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手忽然用力，銀白色的刀刃割開榮薇慘白的額頭，比血滴來得更快的是榮薇失控的尖叫聲。
“啊——”
“啊！長樂你住手！你敢動我！謝昭不會放過你的！”
長樂轉動了一下刀刃，手上還在用力加深，“哦？你是說周玉？”她倏然放下刀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好好笑啊。”長樂笑得眼角飙淚，“你們全家都是殺死周家的劊子手！你好意思說我？”
“利用關系而已，你還演上瘾了。”
榮薇額頭的血流下一條血線，又在鼻梁上分成三根血線，她一張嘴，血滴就在唇齒之間。“長樂！你敢傷我的臉，我這輩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長樂啧了一聲，“就算你不做鬼，你難道就會放過我了？”她雙手一攤很是無奈的樣子，随後眼角又染上癫狂，“榮薇，我就是要毀你容，讓你看看什麽叫報複。你把我幾次三番差點害死，我從前連給你下藥都是一點點的下，沒有直接取了你的性命，我現在都覺得十分惋惜，你知道嗎？午夜夢回的時候，我巴不得你在我面前死三千遍，從此我做噩夢的素材都是你。”
刀尖還在榮薇臉上旋轉，“但你，也隻配得上死三千遍。死之前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地獄吧。”
榮薇已經吓得牙齒打顫，最後她幾乎是認命般的梗起脖頸，誓死如歸。
長樂用力從她額頭上的傷口用力一劃，傷口直接從額頭貫穿到嘴角，蜿蜒的傷口瞬間湧動出血珠來，一滴滴打在榮薇的臉上，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地獄。
“住手！”
“長樂！你眼裏還有沒有國法！”
随着一道清冷的呵斥聲，長樂擡起了頭，她的目光滿是不解的看向來人。
——周玉。
啪嗒一聲，蝴蝶刀應聲掉地。
周玉将她手上的刀直直的打落了。
榮薇已經在劇痛跟極度恐慌的邊緣，再往前一步萬劫不複，她閉着眼，臉上全是溫潤的液體，她分不清是血還是自己的淚，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了謝昭的聲音，她猜測她應該是幻聽。可她聽見了長樂粗重的呼吸，還有——
“你是謝昭還是周玉？”
“我認識的周玉從來不會幫罪臣之女！”
周玉用軟劍割開了榮薇身上的繩子，然後抱起她往外走。他冷冷道：“如果你還想要坐穩皇後的寶座，你就放過榮薇吧！她已經付出過代價了，榮家已經付過代價了！你到底懂不懂？”
長樂跑上前攔住了周玉。
周玉：“她臉受傷了，你還要怎麽樣？”
長樂指着周玉道：“你是不是拖延我們的婚期就是爲了接榮薇回你的後宮？周玉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你知道嗎？你懷裏那個人她背着你跟李煜策劃謀反！”
榮薇忽然出聲像個小孩子一樣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謀反，我沒有跟李煜謀反。”
周玉看了一眼滿臉血痕淚痕加錯縱橫的榮薇，眼裏的冰又重了三分，“如果今日朕不來，是不是你就會把她淩虐緻死？長樂，你是個女子，你現在還養着兩個孩子，算他們半個母親，一個當母親的人朕真的想不到爲什麽會如此心狠手辣。”
長樂幾乎崩潰，她大哭着指責：“爲什麽你不能聽聽我說的話？榮薇她屢次讓我丢了命，我因爲她被刺客截殺過，被水淹壞腦子過，被她用刀捅進心口過！上次，上次你不在的時候，她捅了我多少刀你知道嗎？我身上的劃痕多到數不清楚！你就裝作沒有看見！你隻看見我今天報複她，可曾想過我？”
字字誅心，刀刀緻命。
周玉抱着人大步往外走，一言不發。
長樂怒吼了一聲，然後握着刀用力從周玉背後刺中他的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長樂歪了一寸，鮮血從周玉背後湧動出來，噴灑在潔白無垢的衣服上。
周玉腳步頓住了，他冷冷道：“這一刀，就算我替榮薇還給你的命債，你們兩清了。”然後他大步往外走，根本沒有在意盡數插在自己身上的小刀。
門口謝淩風的聲音傳來，“陛下！您中刀了，要趕快處理！”
周玉淡淡道：“讓人快宣禦醫！先看榮薇的臉，她毀容了。”
後面的聲音長樂聽不見了，等她失魂落魄的從倉庫裏出來的時候，周玉已經上了馬車離開很久了。
長樂自嘲一笑，“哈哈哈哈，你們才是奸夫淫婦，從來沒有人在乎過我的安危，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她滿身都是血，迎面而來三個混混。
黑衣人：“喲，小姑娘，這是才殺了人吧？要不哥哥幫你善後啊？”
長樂這才發現刀沒有在身上，她冷聲說道：“滾。”然後用力拔出頭上的金钗，金钗是特制的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钗子，但是上面淬了毒，也是開了刃的見血封喉。
她握在手上，就像捏着千軍萬馬。
“滾！别讓我說第二遍。”
三個混混越看着小妮子越起勁，三個人一起撲了過來，逼得長樂連連後退。
“滾啊！本宮是公主，你們這些爛人，本宮回去會差人扒了你們的皮。”
“你要是公主，我還是太上皇呢，你得叫聲爹。”
這些人嘴裏沒有帶個把門的，越說越輕浮。
草叢裏忽然閃出來一個人影，他帶着刀三兩下就将人劈開。
長樂被吓得直接跌倒在地，她這才看清楚了來人的面孔，“長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長生将她扶了起來，“别怕，我來了。你是不是忘了啊？我們買的樓就在這附近啊。”
長樂對長安城大部分地方都不熟悉，聞言隻說道：“幸虧你來的及時”
長生一邊扶着她一邊問道：“怎麽了，你怎麽會今日一個人在這裏？你的護衛跟侍女呢？”
長樂撇了撇嘴，“我讓他們在兩條街外等我，沒有想到出來就遇到了這些混混。”她忽然握住了長生的袖口，問道：“如果有一個人幾次三番的加害我，讓我瀕臨死亡好多次，可身邊的人不讓我報複傷害我的人，但我私底下報複了，這是合理的嗎？”
長生沒聽懂她的問題，但還是說道：“你是一國公主，謀害公主是誅九族的大罪，你隻是私底下報複她，也太便宜她了。”
長樂苦笑一聲，“誅九族？就我？我配麽？我的命在某些人眼裏，就是草芥，不值一提的。”
長生将她按住了，二人僵持在路邊，“長樂，你認真回答我，你遇見什麽事情了？”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長樂看着遠方說不出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