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接過抹布仔細的瞧着,上面的血迹看起來已經幹涸了很多天了,還有陣陣的腐臭味道,她有些嫌棄的問道:“這是什麽?”
江九歌的臉色好了點,他就着手邊才上的帝王白茶水将紅色解藥吞了下去。
現在他還有心思開玩笑,“你們猜一下嘛!發揮最大的想象力!”
謝昭拍了一下桌子,冷聲道:“别在這裏拖延時間。”
江九歌啊了一聲,收回自己的笑臉,“是榮治東的。”
此話一出,長樂跟謝昭的臉都僵住了,饒是禮崩樂壞也搞不出這樣的事情吧?
長樂:“可是,榮治東是他親生父親不說,他老人家也七十好幾了吧?真的是他的?”
江九歌冷哼一聲,徐徐道來:“榮治東知道當今聖上患有罕見的不能生育的症狀,但他獻出榮藝可不是賭博的,他就是要讓聖上進圈套,讓世人誤以爲榮藝受寵後懷了聖人的孩子,那就是大明唯一的皇子,就算是個女子也能扶她當下一個女帝。”
“這場雙方的博弈中,沒想到聖上也決心向他們開戰了。”
“結果就是落入榮家的圈套中,現在洗都洗不清咯。”
謝昭冷聲問道:“如此機密的事情,你如何探聽到的?”
江九歌切了一聲,“王爺有所不知,術業有專攻。”
長樂:“将證人交給我們,榮藝肚子裏的孩子千萬不能生下來。”
江九歌笑了笑,“這麽,又是一樁新的生意了。”
長樂冷笑道:“好啊,那我告訴你,你吃下去的這顆丹藥隻能解你體内一半的毒,要徹底清除餘毒擺脫這個毒的控制,還要繼續服用兩顆,但最後這兩顆藥,我目前也沒有做出來,所需要的珍惜藥材的确是太多了,正差人在滿中原找呢。”
江九歌冷聲呵斥道:“你們這是耍賴!”
長樂塗着丹寇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耍賴又如何?”
“你不也是說一半藏一半嗎?我們要真相,而不是茶餘飯後吃的瓜。”
江九歌怒不可揭的起身,側身的時候壓着聲音說道:“卯時三刻我将人帶過來,但這個證人的安全你們要保證。”
謝昭淡淡道:“在大明,沒有人敢跟诏獄搶人。”
“那就好!”
江九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等人徹底離開之後,謝昭才問道:“真的還有兩顆藥嗎?”
長樂甩了甩手道:“沒有了,就他嘴裏那顆藥就能解了。”
謝昭笑着握緊了長樂的手,“我怎麽越來越喜歡你了。”
長樂故作驚訝的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啊?真的嗎?王爺這是要強搶民女?”
謝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楚楚真可愛。”随即他正色道:“不管你是民女、公主或者是太後,我都會喜歡你。”
長樂淡淡一笑,“如果本宮不是公主,或許今日你我二人連說句話都不可能。”
謝昭攬住她的腰,低着頭摩擦着她修長光潔的脖頸,像隻野獸尋求安慰。
“不會,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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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個驚天大雷的人。
還有皇後。
坤甯宮内。
榮薇站在大殿上,腳邊匍匐着的女子正是宛妃榮藝,她的肚子已經逐漸開始大了起來,她低頭跪俯着,一隻手卻死死的護着自己的肚子。
榮薇半蹲下身,用尖銳的護甲手指将她的臉用力擡了起來。
“父親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或者,是這個世道瘋了吧。”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榮薇将榮藝的頭重重的叩擊到地面上,很快就頭破血流了。
榮藝痛得牙關都在顫抖,但皇後并沒有想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分毫。
皇後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本宮非但不會傷害你肚子裏的孩子,本宮還會護着你生下來。”
她饒有興緻的擦着榮藝額頭上的血珠,“本宮,也想看看呢,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會是個什麽樣的壞種。”
榮藝抱着肚子,聲嘶力竭的怒吼道:“不!孩子是無辜的,姐姐,你幫幫我,讓陛下相信這是他的孩子好不好?”
榮薇俯身摟過她的脖子,像條毒蛇慢慢張開自己的嘴露出裏面猩紅的信子跟獠牙,就要對準榮藝的血管咬出兩個血淋淋的血洞。
“蠢貨,陛下不會相信的。你的到來,本來就是陛下跟父親的博弈,雙方沒有人嬴了,這一場,大家都輸得難看。”
榮藝無措的大哭了起來,“姐姐!姐姐,那我怎麽辦?這個孩子也是父親的孩子,他是我們榮家的血脈啊!”
榮薇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你還知道是榮家的血脈,你也不嫌惡心。”
榮藝:“都是他們逼我的.”
榮薇不想再看自己這個上不了台面的妹妹的,擡手招來内宦:“來人,将坤甯宮旁邊的大殿收拾出來,宛妃,以後就住在那裏吧。”
内宦有些糾結的問道:“可是未央宮怎麽辦?”
榮薇笑了笑,“陛下可不會再來看她一次,無所謂。”
内宦點頭将宛妃扶着出去了。
金光寶殿上再一次空了起來。
榮薇笑着招來芍藥:“芍藥,去昭王府,就說本宮有好消息告訴他。”
“哦,對了。給他直接說,是關于宛妃的。”
芍藥點頭道:“是,娘娘。”
三炷香後。
謝昭一身黑色壓紋衫頭戴銀冠的大步從殿前走了過來。
他眉宇中一直有一股戾氣,怎麽都揮不去。
榮薇:“宛妃的孩子父親,你可找到線索了?”
謝昭點頭:“你也知道了?”
榮薇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呀。”
“我第一次覺得身在首輔之家是如此的丢人、惡心。”
謝昭輕輕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榮薇腦海裏莫名的想起小時候,父親抱着自己看書學畫畫的樣子,他那時候還沒有這麽的老,還算得上挺俊秀的一個中年男人。
榮薇輕歎口氣,“這孩子隻能說是陛下的,你懂嗎?謝昭,我并不是要保榮治東,也就是我父親。”
謝昭皺眉:“榮藝不能将孩子生下來,絕對不可以!”
榮薇淡淡道:“你難道就不想看看她生下來的是什麽怪物嗎?近親結緣多少都會帶一些畸形的,曆史已經告訴我們了,這會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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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進宮前,先是去見了皇帝,然後将證人也就是榮家府上的家仆帶到了皇帝眼前,他隻簡單說了兩句,然後就去了坤甯宮。
李天仁好似一點也不意外的擺了擺手吩咐秦安去抓人。
今夜這場鬧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