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被送到了西域國主的王殿内,她像個打包好的禮物一樣卧躺在寬大的金銮床上,床闆硬邦邦的硌人得很,她有些惱怒的翻起了身,直直的坐在床上,她的雙手被侍女捆了一圈還打了一個漂亮的同心結。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粗重的腳步聲,然後門被人用力拉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長樂面前。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老,長樂挑眉。
她冷眼看向國主,嘴巴緊抿着。
國主對她說了一句很晦澀的大明官話,顯然是剛剛學的。
他說道:“長樂,歡迎來到西域。”
長樂皺着眉看向他,“垃圾玩意。”
西域人聽不懂,他隻是笑眯眯搓着手解開長樂手上大紅色的同心結,然後近乎癡迷的看向長樂的被繩子勒紅的手腕。
他肥胖的手去剝落長樂土金色的薄紗吊帶,長樂險惡的往後倒去,避開了他的手。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西域男人站在門口,大步往國王的地方走去,“國王,不好了!大明的新皇帝帶着十萬精兵打到城裏來了!”
西域國王立馬跳了起來,嘴裏念着:“什麽?!不可能!是他主動将人送到我們國家來的,我們還沒有任何動作他居然就帶兵打了過來,真是毫無契約精神!”
黑衣男子說道:“國主,使臣說大明翻天了,這是新國王,好像是這個什麽樂公主的前夫!”
西域國王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他驚訝的指着床上的女子,“是她前夫?”
黑衣男人:“是啊。咱們将她帶出去吧,至少可以威脅一下大明國主。”
長樂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感覺到了好像有人來救自己了,她手裏攥着的金钗幾乎就要把她自己都捅穿,她決不能讓自己成爲把柄!
霎那間,她就做好了決定。
手上的金钗直直的往自己的脖頸裏面捅,還沒有捅到的時候被人用手抓住了,她惡狠狠的看向拉住自己手腕的國主,冷聲呵斥道:“放手!”
西域國主:“不反!”
長樂皺眉:“你居然會說我們中原的話?”
西域國主冷笑:“你們那裏,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大概就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本王仙俠時間學過一段時間的中原話,你剛剛罵我,我聽見了。”
長樂:“罵死你,死豬頭。”
西域國主差人将長樂的手重新綁了起來,然後才說道:“你的姘頭來救你了,你的運氣真的不錯,他爲你将大明老國王都殺了呢。”
長樂牙呲欲裂的吼道:“你說什麽?!”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謝昭,他把皇兄殺了?”
西域國主嗤笑着點着頭,“好一出愛恨情仇,好得很。”
長樂有些不敢相信,她搖頭道:“你騙我,你騙我,你們一定是在作秀騙我的吧,怎麽可能?”
話音未落,長樂的頭上就被蒙上了一個黑布口袋,将眼前的景象都包裹成純黑色,她隻感覺到自己被人架着走,然後上了一輛車,往什麽地方疾馳而去。
三炷香後。
耳畔旁喊殺聲震天,她聽見了謝昭的聲音,就這麽近,幾乎在她耳邊吐息。
謝昭:“将人還給我,不然我就将你們這破西域都一把火燒了。”
西域國王用他蹩腳的中原話說道:“年輕人,不要這麽暴躁。慢慢來,才會快。”
“你現在退兵一百裏,本王才會将她還給你。”
謝昭冷聲道:“将她頭上的布袋子揭開,我看看她是否是真的長樂。”
刷拉一下,長樂的眼前恢複了光明,眼前見到的是謝昭,一個穿着黑色龍紋錦袍的謝昭,他頭上還帶着黑色的冠冕,長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指着謝昭說道:“謝昭你”
謝昭溫聲安撫她:“别怕,我來帶你回家。”
西域國王一把将長樂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試圖跟謝昭談條件,“年輕人,現在退兵一百裏。我們再說其他的事情。”
謝昭挑眉看向他,“如果孤說不退呢。”
西域國王的手上忽然出現一把匕首,“那你的女人就會永遠死在西域的領地上了。”
謝昭往後退了兩步,微微點着頭像是認可了他的說辭。
電光火石間,謝昭從夜半的腰間抽出了刀,場面一下子亂了起來,西域國王面前很快出現一群人将他圍在中間。
匕首就抵在長樂的脖頸上,他猛地一用力,尖銳的刀片刺入長樂的細嫩的脖頸流出一道明紅色的血線,刺得謝昭眼睛都疼。
哐當一聲巨響,西域國主莫名被身邊人刺了一刀倒地。
而刺他的人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公孫羽陰翳的臉龐來。
他冷聲道:“謝昭,快點!”
無數西域人轉身向公孫羽跟長樂攻去,場面一度混亂了起來,謝昭身後的精兵都湧了過來,他們就這麽混戰着。
長樂覺得自己像個皮球一樣被公孫羽扯過來扯過去,倒是毫發無損。
很快,她就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千軍萬馬前,謝昭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頂。
長樂忍住心底的厭惡,對他一字一頓道:“亂臣賊子!”
謝昭知道長樂暫時接受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爲,他也沒有多話,隻帶着長樂沖回了自己的軍隊,然後将長樂交到了心腹的手裏,又再次折返回戰場。
“殺——”
他一躍上馬舉着劍殺進了西域國的大門,無數流民在街邊抱頭鼠竄,謝昭下令道:“不準燒殺搶掠!若有違反者軍法處置。”
唾手可得的金币跟女人不能搶不能殺,大家都有些失落,陳良卻是低聲問道謝昭,“陛下,大家都奔命了這麽久,眼下讓他們不殺不搶,士氣難免會受到影響。”
謝昭冷聲道:“如果一個國家的軍隊需要通過搶奪跟強奸才能提升士氣的話,那這個國家又有什麽法度跟威嚴呢?”
“大家的賞金跟女人,孤都會安排。”
得了謝昭這句首肯,士氣回來了一點。
但眼下并不是士氣的問題了,西域人懶散慣了,仗着祖先挖出來的金礦生活奢靡,誰還願意去當兵,他們的軍隊都是外聘的,眼下就跟一團散沙似的,跟着百姓到處逃竄。
謝昭一馬當先連斬對方三個守将,他的左手提着西域國王的頭,右手持着一把銀劍。
他側身對着旁邊的翻譯說道:“告訴他們,放棄抵抗可以安全回到自己的家鄉,堅持抵抗就會死在今天。”
翻譯點頭很快大聲對着對面說着西域話。
話音未落,窸窸窣窣的摔兵器跟甲胄的聲音傳來,一陣又一陣的。
幾乎所有人都放棄了抵抗,選擇投降。
還有西域的大臣谄媚道:“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謝昭點頭,手上對着大臣比了三個數。
“一,孤要你們的金礦開采權,以後開采的金礦都要運到大明。”
“二,孤要你們靠近大明的三座城池。”
“三,你們要保證一百年内不得舉兵進犯我大明。”
西域人連連點頭,他們本以爲這次不死都得被扒層皮,沒想到謝昭的要求都比較好解決,隻是要金礦這個事情讓他們一時間有些心如刀絞就是了。
但是跟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相比,這點要求還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他們很快就點頭同意,然後雙方約定好了協議簽署的日期跟具體落實的條款。
謝昭低頭吩咐了陳良帶兵在這裏監督,然後打馬往城外的營地跑去。
他的心一墜一墜的,失而複得的欣喜很快被長樂眼裏的厭惡所掩蓋,他越想越擔心長樂一時間難以接受,他幾乎一路都是咬着牙跑回去的。
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