家了。”
長樂怒目而視，“你滾開，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排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着你，我就會想起死掉的孩子還有榮薇死前的樣子！很惡心，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久來建設我自己的心理？”
周玉低斂下了眸子，緩緩說道：“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無數次跟你重逢的場景，但是都沒有一次是像今日這樣僵持。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些錯事，傷害了你，但是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榮薇已經死了，她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咱們這些事情能不能就翻篇了？我們還有未來，未來還有可能有孩子。如果沒有，那我們就把李挽歌，李挽甯當作自己的孩子，我也很喜歡他們，挽甯有治國安邦的天賦，我可以栽培他。”
李挽歌跟李挽甯戳中了長樂的心懷。
她靠在木頭樁子邊蹲了下來，悶悶道：“挽歌跟挽甯，還好麽？”
周玉笑道：“國子監管吃管住，人家兄妹二人每天開開心心的，隻不過就是見我的時候會一直追問你的下落。他們都很想你。”他蹲下身，平視着長樂。
“我也是。”
“長樂，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長樂抽噎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周玉，你真的好煩！我想把挽歌跟挽甯帶在自己的身邊，但是我的身邊危險太多。而且不能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教育，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周玉輕輕拉住了她的手，“不用擔心啊，有我在。長安城攬月台永遠都是你的家。”
長樂擡起頭冷眼看着他，像看一個笑話。“你把我的宗碟廢了。攬月台還是我的家麽？”
周玉有些自責的低下頭，勉強狡辯道：“我不把宗碟給你廢了，那你怎麽做我的皇後？那不是一個系統上的東西，也沒有禮法上說天子可以迎娶公主。”
嗯，這裏理由勉強站得住腳。
長樂冷笑一聲推開他的手臂。“滾吧，周玉。你不用在這裏演戲，榮薇走了，你就想到了我，真有你的。對了，你在浣溪樓不是還有一個女人嗎？叫什麽來着哦，松月，對你讓松月當你的皇後吧，這就符合禮法。”
周玉幾乎是要被她氣笑了，他忍住了，一字一頓道：“松月是我庶出的妹妹！被發賣到了江南當妓女，後來遇見一個富商幫她贖了身，這才得以回到了長安城，後來那個富商死了，她就又回了花樓當一個隻賣藝不賣身的花魁而已。”
“你也見過松月，我跟她之間是不是長相上有點相似？你看不出來麽？”
長樂回憶起記憶中松月的樣子。
那個女人給她的印象就冷冷的，像名字一樣，如松如月，神情淡漠地跟花樓裏的女子一點都不相仿。
原來她身上那股清高的勁兒是周家流出來的。
周玉歎了口氣：“松月倒是自己喜歡花樓裏的生活，而且花溪樓最大的老闆就是她，紅娘老鸨也是給她做事的。我試過接她離開，但是她自己不願意，說是過慣了這樣的生活。倒是話說回來，她也算是一朝公主。”
長樂有些怔住了，“松月居然是你的妹妹？倒是個奇女子。”
周玉苦笑道：“最難搞的是，她是真心喜歡那個江南富商的，好像姓陳還是什麽。哎，罷了。都是個人的選擇。”
長樂悶悶道：“她都可以選擇自己想要去過的人生，我爲什麽不行呢？”
周玉拍了拍木樁子，冷聲道：“那不一樣，你是我妻子，大明未來的皇後。隻要你願意，我們這次回去就可以拜天地，然後你做你的皇後，你想要做什麽我都不會幹預。隻不過之前你那些投資上的事情需要再安排一下。”
長樂皺眉道：“我現在不願意當你的勞什子皇後，誰愛當誰去！反正我不願意！”
公孫羽走了過來，對長樂伸出手，“楚楚，走。”
長樂要起身，被周玉拉住了。“長樂，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真的放得下嗎？”
長樂嗤笑了一聲，“啊，是誰說的來着？要我看你後宮佳麗三千，子孫滿堂。”
“那是氣話。”周玉悶聲說道，手上還是拽緊了長樂的衣袖，生怕她跑走了。
“氣話就不可以當真嗎？”
“我想讓你去死，也是氣話，但是現在不是了，我是真的想讓你去死。這樣，我就可以在回憶裏愛你，永遠愛你。”說到最後，長樂的眼神不由得癡了。
丹爾走了過來，“來，大明的太陽，我帶你認識一下十八族的首領。”
周玉看了一眼公孫羽像是警告，“不要碰我的女人。”
長樂轉身便走，公孫羽追在她的身後。
一個熱鬧的宴會二人提前離場，神情都少不了落寞。
長樂悶悶的踢着石子，她輕聲說道：“公孫，你說我逃得掉嗎？”
千裏追妻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