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多了,自然就不煩了。
不就是五婚麽?
再結十次又何妨?她又不是出不起這份嫁妝。
隻聽她輕擡玉手冷聲道:“說,誰讓你們來攬月台門口嚼舌根的。”她眼神轉向扼住丫鬟脖子的謝昭,“放她下來吧,讓她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話。”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兩個宮女跪在青石闆上瑟瑟發抖,冷汗止不住的流。
亭子:“沒、沒誰、是我們最近聽宮裏傳的八卦太多了.都是關于您跟昭王爺的,”旁邊的宮女接着她的話頭說道:“我記起來了!是坤甯宮的姑姑們整日都在說這些,傳得整個宮裏都是這些绯聞八卦,我們長記性了,不會再說了”
長樂鳳眸微眯,冷笑:“皇後啊,還真是對我關懷備至。”
公孫羽一腳踢翻跪在地上的宮女,然後她又碰倒了身旁跪着的人,兩人在地上忽然摔個四仰八叉,看起來搞笑得緊。
公孫羽走了過去,踩住宮女的手,偏頭看向長樂:“小殿下,這兩個長舌婦殺了?”
宮女哪裏還敢說話,這三個主子一個比一個氣勢淩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她們也是鬼迷了心竅,跑到一個角落來說些悄悄話都被正主擱門口聽完了。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長樂擺了擺手,扶着點翠的手往攬月台走去,“罷了,徒增殺業也不好,她們既然說了坤甯宮,那便讓她們自己去司法司領罰吧,本宮記得好像宮人談論主子,是要打一百個鴛鴦闆子的吧?”
宮女喏喏道:“是,奴婢們這就滾去領罰!”
長樂颔首:“滾吧。”
公孫羽眼底的邪氣不減,他冷哼道:“算她們運氣好。”
長樂偏頭看向公孫羽,倏然冰冷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公孫,我們來下一局棋?”
公孫羽馬上喜笑顔開跟着長樂就過去了:“來!我一定不讓着你。”
謝昭看見長樂對公孫羽笑的時候,心如刀絞!他埋頭跟着二人走着,不就是下棋?他站旁邊觀戰呗。
走到攬月台門口,長樂冷笑着看着謝昭,“你進來幹嘛?這裏不歡迎你。”
謝昭低着頭,迫使自己不去看公孫羽這個狗東西,他冷聲道:“我不打擾你們,我站在旁邊看你們下棋。”
長樂倏然笑出了聲:“看?行啊,那你就好好進來看看。”
點翠手腳麻利的将大殿上的桌案收拾好,擺上了一副玉石做成的棋盤,白玉棋盤玲珑剔透,每一個點位都精緻不已,也就是長樂會喜歡這些華美又富貴的東西,感覺天材地寶對她而言就是生活中的小樂子,她這樣的人,是要用盡這天下的富貴才能圈養的。
長樂在矮榻上坐下,調轉了一下棋盒的順序,她執白子,公孫執黑子。
謝昭說站在旁邊就真的站在旁邊看,一步都不帶移動的,他的目光鎖死在公孫羽的手上,生怕他要對長樂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棋局開始。
公孫羽的黑子先出,長樂的白子随後,二人都有各自的套路,但幾手棋下來,明顯看得出公孫占上風。
黑白棋子交錯在白玉棋盤之上,公孫羽似乎很眷戀跟長樂走的每一步,明明勝利近在咫尺,他總有辦法又将勝利的關口堵死,對于他而言,這哪裏是下棋?
這簡直就是在調情,特别是當着前夫的面,這種興奮、悸動的感覺簡直要到了頂峰,讓他每一步棋都下得肆意又潇灑。
謝昭看不下去了,“楚楚,我給你指,你下。”
長樂本想拒絕,但她跟公孫都要把這塊棋盤都下滿了,還沒有分出個勝負來,簡直有辱斯文,她略微颔首,又看向公孫羽:“公孫,你要開始認真咯。”
公孫羽哪裏會怕這些,他的棋藝還是青雲道人手把手教的,不過兩年他便将清雲道人都打敗,成爲華山的一代棋聖,雖然是長樂給他封着好玩的,但除了打架他的确技不如人,下棋倒是真的運籌帷幄。
隻不過,他皺眉盯着這像圍棋般的棋盤,倒是有好多處破綻可以讓謝昭利用的,不過白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勉強能算打個平手。
謝昭看了眼棋盤,指着一塊空位說:“這。”
“這裏。”
“這。”
“下這裏。”
“不是,是這裏。”
幾手棋後,白子勝。
公孫羽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局棋,想不出來謝昭是怎麽從他的圍堵中絕處逢生,也不過就七八手棋的功夫就将他這個華山棋聖打敗了?
“不可能。”公孫羽喃喃道。
長樂倒是潇灑的起身,拍了拍公孫的肩膀:“别灰心啊,華山棋聖。”
‘華山棋聖’這四個字像一把刀子将公孫羽迎頭劈下,原來這個稱号是嘲諷啊?
長樂在大殿裏活動着手腕關節,咔咔兩聲,她轉動着脖頸,一字一頓道:“榮薇的賬本宮還沒來得及清算呢,這種小把戲都敢拿到本宮眼前來,丢人。”
謝昭本能的上前想勸阻,“皇後她不是這種喜歡嚼舌根的人,應該是她下面的宮人散播的謠言,我會去教訓他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又落在謝昭臉上,隻聽長樂隐忍着怒火說道:“謝昭,你給本宮滾得遠遠的,本宮再聽見你當着本宮的面維護其他女人,你就去死吧。”
公孫羽将長樂護在身後,看向謝昭錯愕的臉,“是啊,你别來惡心我們家楚楚了行麽?你這種連男人都算不上的人,責任跟擔當在你這裏就是一個笑話,你總有很多借口,我終于知道楚楚爲什麽這麽恨你了,滾吧,謝昭,别讓我說第二遍。”
謝昭看着公孫羽就來氣,加之長樂剛才那莫須有的一掌,讓他不僅一次在衆人面前沒有了面子,他負氣往外走,走到門口又頓住了,折了回來說道:
“長樂,我知道你讨厭我維護榮薇,但是我真的隻是對她心有愧疚,她幫了我很多但我也跟她挑明了,讓她不準再欺負你,而我也沒有再去過她的坤甯宮,爲什麽你就不能相信我呢?”
“我說了會幫你教訓那群長舌婦我就會做到,東廠的诏獄不是拿來當擺設的。”
長樂将面前的公孫一把撥開,揚了揚下巴看向謝昭,她忽然覺得好好笑,是自己好笑,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人。
“謝昭,你總是讓我覺得惡心。”
“你跟榮薇,坑壑一氣,皇兄還敢重用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怕不是暗地裏将我們老李家的江山都獻給榮家了吧?你知不知你幫她說話的時候,你就像一條狗。”
不等謝昭說話,長樂側眸對着身後的公孫羽說:“公孫,走吧,去看看咱們這位氣勢淩人的皇後娘娘。”